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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離絕望了,他驚恐的看著氏淵的手微微一松,宣涼就朝後仰去,沒有半點生命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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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白費了……”
他呢喃道,掙扎的朝著希泠的爬過去,手攥緊了那一枚冷箭狠狠一抽︰“泠兒……活下去,只有你能讓氏淵回來了……是我的錯,你怪我吧……”
說著,他手腕倏忽一彎,已經止住的血驀地迸發而出,穎離手中結了一個古怪的印,而後就將另一只手蘸了些自己的血,在希泠潔白的額頭畫了一個古怪的符號,而後,就從口中吐出似是吟哦一般的古老咒語……
氏淵平靜的可怕神色,終于有些波動。
他緩緩的轉身,看向沉睡的希泠。周圍落葉紛飛,而他的周圍,包括了希泠、紫甦與穎離,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浮動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穎離手中的血漸漸流的慢了,希泠還沒有半分醒過來的跡象。
氏淵忽的動了,他的手貼上了因為失血過多的穎離的背上,卻是讓他的身體發熱起來,以便讓他的血流動的更加快……
穎離皺眉,唇上已經一點血色都無,卻沒有收手的意思。
“你一直想要封印住她身體里的什麼東西?”氏淵淡淡的看著眼前殘酷的景象,手卻沒有收回,穎離手腕的血一直以一種恆定的速度外流,流進了希泠的口中,讓她的唇艷麗無比。
“唯一能救你們脫離末日的封印,但也可能……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穎離輕嘆,聲音虛弱,看著希泠在沉睡中變得艷極成煞的容顏,紫色的眸子里有著眷戀與憐惜。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她,你沒資格。”氏淵注視著希泠,話卻是對穎離說的。
穎離苦笑︰“無所謂了,果然事情不是我能掌控那麼簡單的,宣涼死了……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
“希泠醒過來後,本尊救宣涼。”氏淵出聲。
穎離驚愕,他蒼白的神色浮起一抹激動的紅︰“他明明死了,君上的意思是?”
氏淵凝眉,有些微不耐︰“不是還有雲煙嗎,照你的計劃?”
“原來你都知道了。”穎離抿了抿唇。
氏淵手指輕輕撫上希泠的睫毛︰“不要讓她知道。”
穎離一愣,低低的說︰︰“是。”
只是心有余悸,若是他要用自己的修為救宣涼,又何必在方才對宣涼下狠手?方才的氏淵,簡直像是……
穎離忙打住自己的想法,驀地听氏淵說︰“她有反應了。”
听罷,他忙將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腕間把脈︰“讓泠兒休息一會吧,她自然會醒,我這就去救紫甦……”
他剛說完,要朝向紫甦轉身時,卻被氏淵淡淡的命令喚住了︰“不必救她。”
“什麼?”穎離愕然的回頭。
氏淵起身抱起希泠,雲淡風輕,如同天人卻毫無憐憫︰“你失血過多,若是再耗費精力久不相干的人,若是希兒急需你的時候怎麼辦?”
他看都沒看紫甦,就抱著希泠要離開。
穎離干澀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君上,你沒听到泠兒昏迷前說的話嗎?”
氏淵腳步不停,甚至沒有回頭,在穎離以為他不會回復時,他開口︰“你們知道該怎麼對希兒說嗎?”
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都默然。
氏淵掃了一眼狼狽的風無痕,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風,把宣涼放在冰室,和雲煙丟在一起。”
“祁小小,帶路,回客棧。”
吩咐都下達了,氏淵確認了希泠仍在昏睡的事實,邁步離開,同祁小小一起坐著馬車離開。
原地,宣止、雲煙、紫甦、宣涼俱是倒在地上,不知生死,而流下的穎離與風無痕,狼狽而疲乏。
“痕,真的不救……”穎離坐在地上,愣愣的出聲。
風無痕掙扎著站起,抹了抹嘴角的血,勾唇笑道︰“不然呢?”
他說完,朝著紫甦的方向走去,半跪在她身側,穎離眸中驚惶。
便見風無痕拿出一把匕首,用力一下,插-進了紫甦的左胸口,鮮血直飆。
“馬上要回魅生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他手一甩,震開了匕首上的血,看向穎離還在斷斷續續流血的手腕,眉頭不禁緊皺,一把將他扯起來,把自己月白色的袍子衣角一撕,把一道白色的布條在他手腕上纏了幾道,系好。
最終卻嘲諷道︰“因你而死的人,有比這丫鬟可憐的多的,沒見你這麼慈悲。”
穎離埋著頭,抽回手,說了一聲“多謝”,便釀蹌的試圖把宣涼扶起。
風無痕不知從哪里拿出了油和火折子,潑油的聲音響徹了寂靜的樹林,火光一閃,紫甦弱弱的身子忽的一下子著火了!
火光照著穎離白白的臉色,襯得如鬼魅般的可怖。
風無痕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的猶豫,把宣涼身邊的穎離一扯︰“起來,不需你動手!”
誰知穎離朝他伸出了手︰“油,火。”
風無痕將還剩的油、火折子給了他,有些疑惑,卻見他木然的借過了東西,朝著周圍潑了些油,知道油瓶空了,才將火折子一甩,驀地涌起滔天的火光!
他在漫天的火光中朝著風無痕走來,似乎紫發都被燎燒了焦糊的味道︰“既然要瞞著她,就瞞得完美一些。”
風無痕挑眉,沒說什麼。命了幾個手下,將宣止、宣涼、雲煙送回玄衣侯府,自己也一同去了玄衣侯府。
……
祁小小一路心驚膽顫的,看著注視著希泠的氏淵,只覺渾身似乎要冷到骨子里。
“你留在殷奚還是魅生?”寂靜的車廂里,氏淵開口。
祁小小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跟自己說話,斟酌著語句︰“留在殷奚,希泠把銀元賭坊給我了。”
她說完,等了好久,才確定氏淵是沒打算再說什麼了,心中一松,才回身發現自己渾身冷汗。
車停了。
祁小小忙不疊的下車,替他們撩開車簾︰“小心腳下。”
氏淵抱著希泠,在祁小小的跟隨下,從偏門,走向了未央客棧的密室。
“風要去玄衣侯府,你也去。讓宣止回宮照樣當他的皇帝,宣涼、雲煙等我了再說。”氏淵淡淡丟下這句話,便進了那密室。
密室內裝飾簡約,武器、毒、解藥、裝飾卻一應俱全,甚是舒適。
“是,客棧留得都是信得過的人,除此以外,無閑人。”祁小小在門外停住,離開了。
為什麼宣止對希泠動手,君上卻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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