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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呆呆地看著手中那個屬于陸縴縴的身份玉牌,都有些忘記了要作出反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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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頭的蕭景言推了推她,然後秦廣嵐再從她手中要接過那個身份玉牌去,她這才猛地回過了神來,趕緊將那玉牌遞了出去,放到了秦廣嵐手中。
“怎麼了,縴縴的靈根有什麼問題嗎,為何你突然驚呼出聲?”秦廣嵐並沒有什麼懷疑,只是听了糯米的驚呼以後,面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來,低頭向手上那玉牌看了過去。
“沒、沒什麼。”糯米搖了搖頭,趕緊掩飾地說道,“我只是沒有料到,縴縴居然會是罕見的雷靈根,而且靈根質量還相當不錯。”
“雷靈根?!”
蕭景言同秦廣嵐都是一怔,同時驚呼了出來。
秦廣嵐更是火急火燎地翻看起手上的玉牌。
那玉牌上邊顯示的果然正是雷靈根,而且靈根數量還達到了四十九。這在近些年靈根日漸衰落的時候,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一個數字了。就像是糯米同葉梵這樣的修士,也不過就是六七十的數字。
陸縴縴如今既是變異雷靈根,又是單系,所有靈根都存在于雷靈根上頭,數值又很不低,這已經是相當了不得了的。以她這樣的條件,即便是沒辦法加入到六大門派去,隨便加入一個修仙大派,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陸縴縴自己好像多自己的靈根完全沒有興趣一樣,自從手上的那身份玉牌被糯米搶了過去以後,便一直微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尖,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秦廣嵐又一次深深地望了陸縴縴一眼,面上露出了掙扎的神色來。
任誰見到資質這樣出眾的女修,都會想要收入門的。只是,留在千仞宗這樣的小門派里邊,其實是有些屈就了陸縴縴的。若陸縴縴只是靈根數值出眾,卻還只不過是尋常的五行靈根的話。秦廣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陸縴縴留來,不管是使用什麼樣坑蒙拐騙的手段,也一定不會叫陸縴縴再到別的門派去的。
因為千仞宗需要這樣天賦優秀的弟子,秦廣嵐自己也有信心能夠將對方好好培育成才。
可——雷靈根。
變異靈根除了強大以外,還有另外一重含義,那便是稀少。
尋常修士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見到幾個身懷變異靈根的同道,更不要說是接觸變異靈根相關的功法了。每一個身懷變異靈根的修士,都應當受到特別的指導。但偏偏秦廣嵐自己只是火土雙靈根罷了,從來沒有接觸過雷靈根相關的功法,連累靈根的功法是要以什麼方式運轉真元力。都完全沒有一點兒頭緒的。
若是將面前這女修留在千仞宗里邊。固然是可以為千仞宗提升一點兒評價。可實在卻是害了對方一輩子。
等千仞宗發展起來以後,也不知道這女修是要蹉跎到什麼年紀。
秦廣嵐在心里邊掙扎了一番,最後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氣兒,將那身份玉牌重遞回到陸縴縴手上去。十分艱難地講,“你許是個散修,從來不懂這些,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同你講太多。只是,你留在我們門派里邊,確實是委屈了。若你不嫌棄,我希望你能幫著門派渡過最艱難的一段時日。我往日必定會將你推薦到中大型的修仙門派去的。這麼點兒臉面,我想我還是有的。”
陸縴縴眼神當中終于閃過一絲異樣,柔聲問道。“掌教這是嫌我資質不好,要逐我出門去麼?”
秦廣嵐頓時苦笑了起來,搖搖頭,道,“不。你的靈根天賦很好,非常好。正是因為太好了,這千仞宗里邊,根本沒有能叫你有一點兒提升的。想將你留,這是我的私心,你能再等兩個月再離開麼?”
糯米在一邊見著秦廣嵐這模樣,眨了眨眼,突然也有些低落了起來。
她自然是希望陸縴縴被趕出門派去的,可如今見到秦廣嵐這副不甘心的模樣,她又突然覺得,也許陸縴縴留在門派里邊也不錯。
以前在這門派建立的過程當中,秦廣嵐可以說是不擇手段的。糯米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也沒有親自問過,卻隱約還是能夠感受到秦廣嵐在後頭做的那些事。甚至秦光啦在拉她入伙兒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使用各種小手段的,全然沒有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所以,她並不很喜歡這千仞宗,也並不很喜歡秦廣嵐做的這些事情。她以為自己總有一日會報答完師叔祖的恩情來,接著就轉身離開這個自己並不很喜歡的地方。
可是,如今見到秦廣嵐面上那頹然和不甘的神色,听著他艱難地將陸縴縴這個可說是許多修仙門派夢寐以求的弟子朝門外推,她卻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也許秦廣嵐當真可以為了他口中的復興使出任何手段來,可在這最後的一點兒底線上邊,他還是相當堅持的。
有些小門派的掌教,好不容易發現了個資質好的弟子,便不管不顧自己門派里邊是不是能為對方提供幫助,就直接將人收入到門派里邊去,累得那修士白白蹉跎一生。
其實當初若是萬劍宗的宗主願意將葉梵放到玄天閣去,說不準就沒有了後頭這樣多的事情來。這並不意味著葉梵做的事情是對的,卻也不意味著那仙門里邊的門第規限就沒有一點兒錯處。
像秦廣嵐這樣當真會為弟子未來著想的掌教,在這修仙界里邊可算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了。
陸縴縴也跟著抬頭看了看秦廣嵐,又看了看糯米,這才柔和地講,“掌教不要憂心。縴縴的命,是副掌教救回來的。既然這樣,縴縴便是門派里邊的人了。若是掌教當真嫌棄縴縴,將縴縴介紹的別的門派去,縴縴寧可就不要這推薦了,倒不如在外頭當個散修來得自在。縴縴想留的,就只有這千仞宗,請掌教成全。”
她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秦廣嵐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更不會勉強她了。實際上。要將陸縴縴這麼個苗子往外推,秦廣嵐心里邊可是心疼得緊的。現在陸縴縴這樣一說,他也就跟著松了口氣,順水推舟了。
陸縴縴自然是不願意到別的門派去的。她看中的,不正是千仞宗人少清淨,地域遼遠,無人打擾的特點麼,便是又盈盈拜了一回,這才將秦廣嵐同蕭景言送了出去。
糯米跟著那兩人走了一段路,趁著蕭景言要帶秦廣嵐去看門派倉庫的機會。又尋了個空檔。重溜回到了陸縴縴的門前去。
她站在門前猶豫了一瞬。正準備抬手拍門,面前的門便又“吱呀”地一聲打開了,從門縫之間露出了陸縴縴的臉來。
陸縴縴見到糯米自己一個人回轉了過來,面上倒是沒有一點兒驚訝。只是對著糯米點了點頭,嬌笑道,“我可就知道你會一個人回來的,好啦,要不要進來坐一坐。”
這時候,陸縴縴好像又恢復了她那女魔頭的本色來了。同糯米講話的時候,她眼角輕輕一挑,送出來的眼波便是叫糯米心頭猛地一動,差點兒就要面紅了起來。
糯米趕緊低了低腦袋。嘴巴微微一噘,小聲道,“不要不要,我不進去。方才出來講話的,果然不是你麼?”
“怎麼。你還怕我房間里邊有什麼能把你吃掉的東西不成。”陸縴縴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在意糯米的拒絕,盈盈一笑,伸手就抓住了糯米的胳膊,一使勁兒就將糯米拖入到了房間里邊,還輕輕地將門掩上了。
糯米原本還想要掙扎的,可陸縴縴到底是個武修,手上的力氣可比她大多了。她掙了兩次,都沒能從陸縴縴手上掙扎出來,反倒是被陸縴縴順當地推入到了房間里邊去。
一進入到了房間里邊去以後,糯米便是大大地驚詫了一番。
她還以為陸縴縴的房間里邊,肯定是會比較陰沉,又或是里邊帶著點兒血腥味了的,就好比是平日陸縴縴到外頭去獵殺了妖獸以後,回來的時候,身上總會帶著的那股淡淡的味道。那甚至都已經不能稱之為是血腥味了,可能要說是死氣才更準確。每每見到陸縴縴,都要叫糯米想起魃豹來,就是那種在身邊一路纏繞不去的鬼氣。
可如今一看陸縴縴的房間,才發現她的房間里邊根本就不像是想像中的那樣沉悶,整個房間里頭的窗戶都是敞開著的,只是在窗戶上頭掛了幾絲不知道從哪里尋來的薄紗,稍微遮擋了一些陽光,整個房間里邊卻也還是亮堂堂的。
而且,也不知道陸縴縴是點了什麼樣的燻香,房間里邊縈繞著的盡是那燻香淡淡的香味,甚至完全將陸縴縴身上的那種血腥的氣息給掩蓋住了。
陸縴縴還從外頭尋了一個盆不知名的花兒來,種在了房間的角落里邊,顯得別樣的生趣盎然。這樣猛地一看,便叫人覺得是個尋常的閨秀房間,哪里會想到竟然是個女魔頭的住所。
“怎麼樣,我這房間里邊的擺設,也很是不錯吧。”陸縴縴很濕有些得意地伸了半個懶腰,又將糯米摁到了椅子上邊去,這才續道,“你方才說的那可是什麼話咧。先前出門去說話的,若不是我,又能是什麼,難道是山間的精怪不成。你們這門派呀,雖然是建在仙林里邊兒,可周遭也沒什麼花精樹妖,可當真是無趣得很。”
糯米心說,可不就是覺得方才那是精怪麼,花精樹妖的,總也要比你像那麼回事兒呀。
可她面上自然是不敢這樣說的,便又瞥了瞥陸縴縴。
陸縴縴這時候已經懶洋洋地斜依在了椅子背上去了,露出了一副慵懶的神態來,看著便好像是一只正在曬太陽的貓兒一般,抬手看著自己的指甲。如今陸縴縴露出來的這些神態,才當真是糯米記憶中的那個陸縴縴,而不是方才在門外所見到的大家閨秀。
糯米正奇怪著,陸縴縴卻是忽地一笑,眼角水波一轉,突然就坐直了身子,柔聲問道,“副掌教,你到我這屋子里邊來,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話要講的麼?也不關心關心我的身子,或是那身份玉牌的事情?”
她這樣將身子一立,糯米便是一怔。
那種奇異的感覺突然就又回來了。
面前這個女子,又突然就變得端莊了起來,雖然穿著的依舊是那身袒露雙肩的衣裳,卻叫人生出一種仰望的心思來。
糯米不由脫口而出,問道,“媚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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