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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能告訴我，關于我母親的事嗎？”
周陽對這個問題一直耿耿于懷，剛剛的酒席上，他享受著這份溫情，不想破壞大家的氣氛，因此，現在才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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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芝麼……”
老婦人躺在睡椅上，在侍女的輕搖中，微閉雙眼，似乎看著天空的蔚藍之色，正在計算著散溢的塵埃，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就那樣神游天外。
“哎……”
一陣沉重的嘆息，奶奶听到周陽提起他的母親，老人龍鐘之態更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數十歲，精神都低落了下去。
“是老身莫出息啊，連自己的女兒女婿都守不住。”
又是一聲長嘆，老人神情如霜，難以自制。可是，她話里包含的意思，讓周陽從椅子里坐正了起來。
“難道真有內情，母親並不是自願離開這大陸，也不是真的希望我平淡地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母親將我遺棄是因為被逼無奈？”
一連串問號從周陽的大腦里升起。他怔怔地看著龍鐘老態的老人，看著這個真心悲傷的奶奶，迫切地想她說下去。
“芸芝從小就是一個听話、懂事的孩子。無論什麼時候，都主動為家族利益考慮，不像那兩個混小子，天上地下，京都內外都有他們的痕跡，到處惹事生非。正是因為你母親的知性，才讓我們忘記了她究竟需要什麼。”
好像回到過去的時光，老人面上帶著一幅慈祥的笑容，人也精神起來。
“懂事的孩子早當家，卻也要承受比別人更多的苦。哎……”
老人語氣漸變，似乎不耐煩侍女的動作，揮了揮手，喝退那個乖巧的侍女，坐了起來，望著周陽，道︰“孩子，別像你娘那樣，活得太累。人，這一生不必去顧忌太多，高興的時候就瘋狂一下，悲傷的時候，也要發泄出來。把事情總憋在心里，讓所有的責任都自己來承擔，那樣太累。”
周陽听到老人這話，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難道自己推測是真的？”
“你母親的省事，讓我們對她十分放心，以至于根本沒有去用更多的精力去關心她。那時候，你姥爺一心撲在家族上，為了葉家大門口那個牌匾，為了保住所謂的至尊令，將我們母子幾個丟在一邊，不管不問，這才導致了以後一系列問題。”
“芸芝年輕的時候身邊圍著一大堆世家才俊，我和你姥爺本以為她要在這些才俊之中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小伙子，成為葉家女婿，哪知道……”
老人斷斷續續，話語里透出一股濃濃的傷感。
“後來，一個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小伙子撞進你母親的生活。他有才干，有資質，只是偶爾會在言辭和舉動上與大家格格不入。你母親將他帶到家里的時候，為這個身世蹊蹺的小伙子，還首次與你姥爺爭吵過。正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發生了以後的事情。”
“這個小伙子，就是你的父親，周孑然。”
老人帶著一股怨氣，說不清是在怨周孑然，還是在怨當時所發生的事情。這股怨氣讓靜坐傾听的周陽有一絲不舒服，但是，考慮到老人同樣是一個母親，他又釋然了。
“在芸芝的堅持下，兩人悄悄結婚了。婚後，他們的感情本也不錯，若果沒有發生後來那件事情的話，阿陽，你哪會受那麼多的苦。”
老人雙頰有淚光閃動，周陽不敢問，不敢說，只有靜靜地听著，生怕打擾了老人的回憶。雖然，這種回憶是周陽正想知道的，但是，他也知道，這個回憶對老人是一種身心的打擊。
“你的父親真的很有能力，剛認識芸芝的時候，還是一個連基礎武學都不會的普通小子，但是，他的資質卻超出尋常。不但很快將武學修煉到先天境界，令世人矚目，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從哪里學來一套煉器術，鼓搗出那禍害人的東西。”
老人咬牙切齒，仿佛看到極其恐怖的事一樣，眼里發出一縷精光。
“就是那個被他稱為機械人的裝備，你父親煉制出來之後，不但害了他自己，也連帶著你母親受了累，以至于讓你這麼多年流離失所啊，孩子……”
“機械人，就是五雷山遇到的鐵疙瘩嗎。這鐵大個雖然厲害，無視防御，也不至于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啊？”
周陽有些納悶，望著有些語無倫次的老人，心里急得如貓抓一般，想快些知道答案，可是，老人卻像費盡全身力氣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合上眼楮，半躺在靠椅上，夢囈般地朝周陽說道︰“阿陽啊，奶奶有些累了，你也去歇歇吧。”
無奈地站了起來，朝老人躬了躬身，在侍女的帶領下走出這個珠簾翠玉的院子。走到門口的時候，周陽听到一聲弱不可聞的嘆息，轉過頭，他看到老人閉著雙眼，眼角閃過一絲晶瑩。
出來的時候，周陽正好踫到葉風。不由分說地，葉風將他拉起就往演武場跑，他要試試這個外甥的實力。雖然與刑俊的戰斗，他也看到一些。但是，沒有親手測試，他手癢難耐。何況，剛剛他將海納百川訣記入腦海之中，感覺自己的實力又有所提升，不在這個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外甥面前顯露一手，他不會甘心啊。在家族之中，想與那個整天碼著一張黑臉的大哥比試，他又沒那實力，也沒好份膽量，其余的人，對他知根知底，也沒什麼可以炫耀的，只有周陽還可以操練一下，他又如何能放過呢。
可是，今天周陽完全不在狀態，剛剛拉開架式，還沒開始進入戰斗，周陽不是自己出錯，就是忘了出招，令他郁悶得吐血。
“阿陽，怎麼回事，你不會是瞧不上老舅的功夫，不想與我比試吧！”葉風語氣有些重，他認為修煉的時候心不在焉，就是對武道一途的侮辱。
“表弟，二叔又在欺侮你啊。”
正在此時，葉天不知從那里慢悠悠地鑽出來。
“你們說，機械人真有那麼大影響嗎？”
非常突兀地，周陽冒出這句話來。
“你听誰說的！”
葉風一把擰著周陽的脖子，眼楮鼓得渾圓，厲聲暴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