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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兩條街,許梁一行人停在一處大宅門前。
www.biquge001.com宅門四周粉牆環繞,黑瓦飛檐,牆院內幾株參天大樹茂密的枝葉伸出牆外,在烈日下映到門外,留下閃爍的光點。朱紅的大門虛掩著,大門上“鎮原別院”的匾仍靜靜地掛著。
許梁示意一下,身後兩名隨身護衛上前將大門敞開,一群人進了別院內。院內宅院森森,亭台樓閣,抄手游廊,花徑小道,布置得極為精致。興許是被流賊光顧過,幾間正房大門敞開,露出屋內摔倒的桌椅,扯斷的帳幔,屋內久不住人,雕花窗格上布滿了蛛絲,屋內地面積了厚厚一層灰塵。許梁等人大略地朝內看了一眼,便不再深入,轉而到了一處小花園內。
小花園可不比房舍,有沒有人氣並沒有影響到花草樹木的生長,五顏六色的花朵在雜草叢中爭奇斗艷。許梁看得嘖嘖稱奇。
黃縣丞小心地說道︰“縣尊,別院乃是韓王的私宅,雖然即是破落了,我等做臣子的不得允許,實在不宜久呆。咱們退出去吧?”
許梁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四周高牆深院,感嘆道︰“諸位,若是把這別院拆了,鎮原何愁沒有修城的磚料?”
其他人尚未說話,黃縣丞趕忙連連擺手,頭搖得就像撥浪鼓,急切地說道︰“大人,萬萬不可。韓王爺乃是皇親國戚,又是地方番王,地位崇高無比,韓王名下產業,我等地方官員未經許可,私自動用,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許梁指指那些破損的房舍,說道︰“話雖如此,但是咱們若是只拆那些已然破損的部分,想來韓王爺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必然也不會多加怪罪。”
“不妥。”黃縣丞依舊搖頭,鄭重說道︰“即便事後韓王爺不以降罪,我等還是得先請示韓王爺再做定奪。”
遇上這麼一個死腦筋的縣丞,許梁深感無語,無奈地看向隨同前來的戶房主事毛玉潔和工房主事賀誠,期盼他們能站到自己這邊,便問道︰“你們兩個也是做同樣的想法?”
毛主事看看老師黃道周,說道︰“縣尊,屬下也覺著貿然拆韓王別院,實為不妥。”
許梁皺了皺眉頭,又看著賀誠。賀誠拱手道︰“屬下也認為拆了韓王別院,後患無窮,得不償失。還請大人三思。”
一個贊成,三個反對,許梁想到要還是強制性地要拆韓王爺的別院,幾人面子上會很不好看,便失望地點頭道︰“既如此,那咱們就走吧。”
出了別院,黃縣丞和毛主事告別了許梁,匆忙著去招人挖城溝了。賀誠見兩人走遠了,看不到影子了,轉身站到許梁面前,拱手道︰“大人,剛剛屬下說的完全是違心之言。”
“嗯?”許梁看著他,問道︰“那你什麼意思?”
賀誠指著身後那高大的別院大門,正色說道︰“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縣丞大人思慮周全,未免太過謹慎小心。屬下認為,當務之急,便是築高城牆,挖深護城溝。鎮原城內,佔地最大,宅院最多的便是這座韓王別院。眼下陝西時局動蕩,韓王爺逃難到了長安府,短期內定然不會返回平涼,大人若想盡早築高城牆,這別院,非拆不可。”
“哈哈。”許梁听得大為滿意。很是欣賞地拍打兩下賀誠的肩膀,嚇得賀誠皺著眉退了兩步。許梁贊道︰“到底是賀主事心思活絡,明白事理!”
“那這別院大人是拆還是不拆?”賀誠問道。
“拆!怎麼能不拆!”許梁狠聲道︰“老子拆定了。”說著,又回頭朝敞開的大門里面看去,越看越滿意。俯身從地上揀了顆石子,三兩步走到別院大門牆邊,粉牆上寫了個大大的拆字,又將那拆字圍了個圓圈,退後兩步,看著那字滿意地點點頭,招手叫道︰“來呀,速去通知巡檢司,讓黃巡檢帶人帶上鋤頭簍子板車一類的東西,把這別院給老子拆嘍!”
黃縣丞當天連跑了好幾個鄉鎮,把幾個鄉鎮的里長甲首們找來,安排了修牆挖溝的人手,直到天黑才返回住處,一天走動下來,累得是腰酸腿疼,胡亂吃點東西便躺下休息,未幾便睡沉了。
次日醒來,用過簡單的早飯,穿戴整齊又要先到城頭上巡視去,就見自己的好學生,戶房主事毛玉潔從外面走了進來。
“玉潔哪,這麼早便過來了。”黃縣丞笑著打招呼,又關切地問道︰“吃過早飯沒?家里你師娘早上煮了一鍋粥,現在還熱著呢,要不要來一碗?”
毛主事搖頭,走到黃縣丞身邊,猶豫著說道︰“恩師,有件事情學生覺得有必要讓您知道。”
“什麼事呀?”
“學生要是說了,您可千萬要沉住氣。”毛主事擔心地說道。
“呵呵。”黃縣丞笑道︰“你當老師我還是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哪來這麼多氣啊?說罷,是不是縣庫里存糧又要告罄了?沒事,下午我便上街去與那幾家糧店掌櫃的說一說,再賒些過來。”
“恩師,不是糧食的事。”毛主事看了看黃縣丞的臉色,小心地說道︰“昨天咱們離開別院後不久,縣尊大人便傳令黃巡檢帶人帶工具將韓王別院的大門拆了。”
“什麼!”黃縣丞驚得幾乎跳了起來,隨即氣得渾身發抖,大罵一聲︰“胡鬧!”,氣沖沖地便往外走。毛主事連忙跟了出去。
毛主事眼見黃縣丞越走越快,到後來幾乎是跑了起來,跟了一段便落後了上百米,心里對恩師的暴脾氣也是苦笑不已,老師都四五十歲的人了,脾氣一上來居然走得比自己這個年青人還快。
待毛主事滿頭大汗地跟到韓王別院門口的時候,就見別院連大門帶外圍牆都已經被拆掉了,上千號巡檢司的士兵正揮動著鋤頭錘子對著上百間房舍敲打,此起彼伏的金屬撞擊聲和房屋倒塌聲,連帶著喧鬧嘈雜的說話聲,將整個別院弄得又吵又亂。翻出的磚塊石料被裝上板車,拉往城門方向,拆下來的橫木,屏風,尚能用的桌椅,書櫃之類便被打包裝好,也拉上馬車,卻不知拉往何處。
隨後毛主事便看見自己的老師,鎮原縣丞黃道周滿臉通紅,須發皆張,怒氣沖沖地對著背著手站在外邊的黃巡檢大罵。
只是看上去黃巡檢根本就不怵黃縣丞,眼看他處,任黃道周的唾沫星子濺到臉上,自然風干。
毛主事走得近了,便听清了。
“你快叫你的人停手!這別院不能拆!”黃道周嘶啞著嗓子吼道。
“縣丞大人,本官可是奉了縣尊大人的命令行事。您有什麼不滿意,還請找縣尊大人說去。”那黃巡檢一臉無奈地表情,攤開兩手,苦著臉說道︰“本官也是職責所在,奉命辦差,得罪之處,還請縣丞大人海涵。”
“你先停手,本官再與縣尊大人理論。”黃道周叫道。
“沒縣尊大人的命令,本官恕難停手。”黃子仁一板一眼地回答道,說著又朝幾個推著木板車經過的巡檢司士兵叫道︰“弟兄們手腳麻利點哈,上頭縣太爺許大人可是發話了,三天之內把這破院子拆干淨了,每人賞銀一兩!”
“好咧!”周邊干活的巡檢司士兵轟然響應。
“你,你,你!”黃道周見黃子仁根本就不理會自己,氣得手指亂點,看看那些熱情高漲的巡檢司士兵,深吸口氣,一甩袍袖,氣沖沖地迎著走上來的毛主事道︰“回去,找許大人理論去。”
兩人又急急忙忙地趕到縣衙,剛進二堂後院,恰好見幾個巡檢司的士兵將一車從韓王別院拆下來的桌椅屏風之類的東西送進院內,許梁的管家鐵頭帶著幾名下人迎上去幫忙卸貨。
黃縣丞見了,險些氣暈過去,看準許梁書房方向,奔了過去。來到門邊,里面一丫環正端了茶壺出來,黃縣丞怒目金剛的樣子把小丫環嚇得不輕,縮了頭飛奔而走。
“許大人!!!”黃縣丞人未進屋,吼聲先到。
“原來是黃大人。”屋內許梁正舒服地靠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聞言放下手中端詳許久的一尊拳頭大小的白玉獅子,抬頭見著黃縣丞和毛主事進來,笑著招手道︰“兩位來得正巧,快過來瞧瞧黃巡檢剛著人送來的好東西,白玉獅子!瞧瞧,這色澤,這透亮,這雕工……”
“許大人!!!”黃縣丞又是一聲山吼,把正在津津有味地介紹面前這尊白玉獅子的許梁嚇得手一抖。
許梁停嘴看著黃縣丞,見這黃縣丞眼楮睜得老大,滿臉怒意,下巴的灰白長須劇烈顫動。黃縣丞身後,毛主事正小心地扶著他,擔心地看著許梁。
許梁拍拍手,沉聲道︰“黃道周,黃縣丞!本官是鎮原知縣,你身為下屬,便是用這種語氣跟上官講話嗎?”
黃縣丞氣極而笑,慘然問道︰“那下官請問大人,是你下令拆了韓王別院?”
“黃大人這話從何說起?”許梁听了,頓時看上去十分震驚,猛地坐直了身子,振振有詞地道︰“本官听說韓王別院三月前就慘遭攻進鎮原的流賊掠奪損毀,本官到任之後,可從未見著過什麼韓王的什麼別院,見到的只是一堆毀壞殆盡的廢墟!”
一席話听得黃道周和毛玉潔目瞪口呆。黃道周指著許梁憤然道︰“你,你怎能如此厚顏無恥,顛倒黑白,信口胡說!”
“黃道周!”許梁猛地一拍書桌,砰的一聲將那尊放在書桌上的白玉獅子震動了幾下。許梁瞪著黃道周,語氣森然︰“老子見你一大把年紀才對你如此客氣!換了旁人,早就亂棍打出去了!哼,你年紀雖大,但想必兩眼不瞎!當能看出眼下鎮原城危機四伏,危若累卵,隨時都有被流賊再次攻陷的危險。老子出此下策,實在是情非得已。為了鎮原大局,為了大家的安危,收起你那副赤膽忠誠的惡心樣子!這韓王別院,本官說它是毀于流賊之手,那它便就是毀于流賊手中!你個人的愚忠和全城的安危,孰輕孰重,可要掂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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