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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凌雲沉默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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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香說的他未嘗沒有想過。只是為了避免沈千山手下之人的叛變,他們隱瞞了沈千山死去的消息。
傅凌雲需要沈千山的名義來控制下面的人為沈千山報仇,所以能去尋找沈千山的就只有他和南風。
在這舉步維艱的南王朝,僅憑他們兩人要找到沈千山的尸首決非易事。
沒有任何線索,不知道時間,地點,殺人凶手,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不得不放棄。
遲則生變。
傅凌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選擇立馬啟程。但望見林妙香那張蒼白絕望卻硬撐著的臉,軟下心來。
他點點頭,說到,“可以。但最多只能逗留三天。”
三天時間,是傅凌雲能給的最後底線。
若是現在狠不下心,說不定沈萬水就會趁機把他們在北王朝的勢力一一瓦解。到時候,報仇這件事只能是妄想。
林妙香深深地看了傅凌雲一眼。
他們現在的處境她何嘗不明白。
只是,她舍不得就這樣失去沈千山,舍不得讓他死在這異國的不知名的某處。
林妙香讓傅凌雲派人安排好趙相夷的房間後回到了住處。
屋里的一景一物都沒有絲毫改變。只是再也沒有了那麼一個人,總愛斜著眼,冷冷地看著她,卻還是在眼底深處,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笑意,無可奈何地任由自己抱緊了他。
林妙香覺得胸口賭得發慌,人群散去,她終于卸下了臉上強裝的面具,露出疲憊而痛苦的臉。
她呆坐在桌旁,看著油燈的光芒一點點地黯淡了下去,心也隨之沉淪于黑暗之中,不可自拔。
不覺間她已枯坐一晚。外面是凌晨前灰蒙的天空。
這時的天氣是最不適合想念的,因為此時的人心最脆弱。
可惜不能,林妙香又憶起沈千山每一次溫雅淡然的笑。憶起他漫長的擁抱和令人窒息的親吻,淚與燈光落。
她推開門,驚訝地看見守護在外面的南風。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露氣粘濕。
林妙香淡淡地開口詢問著,“你怎麼在這里?”
“傅將軍讓我在此保護夫人安全。”南風的眼內滑過一縷心痛。
守在房外的他自然看見了房內一夜未滅的燈火,更听見了那個外表柔弱的女子,抑制不住的嗚咽聲。
它們回蕩在這間簡陋客棧的上空,然後無孔不入地直達心底。喚醒人最隱秘的絕望與仇恨。
林妙香轉過身把房門關好,她對密切關注著她一舉一動的南風說到,“陪我出去走走吧。”
南風沒有出聲,沉默地跟在林妙香身後隨她下了樓。
第44章林妙香眼神瞥到樓上依舊亮著燭光的房間。隱約想起。那好像是傅凌雲的房間吧。
無眠的人那麼多。不知道這月光會不會超載不了太多的思緒。
林妙香左拐右折,憑著記憶力找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空曠的平地。無人的院落。滿眼的白雪。以及正中間還沒有融化的雪人。
林妙香眼中思念翻覆如潮涌。
不久前,就是在這里,在這南王朝百年難遇的大雪中。她心愛的人,為她堆了眼前這個並不精致的雪人。
上面刻著她的名,仿佛一生一世的許諾。
南風銳利的目光一眼就看出了雪人上寫著的林妙香的名,熟悉的筆法讓他不用多問已明白一切。
他退到一邊,不願打擾林妙香此時緬懷的心境。
林妙香看著雪人那依舊向上揚起的嘴唇,努力擠出一抹笑容。
那日這孤零零的雪人,是不是早已預見今時的結局。
走投無路。如臨深淵。
林妙香慢慢地蹲坐下去,雪水蔓延浸濕了她的衣衫。
她刨過身邊堆積的白雪,想著沈千山白衣如是的模樣。手下堆起一個暖暖的雪人。
遠處的天帷被無形的大手拉開,清晨的光芒就瘋狂的擁擠進來。照在林妙香和她面前的兩個雪人上。
天地之間,仿若只剩了他們。
是無盡的溫暖,也是永恆的寂寞。
林妙香很快就堆好了手下的雪人。只是沒有眼楮鼻子的它看起來怎麼都有些怪異。
毫不猶豫地,林妙香扯下屬于自己的那個雪人上的五官。插在了她堆的雪人臉上。
她細弱的手指在雪人身上寫下了沈千山的名字。
一筆一劃,皆訴深情。
看著雪地里緊緊排列在一起的兩個雪人,林妙香捂著嘴,哭出聲來。
如此無所顧忌的傷痛渲染了銀白世間,萬物蕭瑟。
不顧雪人的冰涼,林妙香小心翼翼地把寫著沈千山名字的雪人抱在懷中,一遍一遍呼喊著他的名字。
千山。
千山。
千山。
縱使這雪人寒氣逼人,但至少我還可以看著它,抱著它。
可是我最摯愛的你,在哪里?
我找不到你了。
找不到你了啊。
林妙香從懷里陶出白天傅凌雲給她的信,把它埋在了雪人面前的雪地里。
她擦干臉上的熱淚,淒涼地對著雪人笑了,她低聲說到,“千山,這一次我不會再听你的話了。”
沈千山的絕筆信里只說了一句話:好好活下去,不要擔負著我的仇恨。
他不願意林妙香為他報仇,只想她能安穩地度完余生。
林妙香細細地撫摸過雪人的眉眼。她怎麼可能不為他報仇。尤其是那個逼迫他們至此的男子,她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良久,林妙香站起身來,只是在雪地里蹲坐太久,兩腿早已麻木。還沒有直起身來便控制不住地跌倒在雪地里。
狼狽不堪。
顫顫微微地爬了起來,林妙香對著已經沒有了五官的那個雪人說到,“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吧,現在他陪在你身邊,你是不是會開心一些呢?”
喃喃自語地聲調讓人不敢打斷她。
現在的林妙香猶如最脆弱的瓷器,外表堅固。但也許只需一踫,就會支離破碎。
她抬頭對著天空止住了眼淚。她知道,她的千山一定在雲層上面看著她,她不能讓他擔心。
她想要笑給他看。
該離去了。她不能沉溺于失去的悲痛。她要為他報仇。
林妙香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這才發現南風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南風?”林妙香困惑地對著遠處喊到。除了咆哮的風聲,並沒有來答應她一聲。
去哪兒了?
林妙香的視線移到雪地里那串凌亂的腳印上面,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雙腳的麻木褪去之後是刺骨的疼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針尖上一樣。
林妙香沿著腳印走上了院落後的一條小路,她從來沒有到過這里。也不知道它會通向何方。
只是埋頭跟著眼前的腳印一直追尋下去。
沒過多久。林妙香發現腳下的腳印突然就沒了。
慢慢地抬起頭。她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南風。
他背對著林妙香一動不動地站在雪地里。
看不見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他前面的某件事物身上。
林妙香慢慢走了過去,“你在看什麼?”
听到聲音的南風回過頭來,表情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側開身讓林妙香能看清他剛才正在看的東西。
林妙香朝前走到他的身邊。淡淡地瞟了一眼雪地里的東西,笑了笑,“一個雪人你也要看這麼久。”
只是當她的視線移到雪人胸口的時候就驀然凝固下來。
白色的孤單雪人胸口,趙相夷的名字被龍飛鳳舞地寫在上面。
他們所在的位置略高于院落,所以從雪人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楚地看見林妙香剛剛來時,堆的那兩個雪人。
正如趙相夷一樣,默默看著沈千山與林妙香在一起的畫面。
南風的手在身側緊緊捏起,後又放開。他看著林妙香有些驚訝的臉,聲音低沉下去,“他喜歡你。”
沒有任何詢問與不確定的語氣,這樣直截了當地就道出林妙香一直在逃避的事實。
她並不相信趙相夷愛她。他們的認識僅是來自前往苗疆的一個夜里時,他奪去了她的初吻。
以一種放肆而不羈地姿態強勢擠入到她的生活中來。
他們之間沒有過去。更沒有將來。
林妙香平下突然跳動的心,伸手抽出南風腰側的長劍。
南風沒有阻攔,一雙深色的眼眸把林妙香走向雪人的樣子收入眼底。
“我不需要他的愛。我只要他南王朝千千萬萬的將士助我復仇。”林妙香對著雪人,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沒有半分考慮地,突然就朝雪人砍去。
不留余地,瘋狂而絕決。
林妙香恨自己的懦弱,是這份懦弱讓她失去了最心愛的人。
眼前的雪人在她面前變成了趙相夷那張永遠為她微笑的臉,她再不猶豫,每一劍都讓雪人的某個部位支離破碎掉。
然後變成了沈萬水的臉,他摟著流景輕蔑地對著自己笑。似乎在說︰我贏了。他已經尸骨無存,再沒有人和我爭奪這天下了。
恨意陡生,林妙香砍得更為瘋狂。
雪花被長劍濺起,飛揚回旋在林妙香周圍,宛如那日南王朝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下漫天的憂傷與絕望。
矮胖的雪人不多時變已經碎為雪塊與大地融合,看不出還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只有曾經被用做五官的枯枝掉落在地,訴說著被林妙香親手摧毀的,屬于趙相夷的愛。
南風在一旁默不吭聲,他拿過林妙香手中的長劍,放回劍鞘。
他的眼楮掃過一片零亂的雪地,沒有情緒地對林妙香說到,“我們回去吧。”
林妙香拍掉身上粘上的雪花,從南風身邊走過。
“不,我要去找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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