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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秦瀟的到來,甦黛雲心情激動了好幾日,等到她終于想起要跟甦熙芸算賬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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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這個月十五,甦熙芸要跟甦倩雲一起去白雲庵里看望三夫人。而這個消息對于甦黛雲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因為她要動手懲戒甦熙芸,在府里不好動手,出了府那便好辦了。
甦倩雲擔心前幾日她們才去過白雲庵,甦老太太這次便不會讓她們去,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春暉院,一番請安之後,她說明來意。坐在上首的甦老太太並沒有直接開口拒絕。
甦老太太信佛,她的居室內到處焚著香,此刻,煙霧繚繞之下,她那蒼老的面孔便有些模糊不清,倒是那眼角深深的皺紋特別顯眼。甦倩雲並不敢抬頭去瞧。
“想去就去吧!我也不是那刻薄寡恩之人。”良久之後,甦老太太終于開口,語氣里像是施舍了多大恩惠似得︰“只是最近府里事情多,你們去了千萬要老老實實的,要是捅出什麼簍子來,小心我家法伺候!”這後一句話的語氣頗為嚴厲。
“是!祖母!”甦倩雲趕緊出聲保證道。
甦老太太不耐煩的招手讓她退下。
當甦倩雲出了甦老太太院子,準備回去通知甦熙芸的時候,旁邊小石道上一個小丫鬟一溜小跑著回去向甦黛雲稟報了。
听了小丫頭的稟報,甦黛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這邊甦倩雲回去簡單收拾了東西,便與甦熙芸一起坐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從府里出發了。
她們帶的人手並不少,馬車又事先檢查過,按照道理來講,這一路絕對會平安無事,但是,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充滿了變數。
最開始,她們的馬車在山道上忽然一個顛簸,便停下來不能走了。車子里人正驚訝著,車夫便向兩位小姐告罪,馬車壞了。
山風凌冽的吹著,吹來幾許涼意,,甦倩雲在轎子里沉聲道︰“二橋叔,真的不能修好嗎?”
那中年馬車夫一听到甦倩雲喊他‘二橋叔’整個人便激動不已,他不過是一個趕車的,如何能得小姐一聲尊稱?可是甦倩雲這句話卻讓他激動萬分,當下連忙道︰“老橋擔當不起小姐這一聲尊稱!馬車的車轅斷了,這便沒法行走了,只能想別的辦法!”
甦倩雲听了皺眉道︰“好好的,車轅怎麼會壞呢?之前馬車不是檢查過嗎?”
“回小姐話,之前馬車是檢查過,而且車轅也是好好的,但是為什麼會突然壞了,小的也不知。”車夫道。
“姐姐,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上山,至于車轅壞了,年久失修總是有可能的,那件事情咱們回去再查,總歸不會出伯府。”甦熙芸開口道。
甦倩雲嘆口氣,掀開簾子往外瞧了瞧,道︰“你說的不錯,現在的確是應該想辦法上山,但是你瞧,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連個過路的都沒有,你叫我如何想辦法?總不能走著上山去吧?”
甦熙芸盈盈一笑,道︰“姐姐,白雲庵可是京城里香火最盛的庵堂,現在沒有人,不等于待會兒沒有,咱們稍安勿躁,先等等罷。”
甦倩雲看了她一眼,終于不做聲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然而山道上卻寂靜無聲,別說人了,就連鳥都沒有飛過去一只。
甦倩雲急的用手掀開簾子往外瞧了好幾次,每一次都失望放下,當最後一次她放下簾子悶悶的坐回去的時候,忽然瞧見對面的甦熙芸正抿著嘴笑的開心,她頓時翻一個白眼過去︰“半個人都沒有出現,你還笑的出來?”
甦熙芸笑道︰“姐,我是笑話你沉不住氣。”住他呆劃。
甦倩雲瞟了她一眼,道︰“沉得住氣有個屁用,關鍵是要想到辦法。”
甦熙芸驚訝的望了甦倩雲一眼,她萬萬沒有想到一箱對自己嚴謹的甦倩雲居然會說出如此不雅之語來,看樣子,她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
甦熙芸當下也坐不住了,一把撩開簾子朝外望去,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听到守在外面的車夫驚喜的道︰“有人來了!”
頓時,車子里兩個人爭先恐後的往外瞧去,只見漫漫長路盡頭,一騎白馬正風馳電掣般朝著這邊飛奔而來。頃刻之間便已經到了眾人眼前。
但是當甦熙芸瞧見那高高騎在馬上之人的時候,她一把就將馬車上的簾子放下了,不僅放下,還拉的嚴嚴實實。此舉讓馬車外的下人們都十分不解,不過是郡王府的齊世子而已,又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兩位小姐居然嚇成了這樣!
不過眾人都以為兩位小姐此舉是不想與外男直接見面,這才是有教養,有規矩的大家閨秀做派。眾人都在心中稱贊不已。
而馬車內,甦倩雲瞧著臉色大變的甦熙芸,居然幸災樂禍的笑了一下︰“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瞧瞧,那胳膊上還打著繃帶呢!嘖嘖嘖,估計他此刻正千方百計的尋你晦氣呢!你說咱們今日撞到他手里,是怎麼個死法?”
甦熙芸可沒有興趣跟她開玩笑,說實話,她現在就連手心里都緊張的冒汗了,那個齊俊寒,在白雲庵里吃了那麼大一個虧,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自己對于他來說,不亞于仇人了。這些富貴公子哥兒整治人的手段多的數不勝數,今日她恐怕真的難逃此劫了。
“光天化日的,他不敢怎樣的,你放心好了!不然事情傳出去他自己名聲也不好。”甦倩雲勸道。
甦熙芸搖搖頭,道︰“名聲算什麼?就算他不在乎他的名聲,我卻不得不在乎我的性命。這兩者是根本無法比較的。”
甦倩雲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馬車外頭的馬蹄聲越走越近,忽然就停了下來,下一刻外面便響起齊俊寒的聲音︰“車里坐著的,可是承安伯府的二小姐與三小姐?”
甦熙芸瞬時便屏住了呼吸,甦倩雲望了望她,揚聲道︰“正是。”說完,她便示意自己身邊的如月下去與齊俊寒交談。
“如月代我家小姐給世子請安,世子萬福。”如月朝著齊俊寒盈盈下拜,緊接著,便將她們馬車壞了走不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齊俊寒听。
齊俊寒坐在馬上,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表情,在如月說話的時候,他的眼光時不時的掃向馬車。坐在里面的甦熙芸感受到那些眼光,心中的緊張感覺更甚。
齊俊寒一言不發的听完了如月的訴說,過了許久才開口道︰“這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們坐的是馬車,而我騎的是馬。”
听了這話,如月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了裂痕,而坐在馬車里的甦倩雲姐妹倆卻不由而同的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來。
也許他根本就不想幫忙吧?甦熙芸心道。
但是甦倩雲卻知道齊俊寒講的是實話,因為他騎著馬的確是幫不上什麼忙。算了,她們還是另想辦法吧!甦倩雲想。
但就在這時,齊俊寒忽然又道︰“不過呢,我到了白雲庵之後,可以請他們找一輛馬車過來接你們,你們意下如何?”
這還有什麼不願意的?車里車外的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來。只要再等片刻,她們便會等來馬車接他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希望的等下去。陽光這樣好,她們都快要被融化了。
“多謝世子肯伸出援助之手。”甦倩雲笑著開口道。
“不用多謝。只要你身邊那位下次見面的時候,不要出那麼重手就行了。”說著,齊俊寒最後看了一眼馬車,一揚馬鞭,很快,一人一馬便消失在了山道之上。
下人們都面面相覷,不能理解齊俊寒那句話的意思,而馬車里,甦倩雲正捂著嘴望著甦熙芸笑的開心。
甦熙芸則是郁悶之極的扭過了頭。
很顯然,齊俊寒那最後一句話就是對她說的,雖然沒有指名道姓。
不過呢,他講的是自己踢的那一下子,還是榮王殿下那些手下下的重手呢?甦熙芸不解。不過,她寧願是後者。
齊俊寒的速度很快,他離開之後不過一炷香時辰,從白雲庵的方向便迅速駛來一輛馬車。外面的車夫看見了,忙將這個消息稟報給了車內的甦倩雲姐妹。眾人的精神都是為之一振。
很快,那輛馬車便駛到了近前,駕車的正是白雲庵里的小沙彌,待問明身份之後,便請甦倩雲一行人上了馬車往白雲庵而去。而小沙彌則留下來修理那輛壞掉了的馬車。
馬車往白雲庵的方向緩緩而行,甦熙芸松了一口氣,問道︰“好奇怪,那小沙彌居然會修理馬車。”
甦倩雲淡淡看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來白雲庵之中上香的人家那麼多,肯定有人不小心車子壞在路邊,就跟咱們今日的狀況是一模一樣的。每當這個時候,白雲庵得到消息都會派會修理馬車的小沙彌前來接應。”
原來是這樣,甦熙芸點點頭。
馬車到達白雲庵的時辰整整比往日晚了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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