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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心里猛地一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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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道︰“那會我還年輕,正在鐵軌旁等著火車過來賣雜貨,就听到‘轟’地一聲,地動山搖。然後我就听到人喊‘山塌了!’‘山塌了!’,我連忙跑過去,整個人都懵了……整個隧道全塌了,一輛火車只有頭伸了出來,身子全埋進去了。我記得清清楚楚,那火車駕駛座上那人的頭都給砸掉了……”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
大金和我面面相覷,心里震撼。
這麼說來,我們先前在那隧道前遇到的火車,就是當年失事的火車。
小機靈卻是不太驚訝,道︰“然後呢?”他似乎對後面不感興趣了。
老板搖頭道︰“這一下死了一百多人,上頭派人來救援,費了半天勁挖開一個洞,救援隊鑽進去救人。結果剛進去,那隧道就又塌了一次,救援隊也全埋進去了。後來,就再也沒救援隊敢進去了。這事當時被力壓下來,漸漸平息下去。而我們鎮子也就斷了與外界的通路,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所幸自從那隧道塌了之後,怪事不再發生了。可失去希望的我們卻沒有了干勁,只能在村子里混日子。”說罷,老板正好一根煙吸完,扔掉煙屁股。
小機靈搖頭晃腦道︰“都是愚蠢惹的禍,你們不過時被殃及池魚罷了,那東西不能惹。”
老板連連點頭,道︰“听了半天就知道兄弟你是個明白人,村里的老人都說是工程隊挖了山神的窩,山神發怒了。要我說也是,你說那隧道早不塌完不塌,非等人進去了再塌,還一塌兩次,這不是邪性的麼?”
我們三人連連點頭,我心中暗想,什麼山神,恐怕就是我在山梁豎井中看到的那條大黑蛇搞得鬼。
老板講完,菜也上的差不多了。老板站起來,道︰“好了,各位權當听個故事,千萬別外傳。還有,你們千萬別打那山的注意,真的很邪性的。”
“等等,兄弟”大金連道。
老板道︰“還有什麼事?”
大金疑惑地四處張望了一下,道︰“我半年前來的時候,我記得咱堡子里有個‘少子幫’,還有一個叫老海的小伙挺凶……怎麼沒見他們人呢?”
按照大金的想法,到了無登堡就找老海他們,幾番要挾應該能讓他幫我們找全工具,還能替我們充當向導的角色。
大金這一出聲,我頓時想起來,按照少子幫那群人的尿性,看見生人早應該上來找茬了,怎麼到現在沒有一點動靜?
老板愣了愣,道︰“你是來尋仇的?”老板把我們當成前來找老海尋仇的了。
我連連搖頭,道︰“我們欠他一筆賬,是來還錢的。”
老板目光閃爍,也不知信不信我所說的,半晌,他才道︰“你們的賬不用算了,老海三個月前就出事了,少子幫也散了。”
出事兒了?大金頓時不淡定了,道︰“出什麼事兒了?老海死了?”
老板沉默一會,搖頭︰“他瘋了。”
“瘋了?”我愣住了,那個笑里藏刀心狠手辣的土匪頭子,怎麼就瘋了呢?我連問道︰“怎麼回事?”
老板沉默不語。
大金見狀,從兜里抽出幾張紅票子,塞給了老板。
老板結果票子,捻了捻,塞到兜里,又坐下來。嘆了口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各位是走土活兒的吧。”
走土活兒,這老板雖然沒有挑明,可意思已經很明顯的。
小機靈大方道︰“聰明。”
老板擺擺手︰“什麼聰明,我們這堡子又窮人又凶,一年不見幾個生人的。來的人十個,八個是走土活兒的。”
大金想了想,道︰“剛才不是問老海怎麼瘋的麼,怎麼扯到這上面來了,哥幾個都是求財而來,沒有別的意思。”
老板點點頭道︰“規矩我懂,我不會多問什麼的,拿人的手短,我肯定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然後老板就開始講。
原來在三個月之前,來了一批神秘人。這些人花重金找了向導進了‘望穿坡’。一行十幾人最終只出來三個,出來時都背著大包袱。
這向導就是少子幫里的一員,他無意窺到了那些人包袱里全是金器。即起了歹心,報告給了老海,老海帶著少子幫一伙劫了那三人,搶了金器。還從那三人口中得知,望穿坡有大墓,里面有數不清的寶貝!
老海听的動心,第二天就帶著那三人和少子幫二十多人進了望穿坡。結果過了三天三夜,只有老海一個人走了出來。
當人們紛紛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卻發現老海滿口胡言亂語……他已經瘋了。
講到這里老板連連嘆氣︰“村子里一下損失了二十多個青壯,那少子幫大部分都死了,頭頭也瘋了,自然就散了。”
我突然插口了︰“難道死了這麼多人,沒人進去救援的?”
老板點點頭︰“望穿坡里全是鬼道道,進去了就要繞死彎的,一般人根本不敢進去。堡子倒是組織了一個獵人的小隊,你也知道,堡子獵人不多,大多歇手不干了。還是那些個家屬聯合求著他們,他們才去里面走了一遭……結果他們什麼都沒找到,只看到滿地地血跡,和黑湖紹的痕跡。”
“黑湖紹?”我和大金面面相覷,這下麻煩了。
還是小機靈開口了︰“那些獵人都出來了麼?”
老板道︰“出來了,那里雖然邪乎,可他們還是有些本事的,可惜就是沒發現任何人在里面。說不定,是被黑湖紹給吃了。”
小機靈聞言目光閃爍,也不知想些什麼。
盜墓不光是個粗活,也講究捕風捉影,活活的二十多人怎麼可能沒了呢?就算遇到了黑蛇襲擊,也不可能連個骨頭渣都不剩。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進了地宮!這樣一來,自然就在地面上消失了。
大金道︰“上次我來的時候,就听堡子里人說那望穿坡里有個大墳……你可知道是哪個朝代的墳麼?”
我和小機靈的耳朵都豎起來。
老板搖搖頭︰“都知道里面有個墳,可若是說什麼墳,村子里最老的人也不知道。我听我阿爺說……那里面葬的一個大官……不過這窮鄉僻壤,哪個大官會埋在這兒呢?”
大金這才點點頭,道︰“謝謝兄弟了,有你這一番指點,我們心里也就有底了。對了,咱們堡子最有本事的獵人是誰?”
老板想都沒想,出口道︰“林山!那老家伙打獵本事全堡子第一,可脾氣就像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上次村里三十個人給那老家伙門外跪了半天,他才答應帶獵人們進望穿坡。要是沒他,堡子里的其他獵人都是不敢進去的……你們要是想找他當向導,得吃點苦頭。”
林山,我默默將這名字記下,道︰“那老海呢?他現在在哪?”
老板道︰“他就在以前的少子幫……東一口餅西一口飯的撐著。”
“好的。”大金又是掏出幾張票子塞給老板,道︰“謝謝兄弟了,還希望兄弟千萬別張揚。”
老板連連點頭︰“那是自然,不過我還是勸你們三思而行,畢竟那地方……太邪乎。”說著起身走開了。
吃完飯,我們來到了昔日的少子幫。
這座宅院看起來更加破敗了,連門上“少子幫‘的牌匾都歪了下來,大門緊閉。
我習慣性上前拍了拍門,其實我是準備下一刻就直接把門推開的。
“進……”一個沙啞的聲音突地傳出來。
我驚了一下,推開門三人就走了進去。
一進來,我直接便看到了坐在院子當中的人。
這還是老海嗎?
這人依稀有這老海的輪廓,可卻瘦了一大圈,身穿一身灰不溜秋的破爛衣服,端坐在院子里的太師椅上,靜靜地看著我們。他黝黑的皮膚失去了光澤,蓬頭垢面,就像一個乞丐。哪里還有半年前那威風的模樣?
“老海?”大金試探地喊了一聲。
老海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大金,露出驚訝的表情︰“是你?”
大金一愣,笑了︰“你還記得我?”
老海也笑了,露出牙齒︰“當然記得。”
我冷眼看著老海,當年他也是這種陰森露齒的笑容,可如今他的牙竟然已經成了黑黃色。
小機靈只是盯著老海,不說話,他跟老海不熟。
大金試探道︰“你認識我?我是誰?”
老海眼楮眯了眯,道︰“你不是那個收土貨的麼,還拿槍指著我。”說著他做了個手槍的手勢。
大金和我對視一眼。從目前來看,這老海除了身體狀況很差之外,並沒有精神問題啊。
我忍不住道︰“你不是瘋了麼?”
老海冷笑一聲,道︰“誰說我瘋了?”
我說︰“那飯店的老板說的。”
老海嗤笑一聲,道︰“你們竟然會信那個神經病的話,他是不是還跟你們講後山撞了火車,望穿坡里有大黑蛇,村子里曾來了一隊走土活兒的?”
我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老海哈哈大笑︰“哪個外鄉人來的時候他不去瞎比比?他這人就是有病,自從老婆死了之後就神神叨叨的……我還經常見到他去河里抓蟲子炖湯喝……虧你們還敢去那吃飯,你沒發現他的飯館除了一個傻伙計,沒一個客人麼?”老海邊說便笑,笑的肚子都抽了。
我想了想,心里猛地一驚。我們在飯館那半天,確實沒有一個人進去吃飯。想起老海說的蟲子湯,我突然一陣反胃,剛才我可是喝了不少湯的。
看老海一副篤定的模樣,我不由得開始懷疑,那老板真是個神經病?
大金疑惑道︰“那照你說來,那老板應該是胡說八道的了?那你怎麼會弄成這副摸樣,少子幫的人呢?”
老海冷笑一聲,語氣冰冷︰“都死了,死到望穿坡里了。”
大金皺眉,道︰“怎麼會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海目光有些渙散︰“他們看到了三十三座銅獅子,少子幫除了我一共去了三十個人,再加上三個外地人,正好三十三個。”
“嘶……”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機靈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了?”我連問他?
他搖搖頭,示意老海繼續說。
老海滿意地點點頭,繼續道︰“三十三個全給咬死了,正好我倆跑了出來。”
“你倆?!”我驚叫一聲。
除了老海,還有另外一個人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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