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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肯定要比駕駛汽車更復雜一些。
www.83kxs.com不過,原理卻差不多。”
甦浩含含糊糊避開了話題,仰起頭,把目光轉移到對面牆壁的掛歷上。
今天是六月十九日,現在是上午十一**四十九分。
為了從甦浩手中得到加強版的能量藥劑配方,斯特林中將故意延遲了戰斗機的準備時間。按照他前天中午與甦浩踫面時候的說法,那架飛機還需要進一步改裝。預計完成時間至少也是明天中午。即便是在最好的情況下,也得在完成整備二十四小時以後,才能獲準起飛。
對于這種官僚式的拖拖拉拉,甦浩當然不會認同。他已經沖著斯特林中將發了好幾通脾氣,以嚴厲認真的口氣提出抗議,聲稱自己必須盡快回國。
口頭糾紛永遠不會得到任何效果。不過,斯特林中將也沒有更好的借口把甦浩留下來。盡管一再拖延時間,卻無法拖延到生物研究大會結束。迫不得已,他只能答應甦浩︰最遲明天晚上二十一**以前,就能看到一架完成整備,加滿燃油,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系統的戰斗機。
畢竟,甦浩離開的時間不可能比中國代表團更晚。否則,怎麼也說不過去
甦浩表面上對此發怒,內心卻毫不在意。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結果。
未來世界自病毒爆發以來的相關記載當中,有著內華達州聯合國臨時總部遇襲的記錄。就在今天晚上,該基地將遭遇大規模生物狂潮圍攻。由于產生該次變亂的原因不詳,記錄者只能將其歸于“月潮”。
新成都基地市。
今天,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氣溫仍然很高,地面被太陽曬得滾燙,走在上面,可以感受到透過鞋底傳來的強烈熱度。
許仁杰身穿將軍制服,背著雙手,站在軍事管制區外的臨時哨所樓**,用陰沉冷酷的雙眼俯瞰腳下。
這是一個位于平民區和軍事之間,佔地面積超過上萬平米的巨大廣場。表面上看,它存在的意義,是為兩區之間制造一片緩沖地帶。實際上,廣場地下卻隱藏著大量機械通道和緊急出口。一旦遭遇突發狀況,這里很快就能成為軍事區與外界的一處重要連接**。
大量涌入基地市的平民,將廣場變成了一個露天商城。
他們在廣場上設立了大量臨時商鋪︰用熟石灰和粉筆在地面劃出各自不同的區域,用亂七八糟的材料搭建窩棚。這里是一片亂哄哄的市場,也是新成都基地公認的黑市。在這里,你可以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從普通平常的食物和飲水,到軍隊最新配發的各種制式單兵武器,都可以當做商品交易。
這里的商品琳瑯滿目,就連違禁品和軍用物資也經常可以看到。藍幣雖是唯一法定貨幣,人們卻更喜歡用銀骨和晶石代替鈔票。
許仁杰對黑市的存在並不反感。他對此的態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這種近乎縱容的默許下,新成都黑市很快演變為整個城市最繁華的商業地段。這里的每一寸空間都變得炙手可熱。開設至今,這里的商戶換了一茬又一茬。每平米店鋪的轉讓費已經高達五毫克銀骨。
並不是所有先行者都能發財。最初佔據廣場的經營戶,早已不見蹤影。他們要麼在某個夜晚失蹤,要麼被黑幫團伙殺死。豪族財團和黑幫很快瓜分了廣場,這里變得更有秩序,臨時商鋪分布也不像過去那麼混亂。當然,沒有了普通人充當競爭者,黑市上各種物資的價格也急劇攀升,達到令人望而卻步的可怕程度。
繁華的商業,總是伴隨著一系列與其衍生的外圍產業。
廣場周邊開設了越來越多的酒吧和賭場,衣著暴露的女人總是在街道上四處游走。散發出大量油煙的小吃攤幾乎填滿每條道路。小販挎著籃子兜售從廢棄城市里弄來的香煙和絲襪,偶爾可以見到隻果和梨之類的水果,它們總是于癟發黑,就像營養不良的孩子。
許仁杰眼前的這片廣場,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樣子。
它變得一片空白。
幾十輛重型推土機在廣場上來回縱橫,沉重的履帶碾過各種臨時商鋪,把雜亂的物件和建築材料推到廣場外圍。水泥地面上布滿機械鏟斗留下的深刻白色劃痕,到處都是垃圾,到處都是雜物。破爛不堪的衣服和布料被撕裂,鍋碗之類的物件被砸得粉碎。整個廣場上空彌漫著哭喊和叫罵,被推到的店鋪里偶爾會躥出一條身影,在散亂的垃圾當中迅速抓起某個重要的物件。他們的腿腳很快,卻無法躲過設置在廣場四周制高**上的武裝士兵。每當遇到這種情況,士兵們就毫不留情的開槍。清脆的槍聲伴隨著慘叫,很快被沉重的推土機履帶碾過,變成一灘幾乎與地面齊平的血肉泥漿。
強效能量藥劑對身體的修復效果非常顯著。許仁杰已經康復。他覺得自己又恢復了十多年前強健有力的體格。雖然肥胖,卻充滿力量。無論對手是男人或者女人,只要膽敢與自己作對,要麼被老子當場一拳打死,要麼被老子推翻,用下面的棍子狠狠捅死。
陽光非常熾熱。軍帽檐在許仁杰臉上投下一道深深的陰影。他默默注視著腳下的廣場,從副官手中接過一杯冰鎮啤酒,大口大口地喝著,嘴角浮現出森冷殘忍的笑。
隨著推土機把臨時建築推平,廣場也被改造為刑場。
幾十輛特種卡車停在廣場中央。士兵從車廂里卸下一套簡易罐頭生產流水線,他們花了近兩小時完成組裝,在卡車旁邊設置了巨大的肉料入口。
那是一個類似磨盤狀的圓形輪鋸。盤底與基地市供水系統連接,可以在運行過程中對原料進行沖洗。士兵們拆除了進料口外面的橢圓形金屬外殼,能夠直接看到里面層層堆疊,相互形成切割與絞磨的機械運轉過程。那些錚亮的金屬切割刀鋒利無比,厚重的碾磨齒輪光是看看就覺得觸目驚心。
在這套無比可怕,運作原理其實非常簡單的大型機械旁邊,站立著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平民。
許仁杰調集了三個步兵師,在基地市內進行了空前規模的大搜捕。他控制了城市里的數十萬居民,從中揪出了近八千個目標。連同此前抓獲的暴亂分子在內,這些被軍事法庭宣判“有罪”的人,總計多達兩萬以上。
統治者的暴怒,總是以死亡的方式進行著。
廣場周邊豎起了數百具木桿,上面懸掛著死裝淒慘的尸體。死者的軀于被釘在木桿**端,他們遍體都是傷痕,手腳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盤曲著。很多尸體上的肌肉已經與骨骼分離,腐肉和膿血引來了大群蚊蠅。喜歡血肉的蟲子如黑布般在尸體表面盤桓著,遮擋了死者原來的面目。由于蚊蠅數量太多,總是壓得木桿發出“吱吱格格”的聲響。
按照許仁杰原來的意思,應該把木桿從廣場一直沿著通往四道城門的公路兩邊設置,把那些該死的暴徒統統釘在上面。很幸運,新任副官是一個頭腦靈活的中年人。他勸說著許仁杰打消了這種可怕的念頭。畢竟,現在已經是黑色紀元之後的第三年。平民們早已看慣了生死,飽受折磨的尸體對他們幾乎沒什麼觸動。基地市不少熟食店里就有人肉出售。浸透醬汁的手掌、切成長條的脊肉叉燒、肥嘟嘟的人類鹵腸,還有燒光毛發,用鐵鑿撬開顱**,撒上蔥頭和韭菜花,拌上醬油和辣醬的雪白人腦……所有這些,早已使得人們麻木,對死亡和尸體失去了畏懼。
何況,在全城範圍內設置尸桿,只會使空氣變得污濁不堪,到處充滿腐肉的惡臭。這種做法與其說是在懲罰有罪的暴徒,不如說是對活人的折磨。
“應該讓他們近距離親眼觀看死亡,親身體驗死亡。用一顆子彈解決罪犯並不困難,而想要讓其他人得到教訓|就必須讓他們與之接觸,身影其境。”
副官的建議很中肯,許仁杰沒理由拒絕。他也非常喜歡這種新穎的懲治模式。
數千名囚徒排成長長的隊伍,仿佛一條形狀古怪的黑色長蛇,在暴烈的陽光下在城市里蜿蜒著,慢慢走進廣場。
他們當中,有形形色色的人。不過,大多是年輕或者正值壯年的男性,偶爾也有幾個女性,還有兩、三個夾雜其中的孩子。他們雙手被鐵鐐反銬著,目光呆滯,拖著沉重蹣跚的步伐,在士兵的怒吼和罵聲中緩緩前移。
有整整一個團負責囚犯的押運工作。在擁有絕對武力的強化人士兵面前,暴亂分子無法反抗,甚至就連趁亂逃跑也無法做到。
他們被帶到那具巨大的可怕機械面前。望著發出“隆隆”巨響,在電力推動下做著反復運轉的輪盤,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震驚,然後迅速轉變為臉色驟然失血的慘白。
“你們,你們究竟想于什麼?”
“我認罪別殺我,我願意做任何事情,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不你們不能這樣。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廣場上頓時響起一片“叮呤當啷”的金屬撞擊,那是驚慌失措囚犯們在相互走動間,鐐銬與地面踫撞發出的動靜。監管押送隊伍的軍官對此很是惱火,他大步走到隊伍前面,用左手抓住一名中年男子的後頸,像抓雞一樣將其倒拖著,一直走到機械磨盤旁邊。健壯,另外一名士兵連忙上前幫忙,用鑰匙打開鐐銬,幾把扯下中年男子的衣服褲子。然後,抓起男子的胳膊,照準後腰狠狠一腳,將他踢進漏斗形狀的進料口。
那是一個不斷旋轉,極其龐大的金屬圓盤。從底部到料口邊緣,高度將近四米。四周,蜂窩狀的金屬盤壁上不斷噴出水柱,對赤身**的男子進行沖洗。旋轉、震蕩,加上不斷噴射的水柱,男子在圓盤上根本無法站穩。他不斷嚎叫著,努力想要站起來保持平衡,卻總是一次次摔倒,在永遠不會停止的轉動中漸漸眩暈,徹底陷入昏迷。
一只巨大的三角形機械臂從圓盤側面伸了過來。它顯然帶有自動監控探頭,鐵爪準確扣住了男子的肩膀,將清洗過的他拎高,在沉重的轟鳴聲中送進物料艙的方形黑色巨口。片刻,里面傳來不似人聲的慘叫。
生產流水線組建正對著廣場,從囚犯們走進來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被拆除外殼的機械運作情況。他們瞪圓雙眼,看著中年男子的雙肩被鐵鉤穿透,機械噴頭不斷噴灑著溫度過百,摻雜了各種消毒藥劑的沸水,對男子體表進行沖刷。這種可怕的折磨整整持續了近三十秒,一柄三角形的切割刀從輪盤上轉過來,直接插入男子胸口,剖開整個腹部,以機械式的完美和精準,剜除了包括心髒和腸管在內的全部內髒。
男子被金屬掛鉤牢牢固定著,無法掙扎,也無法擺脫。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利刃穿透身體,割去自己的內髒。與之前的眩暈和沸水帶來的劇痛相比,這種血淋淋的死亡無疑最為恐怖。恐懼意識成為他腦子里固定的概念。帶著無法消散的可怕思維,慘死的他被金屬掛鉤送進碾磨轉盤,無論最堅硬的顱骨,還是柔軟的肌肉皮膚,都在幾秒鐘內被迅速碾壓、切割……粉紅色肉泥沿著輸送帶進入攪拌艙,食鹽、香料、面粉、玉米、各種食品添加劑紛紛注入,男子徹底變成一堆顏色鮮紅,看上去極具食欲的混合原料。他在另外一個圓形磨盤里被機械錘不斷撞擊、壓實,機械艙里同時釋放出大量蒸汽。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流水線末端已經出現了一個個扁平的金屬圓柱狀罐頭。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一幕更加駭人听聞。囚犯們渾身顫抖地看著,腦子里一片空白。幾乎所有人的牙齒都在打抖,幾個自制力弱一些的家伙,甚至無法保持站立姿勢,只能趴在地上,滿面恐懼的大口喘息。
所有人都在苦苦哀求,都在說著“我再也不敢,不會”之類的話。
這些話根本無法起到應有的效果。士兵們毫不客氣的將囚犯們一個個抓到入料口旁邊,解除鐐銬,扒光衣服,將一個個赤身**的犯人扔下去。巨大的旋轉盤很快被多達上百的囚犯填滿。它照例還是注水沖洗,金屬輪盤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掛鉤,慘叫和哀求聲震耳欲聾,甚至蓋過了“隆隆”作響的機械。
隨著越來越多的犯人被扔進料斗,流水線末端的罐頭出現速度也越來越快。它們被機械臂裝進紙箱,沿著傳送帶運至卡車旁邊。另外一群士兵負責將其收攏,裝進車廂。很快,一輛滿載的卡車駛出了廣場,另外一輛空車代替了它原來的位置。
許仁杰對生物狂潮圍城期間趁機作亂暴徒的憤怒和反感,是任何人都難以比擬的。
這些暴徒差一**兒毀了這座城市。當然,他們的本意並非如此,只是想要趁著軍隊防備松懈的時候,沖進軍事管制區好好撈上一把。可他們從未想到過,如果軍隊垮了,基地市被攻破,最終的受害者,仍然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