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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苦迅速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站在魂海,放眼望去,四周只有寥寥幾人,而且都未曾觸及海面,此刻正在苦苦勾動著魂海下的星點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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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魂海浩瀚無邊,不該只是如此稀少的記憶。”遠離了這里,拓跋苦坐在一片無人的海域,獨自沉思起來。
“那無名干尸到底是在做什麼?是在屠龍嗎?他的實力與那黑霧中的生靈相比又是如何?還有那七爪神龍產後出現的那人,為什麼使用的也是折七散手?”一瞬間,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圍繞著拓跋苦,慢慢的,身上的黑紅紋路又開始沉浸在魂海里,絲絲氤氳出現,又一次把他拖進了海水中……
這是一座巍峨而熟悉的高山,山頂被*力所轟平,幾座龐大的建築坐立其中,一個碩大的山門上只寫著兩個大字,折七。
這一天,一個浴血而來的老者平靜的走入這里,路過山門,一陣清泉而下,把所有的污漬統統洗刷,身體無恙,想來都是對手的鮮血。
折七山門里,白霧不時飄散,一縷一縷,繚繞在四周,霞光從大殿衍生,迷蒙的彩色即使在白天也依然奪目。
仙鶴神禽在飛舞,廣場上不時有人影在活動,切磋、比武,行走的、觀看的,俊男美女,眼神清澈,與世無爭,一片祥和。
“師尊,您回來了!”來者是一位青年,眉清目秀,一雙細長的劍眉長至鬢發,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軟劍,此刻仍在不停的顫抖。
“古悟,你的劍意已經小成,接下去是體悟,別把心思都用在招式上了。”
“弟子明白,只不過這幾日給師弟師妹喂喂招。”
“自己知道就好。”老人露出微笑,看了一眼四周,朝著前方的大殿飛去。
到了大殿,老人沒有進入,而是徑直朝著山後走去。很快,一汪不大的池水出現在了後山山谷中。
池水很怪異,一半紅色,一半清澈見底。兩者涇渭分明,看上去完全是**的狀態,卻在這里匯聚同一個水池中。
紅色的一面,異常的平靜,而另一面卻一直在沸騰,滾滾熱氣,氤氳繚繞,充滿了一股濃濃的硫磺之味。
老人從懷里那出一個紫色的小葫蘆,一片光芒之後,一顆龍蛋由小變大,出現在了老人的手心。
龍蛋上還有一些斑駁的血跡,等老人輕輕擦拭之後,只見龍蛋已經出現在了水池的中央。老人在四周布下了一個陣法,掩蓋這里的一切。
老人似乎不放心,看了一眼天空,右手突然閃爍起光芒,隨即朝著四周連拍數下,一只只折七散手頓時印在了附近的山體之上!
之後,老人的身形一閃,重新來到了山頂。不久,一些人影從附近各處紛紛而來……
畫面一暗,其中的時間不知跨過了多久,折七門,後山山谷內,那白發蒼蒼的老人再次出現,隨手一揮,那汪消失的水池立刻閃現在大地,還有那顆碩大的龍蛋。
堅硬無比的龍殼上,如今滿布裂痕,輕輕一踫隨時可能脫落,看到這里,老人長長呼了一口氣,語氣平靜道︰“遙想當年與你母親一見,卻已種下因果,世事無常,皆有緣起。”
“就像這折七門,要不是當年我僥幸得到那靈根,也不會有如今的循環……”說著,老人抬起頭,一雙無比清澈的眸子注視著上空,堪破一切…….
“呼——————”拓跋苦深吸了一口氣,立刻從畫面中甦醒,內心再一次震動,那老人竟是自己在八紫山第七層環境中見到的折七老祖!
不過此時,年老體衰,不復當年的俊美。
拓跋苦立刻行走了一段距離,四下無人之後,漸漸再次進入了巨龍的回憶中……
視線被拉伸,還是在折七門的後山山谷內,一頭土黃色的小龍正喝著水池里的液體,金色的鱗片已經出現,幾根短短的龍須也在空中搖擺,十分的明銳。
在他的一旁,那名叫古悟的男子也盤膝而坐,左肩披戴黑絲,前方還插著那把軟劍,此刻正在左右搖晃。有那麼一瞬間,軟劍停止了擺動,古悟抬起頭,看見雲霧繚繞里一個白衣女子走出,懷里竟還抱著一只小老虎。
拓跋苦心中一凜,那女子懷中的老虎也有三個腦袋,此刻六只虎目全部睜開,渾身上下竟沒有一絲瑕疵,白如雪。這讓他想起了扔在涌洲城里的那只小虎,身上卻有一些黑紋。
“你是誰?”古悟從容的站起,凜冽的殺機使正在喝水的小龍發出一聲不滿的怒吼。
“你是古悟,折七門下,第一劍客?”
“是我。你是誰?”第二次詢問,古悟收斂了殺機,直接抓起那把軟劍。池水旁的小龍搖曳著龍尾,一雙豎眼散發著淡淡的氣勢。
“我是誰?我是偷天門的大弟子,換月!”高高在上,注視著一切,拓跋苦看見那女子的雙眼中,兩只月亮一閃而逝。
“偷天門里,我只認識遮天一人。”古悟依舊對著那女子,不依不饒。
“遮天是我師弟,也是偷天門下實力至強之人。”
“你來這里所為何事?”
“用一物換折七門百年安寧。”
“何物?”
“你腳下的清血之水。”
雙方沉浸了許久,默默無聲。直到最後,在小金龍一聲極度不滿之下,古悟輕輕點了點頭,手中軟劍取回,卻道︰“讓遮天親自來見我。”
“好!”
視線再次不斷拉伸,這一次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等所有場景明朗,拓跋苦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那處熟悉的廣場上。
如今的折七廣場,除了兩個龐然大物之外,再無任何生靈。左邊是那條九曲蜿蜒的金色游龍,右邊卻是一頭頂著三只腦袋的白色老虎。
這一天,萬里無雲,兩只大凶冷眼相望,神龍的氣勢在這條金龍身上顯露無疑,四周的空氣都在剎那停止了流動。
而那睡意朦朧的白虎卻絲毫沒有不適,虎視眈眈,三只腦袋左右搖晃,猩紅的舌頭舔舐著上下偶爾露出的獠牙。
“小天虎,百年之期已到,歸去吧。”
“吼——————”一道連綿的吼叫,帶著一絲釋然與不舍,那只白虎望了一眼右側的金龍,渾身白芒閃動,隨後化為一團白雲隱沒在空中……
這一次的記憶似乎很長,同樣也很斑駁,拓跋苦甚至分不清哪些記憶是最先開始的。
記憶中的畫面展開,這一日已是黑夜,萬里無雲,寒冷的星光滿布揮灑整個天地。
而此刻,一道道淒冷的劍光在森林里激射飛舞,每一道皆有虯龍般粗細,散發著極強的波動!
只見那無窮劍光之中,一道人影舉劍而行,渾身迸發凌冽氣勢,一雙星眸透著一股決然之意!在他的前方,一道滄桑的人影拿著一根白骨,不時閃電出手,每每使那青年傷勢加重。
“古悟,你師父已死,交出金龍,否則你折七門上下萬人皆成灰飛!”
“死老鬼!當年我師傅饒你一命。如今你卻恩將仇報,如果我不死,來日必將你們韶蠻一族全部殲滅!”古悟已經渾身是血,一身力量幾乎枯竭,而附近的山頭上,幾道隱晦的氣息不時波動,顯然還有其他人。
“哼!狂妄的小子,你中了我的七絕散,大半功力消散,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還有,難道你認為你不說我就無法得到一切嗎?!”說著話,那蒼老的身影忽然暴動,白色的獸骨上,一種莫名的力量散發。
這一刻,被劍光籠罩的古悟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險,朝著晴朗的夜空大喊︰“遮天,我答應你的要求,清泉之血借你百年!”
“好!摘星,幫古悟一起滅了這老鬼。”
“是,師兄!”
下一秒,無盡的星辰閃耀,隨後漫天下起了流星雨,碩大如山丘,一顆接著一顆,連綿無盡,瞬間墜落在了這大地之上,激起如海的煙塵……
或者是過去,或者是未來,總之又是一天, 在一座高山上,又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枯槁的臉上,隱約可見年少的不羈,還有歲月留下的一絲熟悉。
他,似乎是年邁的古悟,獨自站立,背影顯得憂傷與寂寞。
“當年師傅把你抱進折七,所有的人都覺得你會成為折七的守護神,折七也會因你而強大,在這片大陸綻放最美麗的一瞬。”蒼老的古悟,此刻充滿了蕭瑟,也充滿了回憶。
“事實也確實如此,你畢竟是最強大的物種之一。”雲霧里,一條金色的身影徐徐升起,銅鈴大的龍眼看著眼前渺小的人族,輕輕低吟了一聲。
最後,化為一道黃金閃電瞬息遠離了這里……
“呼——————”從記憶中醒來,拓跋苦晃了晃腦袋,迷蒙的雙眼漸漸恢復神色。
“看樣子這件地蛹之衣與這巨龍有著一些深刻的關聯,否則也不會使自己陷入如此多的記憶。”拓跋苦撫摸著衣服,感受到一絲溫度,散發著熱量。
“不過這些記憶似乎都與折七門有關。”拓跋苦的幾次下沉,每每回憶中都帶著有關折七的音像。
另一邊,那個漆黑的山洞中,三具銅棺懸浮虛空,迷蒙的光輝開始第一次傾瀉而出!
前方,那塊黑霧開始了最後的蛻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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