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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傳久這般說來,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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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霸先冷笑道︰“怪說不得這天下第一美人兒女人成了天下第一蕩-婦!這御夢侯竟也願意這般做?自己風流成性,還願意讓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如此之大的綠帽子?看不出來,這御夢侯,真是個十足窩囊廢!”
唐虞嘆道︰“我看不然。即使再不愛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會願意自己女人如此做。更何況這褚少娘到如今還是以西魏侯夫人之名義行事。想來,御夢侯步六孤痕全然對褚少娘是完全失望,將其當做爭霸天下的工具了,才願意忍受其惡名昭著,來換取一張《褚雲圖》!”
“既然知道這《九州褚雲圖》在褚少娘手中,還請王爺派末將去將其搶回來!”鄭柳然凜然道。
蕭慕理連連擺手,輕笑道︰“御夢侯又並非愚人,若是這《褚雲圖》能從這褚少娘手中直接搶回來,那御夢侯也不會願意用一百面首去玷污自己這名義上的夫人,來打自己的臉。”
蕭慕理這隨意一笑,如月破黑雲,眾人卻頓覺春風吹過,個個看的痴傻,可想到都是男兒,又是秦淮王,眾人頓時不敢造次,只剩魚千瓷一個女子余光是不是偷偷瞟著他。
蕭慕理尋思片刻,推斷道︰“《九州褚雲圖》定是被褚少娘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而且,除了她自己,天下無人知道其所在!否則,這地圖全冊共計九百八十七張,如這般,每次只能以一百面首換取一張地圖的速度,御夢侯與宇文泰定是等不急,定要早將她殺了!”
眾人听此,想清其中緣由,亦是贊同點頭。
“這九百八十七張地圖上到底記錄了哪些我等不知情的道路捷徑,還未得知,除了褚雲夫婦,也無人猜的到。但無論如何,若這地圖在西魏一日,對我大梁都是一日隱患!”養易說道。
“報!”忽听得外間一將沖將進來,躬身跪道︰“啟稟王爺,有信函送至鐘將軍!”
鐘傳久一臉正色,道︰“乃吾之細作書信而來。”說罷,他快速拆開信,一目十行,迅速看罷︰“啟稟王爺,細作來報,三日後,于謹將押送江陵城三萬俘虜回西魏長安,宇文護將另押送三百人送往襄陽!”
“三百人?送往襄陽?”蕭慕理眉峰一挑。
“是了。這三百人乃江陵俘虜中容貌出眾的的美男子。再有,御夢侯夫人褚少娘正是在襄陽城中!”鐘傳久此言一出,兼之方才說的《褚雲圖》,眾人頓時明白他言下之意。
蕭慕理冷笑道︰“看來,這三百美男子是做面首之用,送給褚少娘的。我們若要拿到這地圖,須得在其中做些功夫了。”
“依我看,這《九州褚雲圖》既然直接偷不得,不如派一人作為細作,接近宇文護或是這褚少娘。”鄭柳然提議道。
“這法子挺好,不若派一武藝高強之人去。”唐虞看向一旁各路高手︰“在場哪位江湖朋友可願往?”
只見左方一眾高手,面面相覷,似是不願意,似是又願意。
唐虞大為失望,冷笑道︰“諸位可是不敢前去?”
一衣著飄逸之人從中走出,背負三劍,儀態瀟灑,正乃三劍斷頭客,抱拳道︰“唐都尉切莫誤會,並非吾等不願往而為之,實乃昔時在江陵數戰之中,與宇文護交過不下一回之手,宇文護對我等熟悉的很,且此人性格多疑,若要得到他的信任,難!”
七蛇宮宮主佘金飛嘆道︰“不只如此,我等多是江湖匹夫,要玩弄如宇文護這等朝堂之人,只怕耽誤王爺大事。若只是去殺這宇文護,佘某人定不托辭!”
“是了。”蕭慕理看向眾人,道︰“此次前去這細作,絕非之前打探消息的尋常之人。宇文護乃宇文泰身邊得力將領,厲害的很,要能得到他信任,再隨他一同入襄陽,還要接近那玩弄男人的褚少娘,並取得這對男人死心的女人信任,拿到連西魏都無人知道藏身之所的九百八十七張《九州褚雲圖》……”
養易插話道︰“ !這每一關都是難如上青天!甚麼智勇雙全,武藝高強之人都不一定能完成此任務,如何使得?”
鐘傳久見得秦淮王要做的國家大事,自己興許是無命承擔,當即抱拳道︰“《褚雲圖》一事末將已全然說出。終究是末將失誤,丟了江陵數城,還請王爺懲罰死罪,切勿姑息!”
蘭花瘦搖頭道︰“眼下且不論將軍之事,倒不如在此商議將《褚雲圖》偷回來一事!”
鄭柳然說道︰“是了!江陵已失,不如議論後事。甚麼懲罰不懲罰的,後頭再說便是了!”
“不,軍令如山,江陵陷落雖起因于《褚雲圖》,但鐘將軍亦是身負大責!”養易卻是反對道。這話一說,一眾擁戴鐘傳久的人又是出聲反對,當即鬧開來。
鐘傳久素來正直,受此屈辱,哪里肯干,當即狠狠砸地磕頭,沉聲喝道︰“王爺問鼎天下大計,恕鐘某無緣參與。今次江陵陷落,此乃末將之罪,還請王爺嚴懲不殆!”
蕭慕理眉峰一挑,眸光深邃地盯著面前這不知死活的“猛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堂內正是鬧騰不休,只听一陣大笑傳來,頓時讓一眾人安靜。
佘金飛、邱華義、瑯琊一笑生以及一眾武將當即拔出各自武器,紛紛指向大門之外,目光流轉,只見外頭一片漆黑,並無人煙。
“何人膽敢造次?”陳霸先長槊砸地,冷聲喊道。
只見一道黑影從門外飄進,定楮一看,才見得是頭頂黑紗斗笠的黑衣公子,看不清容貌,只知這人身量高挑,身形瀟灑飄逸,如同游玩春景般信步走進來。
眾人凝神,小心翼翼地盯著這黑衣公子,也不知是何來頭。
蕭慕理抬眼見到那黑衣公子,忽然眸光一亮,唇角一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這黑衣公子。
“秦淮王名聲大噪,在下一介草莽,特來造訪,何以造次一說?”黑衣公子朗朗一小,聲音清細,卻又帶著幾許豪放隨性。
在座一些人听他這聲音,只覺有些熟悉,可也只是熟悉,一時之間偏生想不起來這聲音像誰。而且,越想越亂,索性不想了。
陳霸先凝眉,盯著這黑衣公子︰“既是如此,公子方才為何如此大笑?”他手中長槊握的更緊了,周圍眾人亦是刀劍相向。
黑衣公子似是全然不怕,反倒是大步向眾人刀戟走來,又是一番大笑,“在下此般大笑,原因有三!”他又舉了舉手,抽出三根細長手指來。
蘭花瘦將這公子認真打量,看了半晌,後同蕭慕理一樣,亦是眸光矍鑠, 亮 亮地,笑道︰“不知哪三點?還請這位公子細細說來。”
黑衣公子長袖一甩,伸出縴細的食指來,極其悠閑地搖了搖,朗聲說道︰“其一,在下笑養易養先生貴為秦淮王門下之人,卻是眼光狹隘,心胸狹窄,容不得人有失誤。更何況,這等失誤乃天、地未曾應驗之由,與人無甚關系。如此這般,養先生不為秦淮王天下大計所考慮,留得英雄在?又何來問鼎天下之說?”
養易橫眉冷對,指著這黑衣公子,怒道︰“小子說話不知好歹。養某所說全在理,軍令如山,鐘傳久丟了半個荊州,不當負責麼?”
“豎子不足與謀。”黑衣公子一聲笑罵,轉身甩袖,兩步便如流水般落在鐘傳久面前︰“所笑其二,乃鐘將軍也!”
鐘傳久詫異地盯著這黑衣公子面前那一團黑紗。蕭慕理亦是眼含驚異之色盯著這公子,此人雖頭戴斗笠,黑紗蒙面,可氣質非凡,讓人過目難忘。
黑衣公子笑道︰“聞說梁國五將之一龍鱗將軍鐘傳久,智勇雙全,驍勇善戰,如今看來不過是些坊間傳聞,疆場繆談。”
鐘傳久一心羞愧,聞此更是自貶身份,頹喪道︰“是了是了!鐘某人丟了江陵,的確是有辱南朝。甚麼智勇雙全,可是世人錯談!”
“非也!”那黑衣公子搖搖頭,兀自嘆息,似是對這鐘傳久的腦洞不開甚是遺憾︰“在下此言並非江陵丟失一事,而是將軍愚昧之至!”
鐘傳久不解這黑衣公子言下之意,盯著他面前飄搖的黑色面紗︰“恕鐘某一介莽夫,不懂公子言下之意。”
“哎呀,原來真是個莽夫,怎麼腦子就不開竅?”黑衣公子搖頭嘆息道︰“如今西魏大軍壓境,大梁危險,將軍雖大意失江陵,但錯不在將軍,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然,將軍不斟酌將功補過,卻是自甘墮落。如今天下大亂,正是淮王用人之際,將軍一心兀自尋死。哎喲喂,這並非贖罪,而是羞愧。這不是愚昧,又是甚麼?”
說罷,黑衣公子運足內力,一掌猛地狠狠拍在鐘傳久背上,正是鐘傳久江陵大戰中被砍之處。
受這黑衣公子一掌,鐘傳久身子由內而外,一陣顫抖,瞪大瞳孔,但隨後,見此覺得渾身靈氣大增般,精神逐漸抖擻,神思清明起來。
鐘傳久身子一好,細細回想黑衣公子所言,的確句句屬實,頓生慚愧,再看一眾為自己求饒之人,更是惱羞,只得三緘其口,沉默不言。
黑衣公子笑了笑,忽然轉頭,黑紗正面朝蕭慕理,忽然他身形一飄,轉眼人竟躺在蕭慕理懷中,一手緊緊拎住他衣襟。
兩旁人還以為他要傷害秦淮王,皆是大呼,當即持槍沖將上來,“王爺小心!快逮住這廝!”
“不必了!”蕭慕理卻神情淡然,擺手示意,目光卻是落在面前這黑衣公子身上,注視著他純黑的面紗,笑道︰“這位公子,敢問,所笑其三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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