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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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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世界里，你有相公，有成親，有入洞房嗎？”
“這個……還沒來及。”
“謝天謝地。”甦暢雙手合十︰“上天保佑。原來白氏你還不曾有相公。”
“我有相公啊。”
“啊？”
“我相公不是你麼？”
“說倒也是。”甦暢倚著窗戶撓撓頭︰“我是你相公這件事，我差點給忘了。我原本以為人死了以後，就灰飛煙滅什麼也不存了，沒想到人死之後竟然還能重生。我說呢，白氏你如此聰明伶俐，如此義薄雲天，如此……反正跟京城里姑娘不一樣，我曾經想，白氏你到底有怎麼樣經歷，如今才算明白了，原來，你是重生過來。”
“恩。”
“那……你們家除了你是重生，你妹妹，宮里這位娘娘，她是重生嗎？”
芙蓉搖頭︰“我們那個時候，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人。我妹妹若是重生人，她自然不會進宮。”
“那……你弟弟白葫蘆是重生嗎？我總覺得你弟弟跟常人也不一樣呢？”
“我弟弟跟常人不一樣？哪里不一樣？”
甦暢低頭想了一會兒道︰“比如，小時候總愛哭鼻子，又笨，壞主意又多，去學堂總不受待見……”
“他自然不是重生人，重生人，有這麼不受人待見麼？”
這夜，七尋睡很踏實，而芙蓉跟甦暢，一問一答，直聊到深半夜，甦暢問了不計其數問題，芙蓉皆一一回答。他也算接受了芙蓉重生事實。
只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芙蓉跟他說。幾百年以後，有交通工具比馬車速度多了，從京城到石米鎮，兩個小時就能到。如此，甦暢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只說芙蓉是騙他︰“從石米鎮到京城，日夜趕路也要幾天，馬車還得不停跑，你們那個時代，這麼遠距離兩個小時就能到？那肯定是馬瘋了。”
甦府里，青兒自回去以後，常常不敢面對甦老爺。
她一直以為甦暢跟七尋得都是瘟疫，如今被看押宮里。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甦老爺面前撒謊，告訴他甦暢跟芙蓉宮里一切安好，她心里實七上八下。
一連幾日，甦老爺照常去看護寧夫人，偶爾也去張大人府上下棋。
這日回到家里。甦老爺跟往常一樣，脫去外衣換上家常褂子，又讓婆子叫青兒下樓來說話。
一見到甦老爺，青兒便趕緊低下了頭。
“青兒啊。”甦老爺指了指他身邊椅子讓青兒坐下︰“有一件事我不知真假，所以特意問問你，你能老老實實回答我話嗎？”
青兒心里有不詳預感，可也只得道︰“老爺想問什麼便問吧。我一定老老實實回答。”
“少爺跟少夫人此次不能跟你一塊回來，真是宮里陪皇上說話嗎？”甦老爺抬頭，一雙眼楮無喜無怒，聲音平靜，就像是家常聊天。
青兒猜不透甦老爺心思，只得吞吞吐吐︰“這……這……”
“你不願回答我。我想，張大人說事，八成是真了。”甦老爺嘆了口氣︰“張大人說，皇上久病，也不上早朝。幾位大人宮里議論，說是太醫院那幫太醫說，有個叫七尋公子病很重，而且暢兒跟他得了一樣病，至于芙蓉，她自願留宮里守著暢兒，如今都被關了起來，哪里是陪皇上聊天說話呢，你們也不必安慰我。”
看來，甦老爺已經知道了真相，自知無法隱瞞下去，青兒只得將那日宮里發生事和盤托出，一面又道︰“甦老爺，我真不是有意騙你……”
“我知道，都是芙蓉為了我好，怕此事會惹我分神上火，你們心意我是知道，只是如今他們被關宮里……听太醫們說，那個七公子可是病不輕，我怕暢兒有個萬一呢……想探一探實情，至少知道暢兒如今怎麼樣了，可惜，我不能進宮，這消息，也來不及時……”
甦老爺輾轉反側，實睡不踏實，次日去寧夫人那里時，寧夫人腿上傷見好，說了會兒話，寧夫人見他神色有異，而且恍恍惚惚，便問說︰“老爺這是怎麼了？怎麼無精打采？可是天天來陪我說話煩了？”
“並不是。”甦老爺嘆了口氣，將甦暢並芙蓉事跟寧夫人說了，一面搖頭道︰“如今大臣們接近不了暢兒，倒有一個人可以進宮看看清楚，那個人是王爺，只可惜，王爺他不京城里，而且即使王爺，哪有差遣王爺替咱們辦事理？”
寧夫人點了點頭︰“芙蓉姑娘對甦少爺真是一片痴心，甦少爺有難，她也願意一塊承受，若哪一天老爺你有難，我也願意如芙蓉一般……”寧夫人又趕緊改口︰“老爺你做人本份，自然不會有什麼事發生，應該平平安安才是，我這張嘴，真是亂說了。”
往日甦老爺還能陪著寧夫人說說笑笑，如今只坐了一會兒，便回了甦府。寧夫人送他出門，小菊扶著寧夫人回屋，想扶她躺下，寧夫人卻指著衣櫃道︰“準備衣裳，我要出門去。”
“可是夫人……腿上傷還沒有完全好，如今雖能勉強行走，可一瘸一拐，不利于養病……”
“讓你準備衣裳你就準備衣裳吧，這件事，可是極重要。”
如此，小菊只得翻箱倒櫃，拿出寧夫人體面衣裳給她換上。又幫她梳了頭，佩戴了珠花，寧夫人對鏡照了照，一面叮嚀小菊把床下罐子里僅剩幾兩銀子拿出來︰“去，買壇上等女兒紅，侍郎大人愛喝女兒紅，咱們要投其所好。”
“可是夫人……那是咱們僅有銀子，若買成女兒紅，那咱們如何度日。”
“留著青山，不怕沒柴燒，這星星點點銀子你也看眼里了。”寧夫人拔掉鬢邊一根銀灰色頭發，一面拿桂花油撫鬢︰“做大事，需要有大量，這一點銀子算什麼，如今甦暢跟白芙蓉被關宮里，你也看到了，甦老爺急如熱鍋上螞蟻，那畢竟是他親生兒子，如今能宮里打探消息，侍郎大人肯定算一個，我跟他有些交情，這時若我們能打探得消息……”
“可是夫人……”小菊拿著銀子問道︰“可是夫人……夫人想進甦府，甦暢跟白芙蓉不是大障礙嗎？如今他倆被看押宮里不知死活，這對夫人來說，豈不是一樣好事？夫人為何要打探他們消息，不如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你果真是糊涂。”寧夫人呵呵一笑︰“咱們打探消息，為是甦老爺，並不是為了甦暢跟白芙蓉，他們死活與我何干，可我要進甦府，唯一指望，便是甦老爺，我若打探來甦暢消息，不管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至少證明我對甦暢上心，你說，甦老爺會不會感激咱們？如今大好機會，若此時不表現，還等何時？”
“夫人說極是。”小菊攥著那銀子出了門。
寧夫人坐銅鏡前左右照照，一時又擦了些胭脂，瞧著氣色倒好。
過不久，只听大門“吱呀”一聲，寧夫人背對著院子道︰“這麼回來了？”
“寧夫人。”一個壯漢聲音響起。
寧夫人心里一個激靈，這聲音，她實是很熟悉。回頭一看，果然是他。華良。
寧夫人緊張搓手，如今想躲藏也來不及了。
“寧夫人你不必害怕。”叫華良漢子帶著兩個隨從進了屋，四下環顧，見沒有人，這才走到銅鏡邊，呵呵笑了。
銅鏡里寧夫人很有幾分姿色，紅唇黑發，一雙眸子顧盼生輝，這日寧夫人特意打扮，穿上了綢緞織花斜襟長褂，倒是一位雍容婦人。
“你們……怎麼又來了，也不怕甦老爺看到。到時候，我怕是解釋不清……。”寧夫人吞吞吐吐。坐銅鏡前一動也不敢動。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打甦府主意，所以……不會拆穿你，也不會耽誤你好事，這樣便你好我好大家好。”華良彎腰捏了捏寧夫人臉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寧夫人果然還有些姿色，難怪那甦老頭常常來看你。”
“我有事要出門……你們若沒有別事，就回去吧。”寧夫人戰戰兢兢，剛才還一門心思打量銅鏡中自己，如今哪里有半分欣賞念頭。只想擺脫這些人。
華良隨從上前來捏了下寧夫人腿，正好捏她受傷地方，寧夫人疼叫了一聲，很又忍住。
隨從不滿道︰“我們早說過，這地方，我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你有什麼資格管，如今我們華大哥親自來看你，你竟敢攆他走？不知好歹賤人。信不信大爺……”
“哎——”華良笑著呵止了隨從，不準他放肆，同時，他腳下一彈，跳上長案，盤腿坐著，高高上︰“寧夫人，並不是我這隨從不給你面子，只是……咱們事早應該了結，如此拖拖拉拉，對你不好，對我們也不好是吧？我呢，事務繁忙，也沒有心思常到你這里來，你當初說，進了甦府以後，會弄銀子，只是一直听你說，也沒見你進甦府去……上次甦老爺兒子成親，反倒我們賠了些銀子，讓你掙足了光去送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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