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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忱在電話里問我︰“你在哪里?好點了沒有?朱明泉告訴我你下午病了去了醫院,現在怎麼樣了?”
“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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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不放心似的追問我︰“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忽然有些心煩意亂,對著電話不高興的說道︰“我都說了我沒事沒事,你怎麼還這麼羅嗦啊?你又不是醫生,隔空打個電話問候我而已,拜托我不需要這樣不痛不癢的關心,打電話不是嗎?誰都會打是不是?你如果真的關心我,你有本事現在出現在我面前啊?你如果現在能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承認你是我的好朋友,是發小,是貼已,是劉備加張飛,否則的話你這樣的電話我不需要!”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股腦的沖他發了這麼一頓脾氣,連珠放炮似的說完了這些話,我耳朵都給震的嗚嗚做響,說完了這番話,我又覺得有些愧疚,我和他發這番脾氣干什麼,又不是他造成我生病的,他現在還在澳門,身不由已回不來,但是他能記得給我打電話已經是當我是好朋友了,我干嗎還要沖他這樣不近人情。
我低聲道歉︰“對不起董忱,我剛才態度不好,請你不要生我的氣。”
他那邊沉默了一下。
我又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算了,你知道我這個人的,常常的說話沒頭沒腦,按你話的意思,我腦子笨,人也蠢,腦子只有個雞蛋那麼大,所以你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對了,你在澳門怎麼樣?生活很豐富多彩吧?”
他那邊還是不說話,我疑心他是不是不在听我的話,頓了下我叫他︰“董忱,董忱?喂?白菜頭?白菜頭?喂,臭小子?喂你個臭小子還在不在听我的話嘛?”
哪知道他那邊听了我的話,听了一會兒,忽然間啪的就掛了電話,我這邊張大了嘴愕在那里,半天我才氣急敗壞的罵︰“董忱,你這個極品的混蛋!”
抓過了枕頭抱在懷里,我氣的牙根都在發癢癢,合著這混蛋就是故意來消遣我的。
第二天上午我仍然要去醫院掛水,可是第二天天氣比頭一天冷了很多,媽媽象包粽子似的把我在家里包了一層又一層,就怕我再凍感冒了,還要陪著我一起去醫院,我嫌她太羅嗦又覺得自己沒這麼嬌貴便不讓她過去,她嗤了一聲白我︰“女兒呢都是要潑出去的水,趁著這水還在自己身邊上,能攪和幾下就趕緊攪和幾下吧,要不然以後還不知道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呢,萬一嫁的夫家好了一下不認識老爹老娘了,我多少還可以和自己說一聲,至少這死丫頭生病住院時,我沒象後娘那樣不聞不問的!”
一听她這話我心里又難過了,“媽媽我不嫁了,我守著您,這水我留在您身邊行不?”
“說什麼混蛋話嗎?”談麗芳就罵我︰“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這麼大,還指望著你結婚給我多賺點彩禮錢呢,你可好,說什麼不嫁,不嫁你干什麼?觀音菩薩收你啊?也不瞧瞧你長什麼德性!”
我媽就是這樣,高興的時候話里也含著三分毒,噎的人想和她拌嘴都沒的地兒下口,可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出了門,她又給我圍圍巾,又在那絮絮叨叨,我們娘倆才下樓沒幾步,忽然有人叫我︰“依蘭!”
一看見來人,我們娘倆都有些怔。
又是治衡。
他快步迎上了我,和昨天有點不同,他今天換了一套衣服,而且把胡子茬刮的干干淨淨,頭發也剪了,看樣子比昨天倒是精神了不少,其實他本來就是個帥氣的男人,雖然瘦了些顯得有些憔悴,可是他的氣質依然還在,他仍然是一個英俊的讓人心折的男人。
媽媽先是呆,“啊?你,你怎麼又來了啊?”
治衡在一邊很客氣禮貌的解釋︰“阿姨,我來接依蘭去醫院,她今天還要去輸液,我不放心她。”
媽媽狐疑的看著他,想了下她把我象是護小羊羔似的拉到了一邊,和他說道︰“我去送她就行了,你還有工作吧,就不勞煩你了。”拉我從他身邊走,但治衡竟然也不氣餒,他笑眯眯的就在我的另一邊跟著我,一邊跟著我們,一邊還和媽媽耐心的說話。
我也感覺到不好意思,勸他不要跟著一起去,但他卻很執意,走出樓道口,他快步過去拉開一輛車的車門,我這才注意到,這是他父親的車子,連司機都跟著過來了。
他很懇切的和我說道︰“是我媽媽叫司機和我一起過來的,上車吧依蘭。”
許媽媽的意思?我和我媽媽面面相覷,我媽這才切了一聲,說道︰“哎呦真是稀罕事兒,這牛魔王的媳婦都會大方了呀。”
治衡當然听的出我媽媽話里的那份了譏誚,畢竟許媽媽曾經是把我扒得皮毛不存,在她的眼里我就活脫脫是一個勾引她兒子的狐狸精,渾身上下沒一處可以看的入眼的地方,現在見他兒子對我似乎還是余情未消的樣子,這許媽媽還不急得上房揭瓦?結果她非但不急,反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難怪我媽媽半信半疑。
治衡苦苦的懇求我媽媽,態度十分誠懇,最後我們只好上了車,而到了醫院,治衡也是十分殷勤,我因為今天還要做一個腹部的檢查,他便給我跑前跑後,我輸上液後因為不方便再去取化驗結果,我媽媽要去他也阻止了我媽媽,全部都由他去辦了,他還沒忘記給我買了零食和水果,怕輸的液體有些涼,他甚至還從護士站那里要了一個空的輸液瓶灌了熱水用毛巾包了放在輸液管上,這樣液體輸進我體內時不至于太涼,閑下來之後他便坐在那里給我剝橙子,病房里有暖氣,他把剝下來的橙子一片一片用包裝袋托著放在暖氣片上等橙子略微不涼了時才遞給我吃,談麗芳女士看了又看,最後終于忍無可忍了,說了句︰“毛豆不是大熊貓,她好喂,平常我都是給她塞口糧食就行了,你這樣塞精飼料給她,她會給嗆死的!”
我頓時氣呆了,媽媽呀媽媽,你是我的親媽嗎?
治衡只是憨憨的笑,手下又遞給媽媽一半橙子,“阿姨您也吃幾片。”
我媽媽嗤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省省吧,你們許家的東西我可受用不起。”
不過我听的出來雖然媽媽表面上對治衡是氣咻咻的,但實際上她對治衡也沒有太深的惡意,憑心而論,治衡是我的初戀,他脾氣好人也善良,對我又一心一意,家庭條件也不錯,這樣的孩子自然是無數丈母娘心目中的理想嬌婿,如果不是因為他偏執的母親曾經在中間粗暴的干涉了兩次,我和治衡現在也早該訂了婚,該吵就吵,該甜就甜了。
我心里也很難辦,看治衡為我跑前跑後,那番話就在喉嚨里,可是打了好幾個旋最後我還是沒能說的出來,無奈之下我只能由了他。
輸液完後,治衡又把我們送了回來。
巷口有些小,車子進不到樓道下,只能停在樓道外面,下車時治衡先下,媽媽下車後略微打了個戰,風吹過來她沒太習慣,圍巾也給刮跑了,治衡立即去給她撿了回來又搭在她肩頭。
媽媽終于撐不下去了,她嘆道︰“治衡,你說你這是何必,以後別來找毛豆了,你讓你媽媽安點心吧!”
我心里也很酸。有些哽咽。
治衡卻是笑了笑,說道︰“阿姨,您放心,我已經打好了主意,這次我既然回來了,我就絕對不會再讓自己象以前那樣不堅定,以前我只是一味的退縮,回避,我也根本沒考慮依蘭的感受,其實我們兩個,依蘭受的傷比我還要大,我對不起她,阿姨,您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依蘭傷心了,信我一次,讓我好好照顧她,好嗎?”
我們娘倆一下都呆了。
他竟然這樣說?
治衡給我整理衣服,看著我,他滿眼都是深情,象是怕我冷了似的,給我把圍巾整理好,他情真意切的說我︰“依蘭,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從前那麼膽怯嗎?再給我個機會,讓我重新對你好,可以嗎?”
我這次是真的慌了,意外了,還沒來的及說話,忽然間我往後看了一眼,結果這一看,我嚇了一跳。
我看見了董忱的車,他那輛q5正緩緩朝我們這邊駛了過來。而開車的人,正是董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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