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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試攬江山》
像是感覺到死神在面前晃蕩一般,已然是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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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一將士見鐘傳久始終不置一詞,泥沼完全淹沒他胸口,只拼了命地將小白龍往外拉,那將士亦是伸出手來,舉著小白龍的身子往外提,自己順著往下沉。另外兩個離小白龍近一點的將士見著,亦是抬著小白龍的雙腿,將她往外扯。
小白龍此時除了感覺到這幾雙承載著自己的手對自己撫摸與觸踫,怎麼都是一群傻子呢?
以為將她帶出這一片泥沼,自己便能活麼?錯了,那不過是換一個地方讓自己走向死亡而已。
“你們…。。傻……”小白龍越出泥沼,越感覺到寒雪在身子的觸踫,再無多余的精力支持她醒著,便這般睡去了。
鐘傳久和幾將士將小白龍完全提出泥沼,幾人的手掌對著天,又將這瞎兒的身子打橫舉著,一人舉腿,一人舉腰,一人舉上身。
“末將說過,不會讓你死的!一二三!”
那“三”字一落,眾人一聲吆喝,吃盡所有力氣,將小白龍往最近的岸邊拋去。而這是他們最大的力道,這一拋,那往下的力道壓著他們便往泥沼而去。
“你們幾個,可曾後悔隨了我鐘傳久?”
那幾將士亦是感覺到泥沼似是那十八層地獄,無數的魔鬼伸出手將自己往下拉,卻渾然不懼。
“將士當如此,何懼生死?”
傳久欣慰地點點頭,看著滿到自己唇邊的泥沼,又看了看昏死在岸邊雪地里的人,心下安心,閉上眼,笑道︰“黑虎,等我啦!”
泥沼外,滿山枯樹枝被大雪積壓著,可那雪依舊下,似是要將那樹枝給壓斷不可。
此時,竟陵太守府全是燈火通達,無人睡去,都等著鐘將軍將秦淮王妃帶回來。
夜燈如豆的議事大堂中,秦淮王披著黑大氅坐在地席軟榻上看書,他全神貫注,不曾看兩邊的人一眼,也不置一詞,鄭柳然、竟陵太守以及聶羅皆不敢打擾,只坐在地席上,喝著熱酒,時不時看一看外頭紛紛揚揚的大雪,卻始終不見有人來。
大堂之中,所有人都安心坐著,唯獨一個秋影奴,在中央的空地里來回走動,雖不曾將太多的焦急表現在臉上和他那一雙緊張的眼楮中,可他來來回回地踱步,又幾度跨出大堂的門檻,站在雪地里遙望遠處,似是在等著甚麼人歸來。
可在雪地里等了那麼久,卻連馬蹄聲都未曾听見,又只得回來,卻不能坐著,因為他坐下,也只覺如坐針氈。
“王爺!”蕭建忽然大叫著進來,頓時讓一眾人清醒過來。只見蕭建領著一個滿臉通紅、滿身沾雪的將士進來。
眾人皆認識這將士,蕭慕理擱下書,朝那將士看去︰“王妃與鐘將軍呢?”
“回王爺,鐘將軍與王妃留在當陽縣與司馬狂大戰。”
“你怎地回來了?”蕭慕理凝眉,正要再問話,秋影奴先行一步走到那將士面前︰“王妃和將軍都在後面,你怎敢回來?莫不是臨陣脫逃?”
“屬下不敢。王妃差屬下領著一撥將士,將褚少娘尸體領回來,千叮嚀萬囑咐,讓屬下一定要交到王爺之手。”
“褚少娘?”蕭慕理心神一震,快步走出來︰“褚少娘死了?”
“正是,司馬狂一路追著王妃與褚少娘至荊山橘子林,幸虧我們趕到,否則……只是,褚少娘那時已經沒了呼吸。”
“尸體呢?”蕭慕理眸中似有暗流涌動,緊緊盯著那將士。那將士大氣不敢出,當即命人將褚少娘的尸身抬了進來。眾人看著躺在地上,滿臉霜雪身子冰冷的褚少娘,心頭卻生不妙。
“不。以慕月之能,定不會讓這女人死……她居然讓你們帶著這尸體先回來……”秋影奴心生焦灼,一手緊緊抓住那將士衣襟,雙眼通紅,喝道︰“王妃怎地了?她可有受傷?”
“有……屬下見到王妃之時,她似乎……身負重傷……她還差屬下帶話給王爺。”
蕭慕理冷聲道︰“甚麼話?”
“屬下不敢隱瞞,王妃說,讓王爺將褚少娘尸身好好安放。但她的身體,在她回來之前,誰也不得觸踫。否則,定要他性命!但王妃後來又說,倘使過了明日黃昏,她沒能回來,估計永遠也回不來了,讓王爺您在褚少娘內衫中取一個金盒子,再好生將她安葬。王妃說這是她最後拜托……”
那將士最後一句話還未說完,只覺面前一道黑影閃過,自己身子似是被誰提了起來︰“王爺……”
“還不帶路!”黑夜中傳來蕭慕理陰沉的聲音。鄭柳然、秋影奴亦是快速跟了上去。
秦淮王無心點兵,在那回話將士的領路下,帶鄭柳然、秋影奴,引著方才回來的一百人馬便往當陽縣趕去。
他的坐騎本就是極好的良馬,日行千里,更兼他此時更是快馬加鞭,將後方之人甩地好遠,渡了干涸的襄江,再趕來當陽縣,已然是天將曉時分。
那將士記得在哪里分開的,是以雖不知詳細地址,但卻能根據眼前景色辨別出來。一行人待至長阪坡時,那被雕刻的英雄還在那里屹立,任風雪蕭索,依然不懼。
只是,這雕塑面前的雪地上,卻是血流成河,尸橫遍野,還有水庫未完全堵住後的汩汩水流之音,在這個冬日的早晨,顯得格外明顯。
蕭慕理一眾人早已為此地戰況心驚,西魏的或是南梁的將士全都有,還有絆馬索、弓箭、刀戟等所有見證過這場戰役的證物。
“給本王四處找!”蕭慕理猛地一拉韁繩,調轉馬頭,舉目遙望,那素來掛著一層優雅淺笑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冰冷與肅殺。
“慕月!慕月!”秋影奴一顆心早已跳到嗓子眼,每見一個尸體,越是心急如焚,心神俱裂!
眾人不敢懈怠,順著那些橫七豎八尸體的倒下方向沿路找去。此時已然是天微微亮時分,找人總算是要好找些,可他們見了所有人的尸體,卻始終不見鐘傳久與小白龍。但越是見不到他們的尸體,越是好些,可也越是害怕。
蕭慕理丟下馬,隨著眾人一道,踏著四散的尸體,順著方向往深處找去。此時雪花要下地少些了,可滿地皆白,卻也是滿地皆紅。但越走,雪地漸次少了,腳下卻是濕漉漉的泥濘軟灘。
“王爺!”前方傳來幾個將士的大叫,蕭慕理心下似是有一道光亮劃過般,猛地抬起頭,眼中頓時換發了些許光彩,毫無猶疑地快步沖上前去。
待穿過一片搭著積雪的蘆葦灘後,才見外頭是成片寬廣的泥沼,泥沼邊上站著搜尋的梁國將士。蕭慕理往那一看,才見泥沼邊的雪地上躺著一道黑影。雖然那女人很少穿黑衣,他對她一身白更能記得清楚,可此時,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他依然能看清那人!
蕭慕理飛速躥了上去,只見男裝打扮的小白龍倒在雪地中,衣衫破敗,發髻繚亂,那本就白淨的臉與這雪相比,竟慘白的有過之而無及。
蕭慕理似是覺得身子被甚麼巨石給狠狠一壓,顫抖不止,差些要癱瘓在地上,但還是快速去蹲下,左臂抱起小白龍,右手在她鼻尖探了探。幸好了,還有微弱的呼吸,可也不過氣若游絲。
鄭柳然、秋影奴隨後趕來,見得小白龍昏死在這沼澤邊,皆是一驚。鄭柳然問道︰“鐘將軍呢?”
說罷,只見泥沼邊倒著幾把梁軍兵器,又見小白龍一身泥沼,雖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但卻不見鐘傳久下落,看了看腳下軟地足以讓人陷落的沼澤,已然察覺不妙。
“慕月!”秋影奴見小白龍幾乎是一副死人模樣,快速過去,正要抱過小白龍,蕭慕理卻是兩手打橫抱起這似是不知死活的人,站起身來。
“秦淮王,將慕月給我!”秋影奴本就為約突鄰慕月為蕭慕理似是付出過多,此次竟是搭上性命,心下惱火至極,當即堵住他去路,要將小白龍搶過來。
蕭慕理一臉肅殺,瞪他一眼︰“先生能救她麼?”
秋影奴聞言愣在原地,蕭慕理當即抱著小白龍便錯開秋影奴,上馬回竟陵……
按照秦淮王妃的之前的意思,秦淮王吩咐人將褚少娘的尸身暫時存放好,自己獨自抱著小白龍便進了屋子。
他素來喜潔,對床榻屋子的干淨要求極為嚴格,可此時,他將那渾身是血、髒亂不堪如同乞丐的小白龍抱上床榻,又只差人在屋子里點了三盆燃燒旺盛的炭火,只留了一點縫隙透氣,便屏退所有人出去。
解開兩人身上大氅,拉下綾羅帳,蕭慕理坐于床榻之上,將小白龍倚靠在自己肩上,輕輕撩開她臉上繚亂的烏絲,借著火光,這才見到這一月不見的瞎兒臉色慘白如粉末,兩眼下全是青色氤氳,人消瘦了不少,分明的輪廓因這消瘦更明顯,連著顴骨都高了好些。
“龍兒……龍兒……”
蕭慕理輕輕拍著她的臉,見她毫無反應,若非那殘留的一絲淺淡呼吸,定以為她死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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