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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先帝的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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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妃常二加一 | 作者︰皇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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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兒臣來看你了。www.biquge001.com”說著,拓跋弘走向那個雪玉花瓶,伸手挪動它,牆壁上的“牡丹花”圖往下滑落,露出一張絕色佳人圖。

    他伸手撫摸著畫中佳人的臉頰,每一下都滿含著思念和濃濃的愛,“母妃,您一個人在這里寂寞嗎?兒臣政務繁忙不得時時刻刻陪伴您左右,您千萬不要生兒臣的氣,兒臣在此向您賠罪了,您一定要原諒兒臣,好嗎?”

    拓跋弘輕擁著那張佳人畫,用臉頰磨蹭著畫中的人,好似孩子在母親懷里撒嬌一般,他忘我地與畫中佳人說著一些令甦筱筱動容的話,完全忘了她的存在,看著他們母子相聚的畫面,甦筱筱說不出的難過。

    他雖貴為九五之尊,卻如她一般可憐。母子天人一隔,唯有借畫思人;而她,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個完全陌生的朝代,與父母分離,平白無故地被攪進詭譎的深宮里,受了委屈吃了苦都無人可以訴說,連命運都任人擺布。

    她忍不住同情心疼他起來。走近他,伸手扶著他的胳膊,輕聲安慰他︰“你的母妃不會責怪你的,她若知道你把國家治理得這麼好,她一定會欣慰的。比起你每時每刻陪伴在她身邊,我想,她更希望你能將對她的愛轉移到天下百姓的身上,皇上,你一定要當一個好皇上,你定要好好愛你的子民,唯有這樣,你的母妃在天之靈才會得到安息。”

    他沒有看她,繼續一言不發地擁著那張畫。甦筱筱在他眼中沒有看到淚水,但她知道他的難過和痛,這樣安靜的他,和往日那個冷酷跋扈的皇上判若兩人。他一直不說話,她很是擔心,她倒寧願他像往昔那樣對她橫眉冷眼,她擔心他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吃不消,但她不知道能為他做點什麼,安慰他,她已詞窮,再也說不出什麼花樣來,她只好伸開雙臂擁抱住他。

    拓跋弘松開那幅畫,緊緊抱住她,令她頓時呼吸困難,好似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里,她不敢動,就算難受她也咬牙堅持著。他深埋入她的頸間,透著龍檀香的暖暖氣息噴灑在她的頸窩,癢癢的,令她著迷。

    她笨拙地伸手輕拍著他的背,輕聲對他道︰“皇上,你若想哭就哭出來吧,憋在心里會傷身體的,這里除了筱筱,沒有別人,筱筱保證不會笑話你的,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聲音有些哽咽地道︰“甦筱筱,你想死呀,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朕這樣的男人。”

    “皇上,此話不是這樣說的,這句話還有後半句,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此情此景,皇上哭一哭不是什麼壞事。再說了,劉天王有一首歌不是說了嘛,‘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甦筱筱跟他爭辯,想以此轉移他的注意力,減輕他心里的難過。

    “劉天王是誰?朕認識嗎?”他有些醋意地問。

    甦筱筱笑著說︰“皇上當然不認識,他是筱筱的偶像,偶像說的話,皇上總該相信吧?”

    “甦筱筱,你給朕解釋清楚,他到底是你的什麼人?朕憑什麼听他的?”拓跋弘命令地質問她。

    甦筱筱哪里跟他解釋得清楚,只好岔開話題,“皇上,你現在心情該好一點了吧?”

    拓跋弘點頭。

    “那……皇上可否先放開我,我實在有點……”她請求。

    他打斷她的話,“噓,不要說話,讓朕再抱會兒。”

    “皇上,你再抱下去我恐怕就要沒命了……”甦筱筱幾乎要哭了。

    拓跋弘沒有回應她,依舊緊緊地抱著她,耳邊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可見他的心情的確平復了不少。她只好咬牙忍著被他再抱會,“皇上,你的母妃長得好美呀!我甦筱筱閱女無數,唯獨你母妃美得不同凡響,她絕對是那種掉進人堆里一眼便能認出來的人……”她不想氣氛太寂靜,于是便找些話題與他瞎聊。

    一提到他的母妃,他瞬間有了回應,“那是自然。母妃當時可是整個鴻宇國的第一美人,父皇對她一見鐘情,只可惜紅顏薄命,她沒能陪著朕長大,沒能看到朕今日的成就。”

    “皇上,你母妃是怎麼……去逝的?”甦筱筱脫口而出,不禁有些後悔,他正傷心,怎可再往他的傷口上撒鹽,她連忙不充一句︰“如果皇上不願提起,可以不說,就當筱筱從未問過。”

    她的擔心顯然是多余了,他沒有介意,也沒有刻意回避這個問題,“葬身火海,連一把骨灰都沒有留下,所以,朕才會堵畫思人。”

    “怎麼會這樣?你母妃好可憐……”甦筱筱難過地道。

    他不自覺地抓緊她的肩頭,冷聲道︰“朕不會讓她死得這麼冤枉的,朕一定會手刃仇人,替她報仇。”

    甦筱筱嬌弱的雙肩火辣辣地疼,她沒有開口哀求他放手,而是緊咬著唇拼命地忍著,如果她痛了,他就可以少痛苦一點,她願意以身讓他發泄,“皇上口中的仇人可是……太後?”

    他松開她,與她拉開兩步的距離,正視著她道︰“作為她的親佷女,朕這樣痛恨她,你不恨朕嗎?”

    她對他搖頭,“我之所以會變成今日這般田地,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從未拿我當親人看待過,我甦筱筱又何必護著她?”

    “你果真變得和以往不一樣了,若是往昔那個懦弱的你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番話來的。甦筱筱,你這份愛憎分明,朕非常欣賞。”他對她微笑起來。

    甦筱筱揉了揉被他抓痛的肩膀,問他︰“從這座宮殿的層次來看,完全可以看得出先皇很愛你的母妃,有先皇的庇護,你的母妃為何還會慘遭太後的毒手?”

    “她嫉妒父皇獨寵母妃,先是下毒手毀了母妃的容貌,後又利用父皇將母妃引入她的宮殿,放火活活燒死了母妃,這一切,朕都看在眼里,只因當時朕年紀尚小,沒有能力救出母妃。如今,朕長大成人了,朕要將母妃遭受的罪雙倍奉還給她。”他說得咬牙切齒。

    甦筱筱能想到幼年的他看到自己的母親慘遭毒手時的無奈和悲痛,也理解他為何這般痛恨太後,似乎也明白了他厭惡甦筱筱的原因。只因為甦小姐是太後的親佷女,他恨透了甦家的人,自然就無辜牽連到了這個懦弱的生命。她的命運多舛,全都源于她投錯了胎,做了甦家的人。

    “皇上不喜歡筱筱就是因為筱筱是甦家的人,是她的親佷女嗎?”她想著,忍不住開口問他。

    他看著她,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他欲伸手去觸摸她的臉,她別開臉,對他的反應有些失望,“英明如皇上,可曾想過,筱筱只是一個弱女子,自己的命運尚不能主宰,一生注定要成為任人擺布的棋子,沒有幸福可言,沒有明天可以期待,身世如此淒慘,皇上怎忍心這樣待筱筱?筱筱也是人,有思想有感情,你們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算了,跟皇上說這些做什麼,說了又能改變什麼呢?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永遠不懂我們下層人民的疾苦。就算卑微如蟻,也有活著的權力,我甦筱筱竟然抵不過一只螻蟻,真是可笑!”越說,她越氣憤得慌,尤其是想到太後賜婚一事。

    他捧住她的臉,讓她看著他,“你和宋羽凡的事,朕已經知道了。甦筱筱,朕問你,你喜歡他嗎?”

    她拿開他的手,苦笑著道︰“倘若我甦筱筱有一丁點喜歡他,我今夜也不至于苦悶到迷了路,誤闖到這里,踫見皇上你;倘若我對他有情,在听說太後賜婚一事時,我早該歡歡喜喜地為自己準備嫁衣了,哪里還有空出現在這里。”

    這番話,叫他心里歡喜,“如果你信得過朕,朕倒願意幫你退了這門婚事,還你自由。”

    甦筱筱凝視著他,不敢相信剛才那番話出自他之口,“皇上真的願意幫我?”

    他對她點頭,“君無戲言!”

    她雀躍不已,要不是怕在他面前失了態,她早就手舞足蹈一番,努力壓制著心里的激動,看著他問︰“我可是太後的親佷女,皇上確定要對我伸出援手嗎?”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朕發覺你和她完全不同,你不會站在她那一邊和她一起來對付朕的。朕相信自己的眼光,就憑這一點,朕就得幫你。”他按著她的肩對她說。

    甦筱筱看了一眼他搭在她肩上的手,然後將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就沖皇上這句話,筱筱也不能讓皇上失望。皇上盡管放心,只要皇上幫筱筱擺平與宋公子的婚事,筱筱發誓,此生絕不與皇上為敵。”

    “很好,朕就喜歡這麼爽快的你!”他愉悅地脫口而出。

    甦筱筱震愣了好一會,才問他︰“皇上準備怎樣幫筱筱退了太後的賜婚?”

    “太後再大也大不過朕,這賜婚的聖旨總歸要落到朕的手里,到時候只要朕不扣玉璽便可……”他輕描淡寫地回她。

    她忙打斷他的話,“皇上,萬萬不可,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因我的這點小事與太後產生正面的沖突,不值得的,你好不容易才利用青鸞一事緩和與太後的矛盾,絕不能因為我而將你們之間的矛盾激化,那樣的話,筱筱真是罪過大了……”

    不待她說完,他一把將她扯入懷中,雙臂牢牢地抱住她,不待她反應過來,他湊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為了你,朕不怕激怒她;為了你,朕做什麼都值得。甦筱筱,你听好了,有朕在,朕絕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

    這席話如魔音入耳,盤桓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她的心里頓時涌出一股暖流,匯集成一片只屬于她的港灣。她痴痴地盯著他,雙眸一眨不眨,她怕眨眼的功夫他就變回以往的冷酷無情。

    他亦凝視著她,時間在他們之間靜止,他深邃的眸中只有她的倩影,在她的身上,他尋到了他母妃的些許影子,令他情不自禁地沉淪下去。

    不知光陰溜走了多少,甦筱筱率先回過神,微笑著對他欠身道︰“筱筱在此先行謝過皇上!”

    他攙扶她起來,“你盡管回去等候朕的佳音便是,你要相信,朕答應你的事必定會做到。”

    她微微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宮門,道︰“我該走了,黃鸝和宮靈肯定正急得四處尋我。”說完,轉身欲走。

    他搬動雪玉花瓶,將他母妃的畫像重新藏于“牡丹花”圖之後,然後快步追上她,領著她一同走出宸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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