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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是什麼策略?”
他揚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給你面子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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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清楚點。”
“只給你你喜歡的那一面。”他笑了一下,道︰“但完全不管用,你油鹽不進。”
“我油鹽不進?”
完了,我沒忍住。
果然,他臉色微變,“怎麼?”
“沒什麼,看來我要反省。”我說︰“是我油鹽不進。”
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打架前先喊一聲的人,真的要干仗,就要出其不意地給他一腳,才能達到最好效果。
他沒說話。
我的心思怎樣都離不開孩子,“音音身體真的還好?”
“當然。”
看他笑呵呵的表情,應該是真的。
否則他得多麼喪盡天良?
“他現在多重了?”
“今天十九斤六兩。”
“是不是太胖了?”
好像比我想象中大了不少。
“健康嘛。”這次他是發自內心地笑了,用我的痛苦,換來了他的幸福。
我趁機挽住他的手臂,柔聲說︰“我真想見見他。”
他牽了牽嘴角,沒吭聲。
“現在請了奶媽?”
我身體這樣,又打了許多藥,而且現在也沒奶了。
想自己哺乳孩子的計劃也沒機會,到發達國家來是覺得人權多些,卻萬萬沒想到,我竟過上了金家治下的那種生活,我想象中的獨裁主義,也不過如此。
“請了三個。”他拉開我的手臂,笑著說︰“一個喂不飽他。”
“有相片嗎?”我問︰“長得像誰?”
“像我。”他指著自己的臉,“不用看照片,就長這樣子。”
“哦,那……”
他又不尊重地打斷了我,“不想問問我今後打算怎麼對待你?”
“我會听話的。”
肯定沒好果子。
“沒這麼夸張,你不需要小心翼翼。”他像摸他的狗頭那樣摸我的頭,得意的表情都成熟了太多,“你可以還像以前那樣,跟我吵架,聊天,都沒關系。只要別再出格,把你對別人的尊重,全都拿來給我。”
“哦。”
“心里也不準再歧視我。”他笑眯眯地說︰“發自內心地對我好。不難吧?”
“我以前也沒歧視過你。”
“以前我不听,說以後。”
“好。”
連人的內心都要管,他真該改姓金。
超級獨裁者。
我正腹誹著,他又敲我的頭。我這才發現他一臉不悅,問︰“你有問題?”
“沒有。”
“嗯。”他滿意地笑了,張開手臂,說︰“那過來抱我。”
我抱住了他。
他還是不用香水,外套上有淡淡的煙草味。我很久沒吸煙了,此刻突然很想點一支。
于是我問︰“我能去抽支煙麼?”
“你有?”
“想跟你要。”
“到門口去找hans要吧。”
我起了身,他仍坐在床上看,說︰“穿件衣服再出去。”
外面不算冷,但我還是穿上了。
hans拿了我最喜歡的牌子給我,看來他們已經預料到我會要香煙了。
然後他跟了上來,說︰“到隔壁空病房就好。”
醫院走廊上掛著禁煙標識,我決定下樓。
hans一路跟著我。
生產過後第一次走這麼多路,還真是很累。
門外天氣正好,萬里無雲。
走到煙灰桶旁,我已經累得不得了。
hans問︰“需要我扶著您或給您準備輪椅嗎?”
“不用,謝謝。”
不想要輪椅,我還沒殘廢。
很久不吸煙了,按道理說,我的身體已經在抗拒尼古丁,相當于已經戒煙了。
所以復吸的第一口,還是覺得頭昏。
hans杵在旁邊,像座雕像,我便問他︰“我兒子現在最喜歡誰?”
hans微微地笑了起來,樣子竟然有點溫柔,“最喜歡盛少爺,他常常感到傷心,但只要盛少爺抱著他,他就會很快平靜。”
看來繁盛平時對他好,否則孩子不會喜歡他。
如果他對孩子再不好,我就殺了他,跟他魚死網破。
“音音平時頑皮嗎?”
“頑皮是天性,這證明他很聰明。”他溫和地說︰“您不用擔心,您的父母最近也住在家里,幫忙照料音小少爺,他們都很開心。”
我心里咯 了一下。
難怪我爸爸會那樣順著他。
“那我嫂子和我佷女呢?她們去了哪里?”
“她們去了北京度假。”
北京……
韓千樹把她們接走了?
這個問題我不能問他,但得知她們沒有被繁盛軟禁,還是有一丁點的安慰。
“那我……”我說︰“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盛少爺很愛您,他只是用了一個特別的方式來保護你們之間的愛情。”hans說︰“一切都有天父的安排。”
抽掉這支煙,我就乖乖回去了。
雖然我身體還不大好,此時也並不是全無溜走的機會,至少吸煙處附近有的是計程車。
只是我已經沒辦法再跑了。
看到那些可以帶我走向自由的計程車,更覺得自己當初的想法就是對的。
有了孩子,只會讓我的人生陷入更大的悲哀。
而我分明生活在一片早已革命成功的自由土地,卻還是不幸地遭遇了這種生活。
開門進病房的時候,繁盛正窩在沙發里翻我的病例。醫生站在他對面,似乎挨罵了,垂著頭,神情非常緊張。
他看到我回來了,便把病例扔到了桌上,對醫生說︰“去吧。”
其他人出去後,病房又只剩下我們兩個。
我問︰“你罵他了?”
“問問你的情況。”他笑著朝我招手,“到我這邊來。”
我走到他身旁坐下,他摟住了我的手臂,低下頭來,伸手試圖解我的病號服上衣。
雖然知道這個動作並不代表他想干點什麼,但我現在完全摸不透他的脾氣,神經緊張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問︰“你做什麼?”
“看看你的刀口。”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醫生說已經長好了。”
“還會癢,沒完全恢復。”
他已經解開了,表皮已經愈合,但因為我身體還虛弱,愈合的還比較緩慢。
他把臉湊過去,在傷口上輕吻,說︰“真是辛苦你了。”
我渾身僵硬,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這肯定是因為我對他已經全無好感,因此很是抗拒過密的接觸,親吻臉和頭發我都能忍,但現在這樣我有點受不了。
幸好他發現了,抬起頭來,審視著我的表情,忽然笑了,“是害怕還是恨我?寒毛直豎。”
“我怕你想做。”
“想做也不會找你,放心。”他捏了捏我的手臂,柔聲說︰“舍不得你再進醫院。”
“那就好。”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謝謝你。”
他便又湊過去吻了吻。
我始終沒有放松,直到他突然扯開了我的衣襟,吮到了我胸口上。
一陣無法抗拒的惡心傾覆而來,我腦子一片空白,使勁地推開了他的臉。
他僵住了。
我也僵住了。
我看著他微眯著的,閃著寒光的眼楮,連忙裹住衣服,說︰“對不起,我……”
他回過神,沉默地站起了身。
我連忙撲上去拽住他的手腕,說︰“你別生氣,我這種是正常的,女人生完孩子都有一段時間是這樣!”
他扯開了我的手臂,歪著頭看過來,冷笑︰“裝你都不會。”
我沒說話。
“明天我讓阿景把他帶來。”
我正驚喜,他又丟出了一句,“看了之後就離婚,別再說你想見他。”
我忙問︰“你答應把他給我?”
我這個問題又拔了虎須,他立刻陰下了臉,表情就像他開槍打他三叔那天一樣可怕,“你覺得這可能麼?想要就去起訴我,你不是最相信法律?”
他撂下話,又走了兩步去開門。
我不能讓他走,得讓他改變主意,連忙又扯住他,擠出了一個笑容,說︰“要不然你想做就做,肯定也不會再出血,沒關系的……”他眉頭越皺越緊,表情越來越難看,他這種表情,我完全沒底氣,“只要不離婚,或者給我撫養權……”
他扯開了我的手臂,拉開門。
我又想扯上去,一邊問︰“要不然我幫你用嘴?”
話還沒說完,肚子上已經傳來一陣劇痛,我跌倒之後才發現,是他把我推到了地上。
我刀口疼得不得了,完全站不起來,看著他憤怒得近乎扭曲的臉,听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再敢拉我一下,我立刻就做了你父母!”
我看著他,張了幾次口,終于下定了決心,問︰“能放我父母出來嗎?”
他整理著被我扯亂的袖口,說︰“只要你別再挑戰我。”
好,好。
“那我有探視權嗎?”
“沒有。”
刀口似乎裂了,疼得我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說這幾句話都非常艱難,“就是說我明天能見他一面,然後我轉院之後。我跟你……就徹底沒關系了,你不會再追殺我家人?”
“對。”我的答應,令他稍微平靜了些,“前提是你不要想著騷擾音音。”
“好。”看樣子我眼下已經沒有機會,“走時請幫我叫下醫生。”
“自己去!”他說完,摔上門走了。
呼叫鈴挺遠,我努力地爬起來,醫生已經進來了。
還好,刀口沒有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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