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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就在薛老發愁的當口,咚咚兩聲,辦公室大門竟被敲響了,薛向一抬表,已經是九點多了,這個時候誰又會來找自己呢?薛老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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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門一看,外面站著的竟是古錫銘。
    “呵,古處長,少見啊,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實事求是地說,薛老對古錫銘的印象不錯,這是個聰明機靈,沉穩有的家伙。
    說來也是有意思,薛老對周道虔和孔凡高這兩個老對頭的評價並不怎麼高,但是對這兩位的秘書,也就是古錫銘和宋坤的評價高。
    他甚至清楚很多時候古錫銘和宋坤都在周,孔二人背後充當著謀主的角色。
    刷的一下,古錫銘臉上的笑臉凝住了,青了臉,“長,您這一叫我古處,我這後脊梁骨都發寒,您還是叫我小古吧,听著舒坦。”
    想當初,薛老新下德江,初次見面,便以“小古”稱呼古錫銘,後者,還心存了芥蒂,憋著勁兒,要給薛老來幾下,讓他認識認識古處長的威力。
    可到了今天,薛向稱呼古錫銘“古處長”,他自己反倒不適應了。
    這便是權力的魔法!
    “長”,薛老笑著咂摸著這詞兒。
    的確,隨著他在德江的威權日重,越來越多的干部開始隨著戴裕彬稱呼他長了,但像古錫銘這種市委常委的幾位大秘卻仍舊以薛副市長呼之。
    這倒不是這幾位大秘猶有傲骨,而是他們各自有效忠的對象,“長”這個專屬名詞顯然只屬于他們的老板。
    而古錫銘今番卻以長稱呼薛向,其中的滋味不可謂不濃。
    顯然,古錫銘不可能在這關口改易旗幟,更何況。如今的周道虔和薛老是合作關系,他古錫銘更不會在薛向面前,背棄周道虔。
    那麼今次這個“長”稱謂的由來。背後承載著怎樣的含義,便呼之欲出了。
    其實不待古錫銘開口。只看見他出現在門外,薛老心中便大抵有數了。
    果然待得古錫銘話出口來,完全坐實了他的猜測。
    古錫銘此來,竟是受周道虔之命來向他通報一個消息,也就是明天上午,蔡行天有可能召開德江班的市委常委擴大會議。
    可以預見,會議的內容正是要求德江班全力推動火電廠落戶德江的通氣會。
    本來這個消息,于薛老而言是無足輕重的。薛老也能想到周道虔必也知曉這個消息是無足輕重的,
    試想,他周道虔通知不通知,這個會議都會召開。
    薛老也不可能在蔡行天主持的會議上,梗著脖和蔡行天頂牛。
    一言蔽之,這個消息對薛老可有可無。
    可,既然是可有可無的消息,周道虔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在這麼晚的時候,還要委派古錫銘前來通報呢?
    事出反常。必然見妖。
    稍稍動動腦,薛老便能猜到周道虔的用意,他派遣古錫銘來。無非是向自己示好。
    畢竟今日有蔡行天的表演在前,周道虔亦深恐他薛某人誤會。
    派古錫銘來傳遞個無關緊要的消息,不過是借機讓他薛老放心︰他周某人,並未跟蔡行天走!
    至于周道虔為何做出這種選擇,薛老念頭稍動,大概也猜到了周道虔的心理活動軌跡。
    的確,蔡行天的拉攏,是懷有目的性的,但也不排除其信守承諾。果然兌現給周道虔的承諾。
    畢竟,蔡書記何等樣人。自然一口唾沫一顆釘。
    可即便周道虔跟著他走了,兌現了蔡行天的承諾。未來的前途也難說光明。
    就是調離德江,他周某人如願上到了省直部門的重量級位置,且有了蔡行天的背書,他周道虔可以安然地高官得坐,駿馬得騎。
    然,因著他在常委會上的重大政治失誤,已然給省委一眾大佬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可以說只要他一日身在蜀中,這個污點就一日伴隨著他。
    光靠蔡行天一人,他周某人注定難得長久,畢竟蔡行天今年已然翻過七十歲,能在書記位置上待的時間,屈指可數。
    只要稍加思慮,周道虔當明白,將重注下在蔡行天處,乃是敗筆!
    反之,鑒于薛向一直以來的言而有信,他周某人若堅定不移地跟著薛老走,將來酬功,他周道虔不說像楊珧那般,旱地拔蔥,來上一個鯉躍龍門。
    即便是平調外地,于他而言,也算是完成了一次政治上的救贖。
    畢竟,換了一個新的地頭,污雜的過去,便一鳳吹了,新的地方必然有新的開始。
    他周書記對自己的政治手腕,可一向是自信的緊,換個地頭,總不會再有孔凡高這樣的官痞,和活土匪這樣的蠻霸,他定能大展拳腳,東山再起。
    兩相對比,周道虔這個聰明人,自然會做出最符合自己的利益的抉擇。
    念頭到此,薛老笑著對古錫銘道︰“替我向周書記問好,記得來年讓他給我捎些荔枝過來。”
    古錫銘愕然,他實在不明白,薛老平白無故扯什麼荔枝,待看見薛老目光含笑,微微眨眼。
    古錫銘猛地想到楊珧的去處,攸地一下,腦袋被點亮了︰“日啖荔枝顆,不辭長作嶺南人,薛市長這分明是在給周書記吃定心丸啊!”
    古錫銘一邊暗贊薛老的能量驚人,一邊應承道︰“好的,薛市長,您的指示我記下了,一定轉告給周書記,您這里還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我就回去復命了。”
    薛老正待揮手放行,話到嘴邊,念頭一轉,改口道︰“不急,不急,你古處長在市委辦一項以足智多謀著稱,今番我遇到點兒難題,勞煩你古處長幫我出出注意。”
    有道是,個臭皮匠,賽個諸葛亮。
    薛老此刻心中煩擾,又苦思無著,恰巧踫見個有名的聰明人,哪有不順手借來用用的。
    即便是對方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那也無妨,哪怕是幾句廢話,沒準兒能打開思。
    至于向下屬請教,會不會丟什麼面,這從不在薛老這個實用主義者的考慮範圍之內。
    “長,您要是再叫我古處長,我可掉頭就走了!”
    古錫銘滿臉慍色,似乎真生氣到點。
    薛老擺擺手,笑道,“好好,那我就主隨客便。”
    說罷,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拍拍額頭,“諸葛公瑾,一時瑜亮,我當再尋個聰明人,你們一較長短。”
    說著,薛老便折身進屋,搖起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一個瘦削的青年男沖進門來,滿頭大漢,臉泛潮紅,胸膛不住起伏,扶著門框,便道,“長,我沒來晚吧!”
    古錫銘實在驚訝了,來人竟是宋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物。
    宋昆何人?那是他的老對手。
    因著孔凡高和周道虔的不對付,他古錫銘自然就和宋昆成了對手。
    這些年來,兩人在德江地委明爭暗斗,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
    最讓他納罕的是,自孔凡高倒台後,這位宋秘書便去了老干局坐了老板凳。
    後來,不知道他又走了誰的門,被調去了計委作了排名最後的副主任。
    不過,兩人的身份跨已遠,古錫銘便再未見目光放在宋昆身上。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位宋秘術竟然悄悄搭上了德江最大的真佛——薛市長!
    現在看來,前一段,宋昆調任計委,也是薛市長使動的法力。
    的確,古錫銘猜測得不錯,前番宋昆向薛向示好好,便直言要去權重單位鍛煉,薛向惜他之才,便應承了,才有了宋昆的履新。
    就在古錫銘暗暗驚詫的當口,宋昆先沖他伸出手來,“古處長,多日不見,十分想念,您倒是精神依舊,風采尤勝往昔!”
    古錫銘恢復了鎮定,接過他的手,“倒是宋主任機變無雙,處處通,今後,兄弟還得請你多多關照。”
    宋昆方要回嘴,薛老擺擺手,止住了二人的暗戰,“倒真是周瑜會諸葛亮,唇槍舌劍,每一刻都要分出勝負?”
    說著,薛老便自行進屋。
    長不爽了,兩人這才醒悟身在何間,各自訕訕,急急跟了進去。
    薛老招呼二人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了,轉身端了壺大紅袍來,古錫銘眼疾手快,搶先接過,分了杯茶水。
    薛老笑著坐了,“就沖你們二位這嘴皮,我就知道今次是選對人了,今天招呼二位來,兩位是聰明人,我不說也定然明白,那就說說,下一步,我該怎麼辦!”
    今時的薛市長,已不是昔日的薛市長,古、宋二人也有心投靠,此刻見問,皆有心賣弄。
    宋昆來得雖晚,卻在上就盤算開了,薛市長召見自己的真意。
    據薛市長如今所面臨的境況生發,轉瞬,他便想到了關鍵。
    因著有了盤算,心中通透,出口便較古錫銘快了分,“薛市長,以我之見,當務之急,重中之重,是阻止火電廠這害民的項目上馬!”
    宋昆語出驚人!
    “害民的項目?宋主任別有見地啊!”
    薛老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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