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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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罵甦景或者其他，純粹心中震驚、或者說被一個大意外撞到心里時的脫口之言。
跟著，腌 老道把面前和筷子拿走了。
老祖笑了。甦景也笑了，快步上前想要叩頭施禮，不料巨響轟鳴、天地巨震！
那少女拖著山，歡呼著、歡笑著，從天邊遠處一路跑向甦景。
以前見識過、到今天再看依舊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又復重演。
那時見，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今次再見，還是免不了的心驚肉跳︰未修行時，眼界所限，總有些見識不到的東西，可現在甦景堪稱年輕修家中的翹楚，對上這個拖著山跑來的少女竟躲不開。
他距離陸崖九不過幾十丈，少女則遠在天邊。
趕在甦景去到老祖面前時，她就到了、就攔住了她，無論甦景是想躲、想繞還是想飛躍，結果還是落在了她的懷里。
柔柔暖暖地一個擁抱，一如當年，甦景覺得一下子就被她融化了。被她抱著很舒服。
沒見過拖著山還能跑得那麼快的人，更沒見過這麼快樂的人，她怎麼就能笑得那麼開心啊！
沒躲開就算了，甦景放松身體，甚至還拍了拍少女的背，輕輕就拍出了一連串歡笑，少女開心得沒辦法了，她竟跳，抱著甦景跳。
而陸崖九看著甦景，在稍加打量過後，他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修持、境界、元基等等，有關甦景修行的一切都逃不過老祖法眼一撇，如今不過剛入第六境，但玄光內斂于雙目，氣意收納于骨血、陽火般璀璨的精神陸崖九記得清清楚楚，少年時的陸角也是一樣的神氣！
而恍惚過後，老祖的眼楮似是明亮了一點，面上的皺紋似是舒展了些，呼吸似是悠長了些全都是似是而非的細小變化，但拼湊一起、明明白白的，老祖來了精神，也不急著說什麼，在原地等著甦景‘對付’那個擁抱。
總算放開了手臂，少女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甦景。
甦景對她笑著︰“我再外面見過天真大聖之像，也去過了狐地咳。”
少女對他說的什麼根本都不在意，只是一個勁地看著他、最喜歡看他眼楮，還有一個勁地笑，最後又歡呼一聲，又把他抱住了。
好一會，她終于開心的夠了，放開了甦景。
就在這個時候，重新開始吃面的老道口中忽然‘唔’了一聲，居然把面碗放在了地上，對著甦景伸手一招。
歡愉劍鳴響徹四方，丑劍直接從錦繡囊中飛出、落入老道手中。
而丑劍被老道握住後變了。丑劍未變，老道未變，變得是青燈境！
永遠不變的血紅天空中，忽然雲霞滿鋪，不見天更不見黑色日月星辰。甦景探得清晰，哪是什麼雲，天上那層層流轉的煙霞皆為靈氣，凝結化形、至純至臻的靈氣。
老道的聚寶盆空了，面歸于靈、靈展于天！
煙霞流轉瘋狂，呼吸功夫再抬頭看，‘雲’便化作一柄劍，靈氣之劍、磅礡之劍、亙天之劍！那巨劍才一成形，又是猛地一震，就此崩裂開來，碎卻不散，一柄巨劍化作千千萬萬柄長劍。
劍如魚群天做海，四散游弋，正歡快。
無數長劍，但每柄都有差別，除了幾對‘雌雄劍’外，絕不存完全一樣的兩柄劍。
即便甦景明知它們都是靈元化形，是‘假’的，但還是分辨不出它們與真的劍有何區別另外，甦景還覺天上正游散如風的無數長劍依稀有些眼熟，仿佛再哪里見過。
一眼望見這麼多柄劍的場合，放眼中土只有一處，是以不難想。在想到了那個地方後，對照天空加以印證巧的是，甦景一眼瞥見了‘北冥’。
哪還能不明白啊，老道以靈氣凝化而成的，就是劍冢所藏萬劍！
‘啊’地一聲，甦景輕呼出口。
來自摩天寶剎的青燈，住著兩個‘怪物’，天天雕刻不停的美麗少女與南荒天真大聖有著說不清的關系；一碗面吃了無數年頭的腌 老道又和中土江山劍域有著莫大淵源？
甦景怎能不驚。
驚呼未落，滿天長劍突兀長鳴，霎時烈烈劍嘯橫掃天地。
還有一串大笑，老道大笑，他的笑聲不算響亮，可即便滿天劍嘯也遮掩不住！
老道右手持劍，大笑聲中，左手揚起、中指食指並攏于丑劍劍身用力一抹這世上最最丑陋的一柄劍，猛暴散起明耀到不可一世、虹皓如汪洋轟碎的璀璨劍光！
那劍光來得太猛烈、太凶猛，以至甦景的視線都被割碎，模模糊糊地，甦景仿佛看到老道手中的丑劍變了劍化作一條龍。
並非張牙舞爪、好像大聖 中的那種龍，仍是劍。可眼中的劍投入心底、映入腦海卻分明是龍，那丑劍，劍中之龍！
片刻，強光泯滅，笑聲消散，劍嘯隱去，滿天神劍也散去，所有一切均告不見，聚寶盆又變得滿滿、一碗香噴噴的三鮮面。
異象曾經存在過的唯一證據，僅僅是老道的手中劍三尺丑劍變作丈一長刃，有光映照，劍身隱透龍紋，七彩光華流轉于劍紋，一放而收，不外泄絲毫。
老道執劍、來到甦景面前。
他不說話，而是皺起眉頭、冥思苦想了許久，這才試探著、一只手指了指地面、把劍交給甦景；又伸手指了指天，從甦景手中拿回了劍。
然後望向了甦景。
他的手勢不難解︰我在這里，劍給你用；待我離開時，你再還給我。
這麼簡單的事情，不知他為何要苦思這麼久
甦景不缺劍，但愛劍，自然不會拒絕，點頭道︰“多謝前輩，隨時奉還。”
老道釋然，笑了，把丈一龍劍遞到甦景手中，重新端起了面碗，吃得香甜。
甦景捧著比自己還‘長’的劍望向師叔，陸崖九搖頭︰“從未听說過這柄劍，收好了吧。”
看劍有的是時間，哪用急在這一時，此刻最急得是要給老祖問禮，收劍入囊、搶步上前叩拜老祖。
陸崖九不攔，他受得這禮數，他也享受這禮數！
可甦景才一起身，忽然又是‘哎呦’一聲，陸崖九不明所以，納悶問道︰“怎了？”
甦景先把丑劍的來歷交代了下，跟著說道︰“吃面道長多半就是江山劍域的前輩。”
這一下陸崖九也知道他為啥‘哎呦’了，老頭子望向腌 道士︰“天無常丹再無著落，我卻守著個懂得煉化此丹之人，坐了數不清多少年？”
甦景笑了︰“早知道當初試著和吃面前輩問一問此事了，我尋丹時也能省去好大苦惱。所幸，被我找到了。”
老祖一怔︰“你說什麼？”
“弟子找到天無常丹了。”
甦景話出口、老祖猛伸手！
不是要傷甦景，只是乍聞天大喜訊，腦筋心思全部僵硬停頓、身體則本能反應，一把按住甦景肩膀。
不是陸崖九心思浮躁，只是事關生死、飛仙，事關他數千年修行所為的巔頂大願！老祖也是人，不是那龕中泥胎山崖石刻。
“真找到了真找到了”甦景不躲也躲不開，口中猛加快語速，一口氣不停的‘真找到了’。
手才一觸及甦景肩膀，陸崖九的心境便重歸清明，老祖不造作，反正也按住了干脆探入一道真元，順便細查下甦景的修持。又過一個呼吸，心思完全沉定下來，由此也就更明白剛才甦景那一聲‘哎呦’。
這小子分明是在邀功啊。
甦景真的得意，但得意是因開心而來！大漠苦熬，離山精修，南荒之中威風神氣，而所有一切的成就加在一起，都不如這顆仙丹來得更珍貴。
靈丹早就不放在錦繡囊中了，穩妥起見被甦景收在黑石洞天內，老祖正在探他修為，甦景暫時無法取丹。
陸崖九心神重新清明，自不急在這一時片刻，倒是甦景的體脈讓他大是詫異︰“多了兩枚大竅大聖 嗯？”
說話間，左手五指在甦景肩膀跳動幾下，翻開手掌，竟把那塊黑色石頭取到了手中，石頭是甦景的穴竅，也是認主的寶物，和大聖 一樣離體無礙，不過老祖隨隨便便就把石頭取出來，這手法術未免太神奇了些。
陸崖九的神情有些古怪︰“哪來的？”
甦景省去前因後果，只把得到黑石，以及煉化兩大洞天的過程講了講，跟著反問︰“黑石禁制不抗我的陽火陣法，應該是離山之物。”
陸崖九沒去解釋什麼，又將石頭拋回到甦景手中︰“都已煉化認主，就是你的寶貝了。”
甦景沒多想，他只想盡快取丹，當即從黑石洞天中取出了靈丹。
晶瑩剔透，龍眼大小的仙丹天無常，被甦景托在掌心，溜溜飛旋︰“師叔小心，旋丹藏有怪力。”
陸崖九深吸一口氣，緩緩伸手、取靈丹。
當初卿眉老祖、扶乩仙子外加四海兄弟中老大，魔、仙、妖三家高人都拿不住的仙丹，被陸老祖輕輕松松的取在手中。
于甦景掌心如何旋轉，于老祖手內仍是如何旋轉。
看著‘天無常’轉得歡快，甦景問老祖︰“直接吞怕是不妥吧？”
老祖搖頭，既知天無常能救自己，那將靈丹煉化為己用的辦法自然早就弄清楚了︰“要煉化這枚丹，不能人吞丹，正相反的，須得人入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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