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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等子川回來嗎？再說下午去看病人也不好啊！”
“小琳媽媽的情況今天我听說很不好！”
“不對啊！昨天上午我听去看望的同事回來講挺好的！而且我昨天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我還給小琳打了電話，說等邱子川一回來就一去看她媽，電話里她還說她媽好多了呢！”
“現在不是這樣，上午我見到我們醫院的秦主任，他給我講從昨天晚上開始情況不是多好！”
“那怎麼辦？那我們不等邱子川了？”
“我中午剛和他通過電話，他說他還不能確定今天是否能回來，他說不行讓我們先去看望，並代表他問候一下水小琳的媽媽！我想以水小琳媽媽現在的情況，咱們不能再等了，如果見不上一面，那咱們以後怎麼面對小琳！”
“是！是！那咱們現在就去？”
“對！你在學校等我，我現在就去接你！
“那好！我等你，剛好我下午沒課！”
……
單位和水小琳關系不錯的同事都已去醫院看望過水小琳的媽媽了，前兩天一得知水小琳的媽媽住院，聞青就給吳衛東打去了電話，吳衛東當時還不知道水小琳的媽媽住院，便說他先和水小琳聯系一下，問問情況，然後再和邱子川聯系，最好三個同學一起去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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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時，沒多會吳衛東又打來電話說邱子川出差去外地了，昨晚剛走，要三兩天回來，再有水小琳的媽媽情況挺穩定，不行就等到邱子川回來，大家還是一起去比較好！
現在一听水小琳的媽媽情況不好，聞青的心也緊跟著擔憂起來！
……
“小琳！”
推開外間會客室的門，聞青一眼就看見了在沙發上呆坐著的水小琳。
“你們怎麼來了？”
一看是吳衛東和聞青推門進來，水小琳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
“這幾天不是等子川嘛！他說他一定要來，可他現在還在外地。中午我和他同電話，他是他今天還不一定能回來，他讓我們先過來看望阿姨，他一回來再來看阿姨！”
一進房間，吳衛東就急忙的解釋道。
“阿姨現在怎麼樣？”
聞青說著就要往里間的病房走。
“剛剛睡著！”
“那我過去看看阿姨！”
說完，聞青獨自進了里間。
“上午我見到秦主任了，他把情況給我說了說，別擔心！老年人心髒不好這時候出現一些反復是正常的！”
看著水小琳凝重的臉色，吳衛東安慰道。
“謝謝你們這時候能來，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什麼不好辦的！我听秦主任講，雨江上午又和他聯系，問要不要再請一些專家會診！”
“是，肖雨江上午給我說了！”
“阿姨的情況都屬于比較典型的癥狀，听秦主任的意思，他也和省立醫院的一些專家聯系了一下，目前看也只有一些保守的方案！不過不要擔心，阿姨自身的體質還是不錯的！”
“哎！我媽又醒了！”
說話間，水小琳看到里間躺在床上的老媽握著聞青的手，正端詳著聞青。
“春節她上咱們家去過！”
看到吳衛東和水小琳來到床前，水小琳的媽媽蠕動著嘴唇向水小琳輕聲的說道。
“阿姨的記性真好！”
坐在床前手握著水小琳媽媽的手的聞青回頭向水小琳笑道！
“衛東！”
水小琳的媽媽又看到了吳衛東。
“別說話阿姨！”
一听水小琳的媽媽叫到自己，吳衛東趕緊俯身過去，並將臉貼近水小琳媽媽的耳朵又接道︰
“阿姨！我剛給小琳說，你的身體素質不錯，住幾天就會好的！”
“好！好！”
水小琳的媽媽看著已抬起頭的吳衛東，微笑著點點頭！
但緊接著，水小琳的媽媽又將目光向吳衛東和聞青的身後望了望。然後，又回過頭來看著吳衛東和聞青，聲音虛弱但卻是微笑的道︰
“我不說話，你們坐會陪陪我！”
“好！”
“好！阿姨！”
吳衛東和聞青看著水小琳的媽媽輕聲的應著，聞青還又輕輕的搖了搖水小琳媽媽的手！
雖然水小琳的媽媽剛才向吳衛東和聞青的身後那一望，只是目光輕輕的一瞥，但就是這極不易察覺的一瞥，站在吳衛東身後的水小琳還是看在了心里。
春節的時候，邱子川和吳衛東還有聞青按著歡迎聞青的酒宴上的約定，一起分別的去看望各家的老人，輪到去水小琳家的時候，水小琳提前給自己的媽媽打了電話，但那天邱子川因為市里有臨時的活動安排，半道上邱子川只好無奈折返。而那天一到爸媽家，水小琳就看到自己的媽媽穿的特別的端莊。而且，當得知邱子川中途有事未能前來，水小琳感覺得出自己的老媽雖然滿臉掛著開心的笑容，但內心是深深的失望的！
而此時水小琳媽媽這極不易察覺的一瞥，水小琳知道，看到了吳衛東和聞青的到來，自己的老媽以為邱子川也會一起前來的！
而且，不僅是水小琳感覺到了自己的老媽的這一瞥，就是當時俯身看著水小琳媽媽的吳衛東也感覺到了那瞬間水小琳媽媽向自己身後的那一瞥像是找尋的目光！
但此時，水小琳媽媽的心情依然是愉悅的，看著吳衛東和聞青，水小琳的媽媽目光十分的慈祥！眼前的這兩個人不僅都是自己女兒的同學，更都是自己昔年的學生。來回看著吳衛東和聞青兩人，水小琳的媽媽心中充滿了一種親愛的感覺！
“衛東……那時候……頭發就少！”
微笑中看著吳衛東，水小琳的媽媽又斷續的蠕動出一句話！
“呵呵！”
聞青立刻的輕聲笑起來，此時水小琳媽媽這句話，讓聞青感到老人既幽默又可愛！
“我學習一直很努力，可這點我沒法努力，阿姨！”
吳衛東又俯下身，也跟著開心的自嘲著起來！
“學習好！……你們都學習好！”
水小琳的媽媽像是十分欣慰的樣子，然後又輕輕的動了動聞青一直握著的自己的手，看著聞青又輕聲道︰
“你也是……大學的……教授了！”
“阿姨！這都是您教育的好！以前是您我上中學的書記！您要是不退休，現在又該是我在大學的書記了！我會一直跟著您進步！”
“那還是您最幸福！永遠跟著阿姨！”
傍邊的吳衛東，此時仍不忘調侃一句！
“媽！他們都還要上班，回頭再讓他們來看您好嗎？”
看著自己的老媽心情十分的愉快，水小琳擔心接下去再說到往事，自己的老媽就要心情激動，仍不住！水小琳打斷了幾個人間的話語！
“好！……好！”
水小琳的媽媽依舊微笑著點點頭！
……
“今晚你就是坐飛機也要回來一趟，哪怕你接著再返回去！”
“情況很不好嗎？”
“現在看還不錯！但人說走那只是瞬間的事！”
“好的，今晚我一定趕回去，到濱水前我和你聯系！”
離開水小琳媽媽的病房，一到樓下吳衛東就撥通了邱子川的手機。離開病房的時候，在走廊里，吳衛東看到水小琳幾次對自己欲言又止，吳衛東明白，水小琳急盼著邱子川這個時候能來一趟，讓自己的老媽能和邱子川說幾句話！于是，上電梯前吳衛東就直接對水小琳說，我馬上和邱子川聯系，水小琳跟著說道︰謝謝！
那一刻，吳衛東看到水小琳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
“小琳的媽媽這時候想見子川是嗎？”
一上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聞青就開口問道。
“你說呢！”
吳衛東一邊開車調著方向，一邊隨口道。
“你是說，對小琳當初和子川分手，小琳的媽媽一直很內疚？”
“豈止是內疚！”
吳衛東的目光依然緊緊看著前面醫院里來回的彎道，不停的調著車的方向。
“是啊！本來他們應該是很好的一對！”
聞青一聲感嘆！
“世事難料啊！可在那樣的年代，政治第一！更何況老太太又是搞政治工作的，她當時自然要考慮女兒的前途！”
吳衛東倒是像能理解水小琳母親當時的做法。
“唉！人的命運總是擺脫不了時代啊！”
“再說，那時候即便邱子川的家庭不是黑五類，就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家庭，那也和當時水小琳的家庭無法相比啊！別說水小琳的爸爸是當時的市領導，就單是和水小琳的媽媽相比，那也是天地之別啊！”
“是！那時候門第觀念太強了！我就知道，那時候的干部子弟總是始終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高不可攀的樣子！”
“我是嗎？”
車開出了醫院，吳衛東開車的樣子像是輕松了許多。
“哎！這你還別說，你那時候給人還真沒有一點干部子弟的感覺！”
聞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轉臉笑看了一眼吳衛東。
“個人素質好！家教好！不燒包！”
吳衛東又開始調侃！
“呵呵！的了吧！你怎麼不說那時候同學總是欺負你啊！”
“呵呵！壞蛋！”
吳衛東知道聞青是在說那時候同學總拿自己的頭發少來嘲弄自己！
“不過你那時候脾氣是真好！從不見你惱怒過！”
“那說明我心比天地寬，萬類皆霜天！”
“呵呵！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聞青被吳衛東逗樂了！接道︰
“人家主席的詞是‘萬類霜天競自由’啊，和你這扯得上嘛！”
“沒文化！我是簡化了！說那時候的窮日子，大家都是尋開心！在乎什麼！”
吳衛東自己也不知道剛才怎麼就順口跟著出來了後面的一句，此時只好無賴的牽強附會的給自己找著道理。
“呵！吳衛東，你還真能自圓其說！”
“這就叫奇才！”
“哎！我問你！”
聞青又像是突然地想起了什麼！
“你說！”
“邱子川他今晚會趕回來了嗎？”
“一定會！”
吳衛東像是不假思索。
“為什麼？他對小琳的媽媽就一點的怨恨都沒有嗎？”
“邱子川不是那樣的人！”
“為什麼？”
聞青知道邱子川是個豁達的人，但若說對當初水小琳的媽媽強行將自己和水小琳分開，一點的糾結都沒有，聞青還是覺得不能理解。
“他是一個什麼都能看透，還又什麼都能理解的人！再說事情已過去多少年了！”
“所以，他的臉上永遠都好像是一種淡漠！”
“是！他就是這樣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