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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三十五分
潼陽市西城派出所
匆匆趕到派出所門口，林雨菡發現，程雅馨已經小心攙扶著另一個略顯瘦削的女孩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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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面容同樣嬌美，留著漂亮披肩發，身著一襲白色長裙的她，卻和身穿鮮艷玫瑰色上衣的程雅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雅馨！”看到二人後，林雨菡不由分說地跑了過去，隨即關切地問道，“這就是瀟瀟吧？情況怎麼樣？受傷了嗎？”
“還好，”程雅馨有些疲倦地說，“只是右手被擦傷了，不過瀟瀟受了驚嚇，現在情緒還是有些不穩定。”
听了程雅馨的話，林雨菡方才注意到邊瀟瀟右手處纏繞的厚厚紗布，“傷得不輕！趕緊回公寓吧！”
這時，初次見到林雨菡的邊瀟瀟，方才費力地向她點點頭，“給你添麻煩了。”
明珠小區7號公寓地下室
“不是吧？！拍戲這麼勤奮？！”沒曾想，一行三人剛剛走進地下室大門，迎面而來的一個女聲，滿是嘲諷地指向了她們。
憤懣地看了眼前的女孩一眼，程雅馨什麼話都沒說，打算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只不過，林雨菡卻認出來了，這發聲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方才與吉他男孩起沖突的那個人。
“忘了自己只是個龍套的嗎？至于這麼賣命？！都掛彩了！”然而，女孩卻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或許注意到了邊瀟瀟右手上包裹的紗布，她繼續發起攻勢。
“瀟瀟是遭遇搶劫受傷的。”此時，程雅馨開始氣憤地回應。
“遭遇搶劫？”看了看邊瀟瀟發抖的身體和慘白的面色，女孩似乎也沒有懷疑程雅馨的話，可即便這樣，也沒有換取她的同情，只見她鄙夷地斜了邊瀟瀟一眼，又恨恨地丟出了一句話，“活該！不要臉的東西！”
“你……”在受創之後還遭到這樣的辱罵，邊瀟瀟氣得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身體也抖得更厲害了。
“齊樺！你太過分了！”程雅馨終于按捺不住情緒，“你姐姐出了事，大家心里都難過，你心情不好我們也可以理解，總犯不著這樣亂咬人吧？就算你討厭我，有什麼情緒，也可以沖著我來，與瀟瀟何干？”
至此，林雨菡才知道，這個與她謀過兩次面的易怒女孩，名叫齊樺。
“與她何干？哼！”發出了一聲不屑的鼻音後，齊樺繼續進行語言攻擊，“程雅馨，難道你不知道嗎？她**我姐姐的男朋友！！”
“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姐姐！”聞言，邊瀟瀟也憤怒地回應道。
“齊樺，究竟說幾次你才明白？！”對齊樺的一再挑釁，程雅馨毫不示弱，“瀟瀟是一個月以前才和盧杰交往的，而那個時候，你姐姐早就出事了！瀟瀟根本就不認識你姐姐，如何會有搶男友的說法？更有甚者，盧杰從來就沒有接受過你姐姐，又如何成了她的男友？”
“你……程雅馨！算你厲害！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能笑到最後！”這次，沒有理由再糾纏，恨恨地拋下這句話後，齊樺就氣沖沖地離開了。
明珠小區7號公寓地下室102房間
回到房間後，又累又怕的邊瀟瀟，很快在二人的安撫下睡著了。
雖然也感覺十分疲憊，可滿心疑問的林雨菡，卻怎麼也無法安心入睡，看著坐在書桌旁發呆的程雅馨，林雨菡還是忍不住問道，“雅馨，我能問個問題嗎？”
倦意地一笑，程雅馨立刻說道，“你是不是想問剛才的女孩？還有關她姐姐的事？”
“是，我有些好奇。”林雨菡直言不諱。
“女孩叫齊樺，她有個親姐姐，叫齊娜。”隨即，程雅馨開始介紹齊樺姐妹的情況，“兩人之前都是模特，來到潼陽之後，也成為了龍套演員。其實，初來7號公寓時，我是和齊娜、齊樺姐妹同住在這102房間，後來，因為性格著實合不來，她們便搬到了101。”
“齊樺似乎對你們很有敵意？為什麼？”林雨菡接著問。
“這沒什麼奇怪的，”程雅馨說道，“大家都是在劇組之間奔波的，可劇組數量有限，能爭取到的有台詞角色更是少之又少，彼此之間難免競爭，競爭次數多了，也就生了嫌隙。在這個群體中，我能遇到瀟瀟這樣的朋友，算是萬幸了。”
“原來是這樣。”林雨菡明白地點點頭，之後又提出了新的疑問，“那齊樺的姐姐齊娜究竟是怎麼死的？”
“今年初春，齊娜參演了電視劇《大漠飛雄》。這是一部古裝武俠劇，齊娜扮演的角色需要吊威亞，且難度相當大。結果，就在拍攝過程中，威壓意外斷了，齊娜當即跌落了下來，還沒等送到醫院，人就不行了……”說道這里，程雅馨的情緒也顯得十分低落，“雖說，和齊娜算不上有交情，但得知她死訊時，我心里真的很難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兔死狐悲’吧，看到她的結局，仿佛就看到了自己……”
“雅馨！”眼看程雅馨的情緒又要深陷其中，林雨菡急忙阻止了她，“別胡思亂想了，齊娜只是個意外而已。”
“是，我也是經常這麼安慰自己的，可是雨菡，你也許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選角色，而是等待著被角色選中，所以，不論角色多苦多危險，你都要硬著頭皮去演，只有多演常演，才有希望出人頭地。所以，像齊娜遭遇的意外，我們都會隨時遇到。”程雅馨嘆了口氣說道。
“你方才提到的盧杰，就是瀟瀟的男朋友吧？齊娜喜歡過他？”不知該如何安慰程雅馨，林雨菡只能試著轉移話題。
“盧杰是做劇務的，經常在各個劇組之間奔波。同時，他也是我們的戲頭。”程雅馨說。
“戲頭？戲頭是什麼？”對林雨菡而言，這都是些從未接觸過的陌生詞匯。
“簡單解釋，戲頭就是我們這些龍套演員與劇組之間的一個紐帶。一般來說，一個戲頭手底下，都會有十個甚至二十幾個龍套演員的簡歷資料，當戲頭獲知某劇組招聘信息後，他便會積極向劇組推薦手底下的演員，同時也會立刻通知演員們試鏡爭取角色。你可以這樣理解，戲頭對于龍套演員，就像經紀人對于明星演員一樣。”程雅馨解釋說。
“有些明白了。”林雨菡點點頭說。
“齊娜一直很喜歡盧杰，但盧杰的態度卻始終很**。對此，齊娜很受傷，而齊樺和姐姐的感情是很好的，眼見姐姐難過，定然會對盧杰有些微詞。”程雅馨繼續敘述道，“其實，齊娜會出事，也和盧杰有一定的關系。”
“哦？這是為什麼？”林雨菡急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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