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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能只有一擊的機會,你有沒有把握？”甦唐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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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香沉吟片刻,苦笑著搖了搖頭,生死決能破盡天下靈器,這可不是誅神殿的自吹自擂,而是修行界的共識,也因為生死決太過可怕,三大天門才會聯手徹底摧毀誅神殿。
不過,用生死決對付面前的龐然大物,聞香就沒有多少底氣了,如果一擊沒能殺死災魚,讓災魚清醒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甦先生真是厲害。”沈從雲緩步走到災魚面前,嘆道︰“這災魚果然進圈套了……”說完,他用輕輕撫摸著災魚的鱗片。
就在這時,災魚突然動了一下,片片泥沙伴著水花猛地從沙溝內迸射出來,裹挾著沉悶的呼嘯聲,沖上幾十米高的半空,而災魚的身形瞬間向前滑動了十幾米,幾乎沖到了沙溝的頂頭。
沈從雲措不及防,被災魚帶得在原地轉了個圈,迸起的泥沙打在他臉上、身上,讓他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甦唐等人大驚失色,立即向外退去,沈從雲也掙扎著飛往空,等到他落在甦唐等人身邊時,已是面無人色,以前他只是听說過災魚有多麼強悍,今天算是真正領教了。
只是,災魚再沒有了動靜,甦唐等人遠遠觀察著,等了近半個小時,眾人才又一點點的向沙溝走去。
甦唐站在沙溝邊緣,向下看去,此處的水位已經很淺了,可以清楚的看到災魚口叼著一只野豬,野豬的兩條後腿露在嘴外,看樣藥效還是很明顯的,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吞咽動作,災魚已沒有辦法完成了。
“這家伙……對食物到底是有多渴望啊……”宗一壓低聲音說道,隨後視線轉到了甦唐身上︰“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一會先做個小實驗吧。”甦唐道。
“什麼實驗？”
“等岳十一他們過來,你就知道了。”
片刻,岳十一、包貝等人也趕到了,看到擱淺的如小山一般的災魚,他們也不由暗自咂舌,隨後幾個遺族箭手把背著的草鹿扔到地上,對甦唐道︰“先生,就剩這三只草鹿了。”
甦唐走了過去,那三只草鹿都吃下了不少合歡草,和災魚一樣,昏睡不醒。
“把匕首給我。”甦唐伸出手。
一個遺族箭手立即從腰間拔出匕首,遞給甦唐。
甦唐蹲下去,用匕首敲打著草鹿的肚皮,慢慢加重力道,草鹿一直動也不動。
甦唐抓住草鹿的一條腿,用匕首在腿上劃出一條不長的血痕,草鹿感覺到了痛楚,受傷的腿無意識的彈了一下。
甦唐不由皺起眉,隨後挺起匕首,輕輕砍在草鹿的鼻唇上,鼻唇是草鹿最敏感的部位,它立即開始掙扎,緊密的眼簾也猛地睜開,只不過合歡草的麻痹效果還在,一時站不起來。
甦唐輕嘆一口氣,匕首噗地一聲,刺入草鹿的脖頸。
“恐怕不行啊。”聞香明白甦唐在做什麼︰“疼痛是最好的清醒藥劑,而且災魚畢竟屬于靈獸,它對合歡草的抵抗力遠比草鹿強。”
“我倒是有個辦法,找一口大鍋,把災魚放里面,慢慢把水加熱,這叫溫火煮青蛙,災魚肯定是沒辦法察覺的,可惜啊……上哪里去找那麼大的鍋呢。”甦唐搖頭道,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抓起一只草鹿,向水面走去。
走到岸邊,甦唐很輕柔的把草鹿放下來,又把草鹿的頭放進水里,隨後直起身默默觀察著。
在草鹿的鼻唇間不停的冒出氣泡,但草鹿的身體卻是一動不動,一分鐘後,氣泡冒出的頻率明顯見緩,過了五分鐘,一切都歸于平靜。
甦唐又等了片刻,把手放在草鹿的脖頸間,仔細感應,這只草鹿已經死了。
合歡草畢竟是一種強力的麻痹劑,因呼吸受阻引發的神經反應不像疼痛那樣直接、尖銳,這種辦法應該會有效,值得嘗試一下。
“甦先生,你不會是想把災魚淹死吧……”宗一道︰“那可是一條魚啊”甦唐一笑,沒有回應,只是向寶藍招了招手。
“你盯著一些,只要災魚有動作,立即把它另一只眼楮射瞎,懂了？”
“知道了,先生。”寶藍應道。
甦唐轉過身緩步走到沙溝旁,俯身把溝邊的細沙慢慢往沙溝里推,聞香立即反應過來,她縱身飄起,落在災魚的另一邊,而寶藍站在甦唐側後方,緊盯著沙溝里的災魚,箭矢已搭在弦上,隨時準備開弓。
宗一等人都跟著圍了上來,甦唐連連擺手,讓他們都退回去,這種活兩個人于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不好,快速呼吸衰竭,有可能讓災魚恢復清醒,還不如一點一點來。
一直到午,才算把災魚的魚頭埋起來,沙土很松,甦唐也不敢把沙土堆得太實,能隱隱看到里面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可能是魚鰓引起的。
撤到山嶺上去吃午餐,同時觀察一段時間,見災魚還是沒有反應,甦唐只帶著宗一飄下山嶺,忙到黃昏時分,他們已經推出了一個大沙包,徹底把災魚的前半身埋起來了。
回到營地,甦唐已精疲力盡,堆沙的活很輕巧,關鍵在于隨時準備應變,保持高度警戒狀態,身體不累,但心累。
甦唐早早睡下了,其他人一時睡不著,圍在一起議論不停,按照聞香的推測,明天清晨,合歡草的藥勁應該就過去了,甦唐的辦法有沒有效,尚不好說。
“你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顧姓老者沒頭沒腦的插了一句話。
“顧大師,您的意思是……”寶藍一愣,很恭敬的問道,她心地純厚,絕不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顧姓老者已交給她兩本靈訣,她也試探著修行過,確實有效,所以對那顧姓老者更恭敬了。
“千金之、坐不垂堂,這種危險的事情,本應該交給你們去做的。”顧姓老者嘆道︰“他是擔心你們,所以才事必躬親啊,能跟著這樣的人做事,難道說不是一種運氣麼？”
不遠處的聞香露出笑意,當初把顧姓老者拉近核心,只是偶然,她也看得出對方滿心的無奈。她聞香是誅神殿的後裔,甦唐是自然宗的命主,又擁有魔裝,一旦泄露,驚動三大天門,必將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和甦唐、聞香走到一起,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不過,經過一次推心置腹的長談,顧姓老者被迫接受了新身份之後,心態也跟著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點出一些甦唐沒辦法自吹自擂的事情,幫著甦唐拉攏人心,就是一個證明。
看起來那顧姓老者已經想通了,離開蓬山聖門之後,他跑了幾個地方,不但一無所獲,反而讓幾個隨從命喪黃泉,因為他的實力不夠,就算掌握再多的秘密,也沒有什麼價值。
而且,他年紀也十多了,如果不出現奇跡的話,最多再過上十年,他的身體各項機能都會開始衰退,距離他的越來越遠,大祖才能脫胎換骨,在十年之內晉升大祖,並不容易。
再往深里說,甦唐和聞香都有自己的驚天秘密,但是,危險往往意味著收獲,危險越大收獲也越多,現在甦唐和聞香身邊都沒幾個可用之人,如果有那麼一天,甦唐和聞香能克服無數艱難險阻,越走越高,甚至是登頂,那麼早早便加入核心的他,地位再無人可以撼動。
聞香曾經激了他一句,敢不敢用剩下的幾年,搏一次,搏一個絢爛的未來。
當時顧姓老者默然無語,而現在的表現,證明他想通了、豁出去了。
一夜過去,恢復了精神的甦唐早早就起來了,帶著眾人回到山坳上,沙礫灘毫無變化,居高望去,災魚就像一艘撞入沙山的大船。
“給它幾箭。”甦唐對寶藍道。
寶藍張開極冰之弓,連發三箭,她在弓術上不知道付出過多少心血和汗水,雖然距離遠了一些,但難不倒她,三支箭矢劃破長空,準確的射入災魚的體內,暴起片片淡藍色的光幕。
眼見災魚還是不動,甦唐等人臉上都露出笑容,本應是一場艱苦的大戰,結果輕輕松松就結束了
寶藍還不放心,又一口氣發出三箭,箭光沒入災魚的脊背,還是沒反應。
“我們可以下去了。”甦唐道。
“那是……有船？”武振指著遠方叫了起來。
在武振所指的方向,一艘船兒拐入山坳。
“是鄒爾峰他們。”沈從雲露出錯愕之色︰“他們到這里來做什麼？不對……不對不對……我明白了”沈從雲猛地揚起右拳,在自己的左掌心里重重擊打了一下。
“大哥,怎麼了？”武振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一會看我的暗號。”沈從雲道,隨後視線轉向甦唐︰“甦先生,這件事情和你們無關,你們先在這里等一會,等我們解決了麻煩,您再下去也不晚。”
“麻煩？”甦唐皺了皺眉。
“一會就好,希望……他能給我點面吧。”沈從雲眯起眼楮︰“小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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