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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你行行好,把這半年來的賒欠一發結清了吧,我們只是小本買賣,實在禁不起軍爺如此賒欠啊!”
高 看到,百丈開外,一個酒樓面前,幾個滿身酒氣的家伙騎著高頭大馬,口中罵罵咧咧,而他們面前,是年邁的酒樓掌櫃攔在馬前,他們的外面,則是圍了一大圈的看客,各個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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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看清了這些醉漢們身上的服飾之後,高 不由得微微皺眉,因為這些人居然是劉辯身邊的護衛!
如果這些護衛們泄露了劉辯人在宛城的消息,那造成的後果是難以想象的。
想到這里,高 不禁停下了步子,準備等待事態一旦朝著惡劣方向發展,就先結果了這些人的性命!
“你這個老頭,真是好不識趣,不過是吃你幾頓飯而已,至于這麼大驚小怪的嗎?告訴你,來你這里賒賬是看得起你,換了別人大爺我看都不看一眼,你知道我們兄弟幾個是什麼人物嗎?”
最靠近掌櫃的一個家伙醉醺醺地說著,還策馬朝著掌櫃走了幾步,將馬鞭握在手中,輪得 啪作響。
掌櫃瑟縮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屈服︰“軍爺這樣就是不講道理了,你們就不怕事情傳到了高 大人那里,治你們的死罪嗎?”
“高 ?哼哼,你不提他還好,他算個什麼東西,見了我們,也得點頭哈腰!”幾個醉漢哈哈大笑起來,卻引起了圍觀人群的一致聲討。
“竟然敢辱罵高 大人,真是沒有良心的家伙!”
“就是,要不是高 大人好心收留,哪有這些的立足之地?”
“知恩不報也就算了,居然還反咬高 大人一口,這些人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高 此時也混到了人群之中,對于這些醉漢們罵自己的話,他絲毫不以為然,只要這些人不把那個秘密泄露出來,他是不會動殺心的。
心念意轉之間,那些醉漢已經懶得和人解釋,打馬就要離開,卻苦于被人群阻擋,根本沖突不出,他們不由大怒著拔出佩劍來,一陣亂揮亂砍起來,圍觀的人不由得紛紛閃開,終于閃出一個缺口來。
然而與此同時,酒樓的老掌櫃也癱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哎,這還有王法嗎?我要到高 大人那里去告你們!”
那些人本來已經走遠,听到了這話又返了回來,拿馬鞭指著老掌櫃,冷哼一聲道︰“老頭兒,你是真活得不耐煩了,為了解決後患,今天看來不能留你性命,弟兄們,上,弄死這個老頭,連帶他這個酒樓也一起燒掉!”
他的伙伴們自然是一百個願意,若是燒了這酒樓,那就更可以明目張膽地將里面東西據為己有了。
言說之間,這些人紛紛調轉馬頭,用力劈向酒樓的門窗,只听 啦之聲大作,不消多時,酒樓的牌坊就被砍得四分五裂。
“不好,我們快逃命吧!”酒樓里吃飯的客人見到這一幕,一個個驚恐地逃出酒樓去了。
由于正門被堵,這些人大多不得不從二樓欄桿跳出,大多摔傷了手腳,卻不敢停留,三步並作兩步走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高 看見,任是有再好脾氣,都是無法在忍下去了,他疾奔而出,正待教訓這些敗類,卻不料早被一個身影搶了先,這身影手持長劍,湛藍匹練如水銀瀉地一般,霎時劃出一道弧光,那些人猝不及防之間,身上便紛紛受了傷。
“嘶!啊,什麼人這麼放肆!”被刺傷的這些人怒吼一聲,回過神來之時,卻根本沒有看到什麼人影。
人呢?
高 斜眼看著身邊這位仿佛無事人一般的倩影,笑笑說道︰“孩他娘,幾個月不見,你怎麼兼起宛城治安的差事起來了?”
這倩影嫣然而笑,正是落月無疑,她一身紅妝,依舊不施粉黛,素面模樣也極是可人,此刻方收劍入鞘,抱于胸前,側身望著高 ,略略清了清嗓子,脆聲說道︰“等他們那些人趕來,只怕這間酒樓都化成灰燼了,倒是盜馬賊你,一下消失幾個月不見人,是打算拋棄妻女了嗎?”
高 嘻嘻一笑︰“當然不能了,這還得感謝我在冀州那個舅舅給我機會能回來——”
說到這里,那幾個挨了落月打的家伙們反應過來,反應過來,起身持劍,大步流星般沖來,口中也是厲喝︰“好個愛管閑事的死女人,居然還是有同黨的,真是自尋死路!”
言說之間,數劍齊出,高 看見,霎時抽出落月槍來,霍然一掃,那些人的劍頓時被悉數擋回,他們不禁駭了一跳,這才知道高 非等閑敵手,不由有些恐懼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高 緩緩收起落月槍,看向正熊熊燃燒著的酒樓,此時已經在周圍人群的救應之下火勢漸弱,已經沒什麼威脅了,這才放下心來,冷笑一聲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什麼人!”
“哼,我們是——”領頭一人正要說話,卻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噤聲,他們還沒有愚蠢到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步,這等于是暴露了劉辯還在人世這個大事。
高 走到這些人面前,繼續冷冷喝道︰“至少你們剛才有句話說得不錯,高 這個家伙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他也不會再宛城放任那些游手好閑之人縱火行凶,搶劫民財了!”
最後這句話,高 說得義正辭嚴,在場之人無不震悚,不禁納罕起高 的身份來,而落月也听到高 的自我嘲諷,開始還不知用意,此刻方才明白高 是意有所指的,心中暗道不愧是她的夫君,做事說話依然是這般不按常理。
“官兵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圍觀人群立即讓出一條道路來,只听見一陣整齊的聲響傳來,一員小將帶著數百人及時出現,看到此情此景,立即命手下將此地團團包圍起來,這個時候才帶著剩余人手,神態恭謹無比地來到高 和落月面前,跪立于地昂然道︰“宛城高家軍騎都尉蕭翼,拜見主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高 大人!”本來還在打算各回各家的百姓們頓時都愣了下來,立時就是一陣呼聲,“高 大人!您來得正好,快把這些壞人繩之以法!”
而之前尋釁的劉辯護衛們則是徹底傻眼了,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遠在並州的高 會突然出現在宛城這里,而他們還一直對高 進行著冒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受到什麼懲罰了。
“高 大人,我等一時醉了酒,冒犯了大人,還望大人不要怪罪我等!”
落月翻了個白眼,在高 身邊小聲道︰“我說盜馬賊,現在可有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可別做錯了決定,惹得民怨四起才好!”
高 笑笑,也低聲回落月道︰“孩他娘放心好了,你家夫君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你就是等著看好戲吧!”
說罷高 向前走了幾步,對著地上磕頭不斷的劉辯護衛們說道︰“呦,這是干嘛呢,都是自己人還跟我這麼見外,大家都是為朝廷賣命的,我高 也不例外,冒犯我有什麼要緊?”
听了高 這話,落月不由啊了一聲,她不知道高 這次葫蘆里又在賣什麼藥,而圍觀的百姓也感到心中有一絲不妙。
倒是尋釁的劉辯護衛們,這下終于放了心,以為高 會堂而皇之地放走他們。
不料這個時候,高 卻沖他們發話了︰“你們是不是以為,自己可以沒事直接走了?”
這幾人愣住了︰“難道不是?”
“我說了,冒犯我沒事,但是你冒犯的是宛城的百姓,雖然你們不是我高家軍的人,可卻也是大漢軍隊,我問你們,大漢律例,哪一條允許士兵有權力燒殺百姓,縱火行凶了?”
只這一句,便博得了在此百姓的激烈掌聲。
趁此機會,蕭翼起身,對著自己手下一揮手︰“把這些家伙們全部給我拿下!”
此時這些劉辯護衛們也不敢再猖狂了,一個個痛哭流涕地跪伏在地︰“高 大人息怒,是我們不對,不該侵掠百姓,縱火行凶,從今以後再也不敢了!”
高 並不理會,而是命令蕭翼道︰“把這些人全部關押起來,不要殺也不要放,最關鍵的是不要讓他們跟其他任何人接觸!”
“諾!”蕭翼說完,立即命令自己人按照高 的話去做了,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高 時不過是一個無名小人物,如今已經成了騎都尉,這中間自然多有高 的提攜之恩。
而就在這時,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場面發生了,百姓們都向著高 熱情地沖了過來,單憑蕭翼的幾百手下,顯然阻攔不住。
高 無奈,只好拉起落月,從擁擠不堪的人群中突圍而出,這才避免了被包圍的尷尬。
“怎麼樣,孩他娘,對我的表現還滿意不?”高 一面跑一面自夸。
落月冷哼一聲︰“算你有點本事,不過這次盜馬賊你回來宛城,一定是其他事情要做吧?反正就沒有見你專門為了探親回家過!”
高 苦笑了一下,落月這話說得還真是事實啊,他這次回來宛城,的確是有大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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