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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檐知道她今天受盡了委屈和害怕,所以這哭泣,是她情緒的傾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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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檐實在受不了,闊步走了出去。
他也不是對盧九娘仁慈,他是在保護凌青菀!
否則,他真的透不過來氣。這一天,比漫長的十年還要久,他所承受的痛楚,要將他撕裂開來。
第二天,安家上下都來看凌青菀。
他勉強打起精神,和景氏見禮。
景氏既吃驚又心疼。她所吃驚的,是平素那麼沉穩的安檐,把凌青菀弄得這麼遍體鱗傷,居然一句話不解釋,就跑了;心疼的,自然是孩子滿身是傷,又哭得可憐。
雖然旁人一听就知道是借口,但是安檐不會去往那方面想。
安檐已經不顧,把凌青菀手腳上的繩子解開,將她抱起來。
凌青菀坐了起來。她穿著淡綠色的長襖,肌膚玉白細嫩,濃密的青絲挽了個低髻,斜斜依偎在修長白皙的頸項處,溫婉嫻靜。
安檐帶著凌青菀去打獵,所以需得在莊子上住幾天,暫時不回來。
老太醫說︰“姑娘腳上應該是利石割的,割的那麼深,應該是疾步奔走不慎防備;脖子上的傷,是劍傷。”
他亟需這個借口,來寬慰自己。
可是不對,那是盧九娘......
對面安檐的惡言冷語,凌青菀只是眼楮微濕。但是景氏一句關切,令她悲從心頭起,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拋滾下來。
她緊緊抱住了景氏的腰,一開始只是落淚,而後不知怎麼,變成了大聲啼哭。
“帶下去!”安檐厲聲呵斥。
這麼一想,並不會覺得寬慰些,反而更加難受。
他決定相信盧九娘的話。假如將盧九娘驅走,她也會帶走凌青菀,這番胡扯,安檐卻打算相信了。
無為道士不甘心,遠遠還傳來他的勸告聲。
確定已經看過太醫了,小景氏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罵安檐不懂事。
他饒是精明多智,也找不到法子來排解自己的郁結。直到盧九娘這番話,徹底讓他擺脫了。
安檐沉默良久。
“夜深了,你快回去歇了吧。”景氏對小景氏道,“明日還要早起。”
不成想,出了凌青菀和安檐這樁子事。現在說走,難免叫人疑心是生氣。
“檐兒!”景氏在身後喊了一句。
她好似撿了條命。
安檐也不來看凌青菀,讓景氏驚詫。
安檐坐到了她對面的炕上。
他將無為道士囚禁起來了。
“大人!”無為道士站在門口,大聲喊道,“大人,您莫要被妖女誆騙,听了她的諂媚之言,害得姑娘......”
他心里又好像被什麼堵住了。那是他的菀兒,她如此難過!
***
凌青菀就得亂編。
當時我坐在馬上,著實太疼了,幾乎昏厥,就從馬上掉了下去,又踩到了利石。這才把腳割傷。”
眾人听了,沒說什麼。
他卻沒有回視凌青菀。
“我之前就想,月底跟你姨母作辭,咱們搬回去。可是,如今菀兒和檐兒鬧了起來,倘若咱們說走,你姨母還以為咱們生氣呢,可怎麼辦?”晚夕,景氏和兒媳婦陳七娘說話。
他救了念如,改變了念如的命運。可是蒼生不會厚愛任何人,凌青桐得到一個妹妹,自然也要失去一個姐姐,因為蝴蝶效應,這輩子凌青菀夭折了。
凌青桐口中上輩子的凌青菀,就是凌青菀本尊。凌青桐重生了,他改變了,所以他身邊的人和事,都會發生改變。
她們婆媳前幾天就在準備搬家了。
小景氏更是見不到他的面。
他轉過身。
他這幾天沒怎麼休息,眼底的淤積很濃郁,神色也不善。
安檐只是派人留了個口信,甚至沒說去哪里打圍。安家想派人去找他們,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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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我想單獨和菀兒說幾句話。”安檐道。
景氏見他如此,便猜想他一定更加自責和擔心,此刻,景氏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第130章妥協
這樣。會毀了凌青菀女兒家的清譽。
到了城里,城里早已宵禁。
“什麼?”小景氏微訝,“這麼晚。他出去做什麼?”
大家都想知道,但是凌青菀不肯說實話。安檐又不沾家,難以見到他的面,問不出來。
回到家中。已經是亥初。
他好似從那種難受之極的情緒里,尋了個一個安慰自己的借口︰他不驅走盧九娘,不是他負了凌青菀,而是保護凌青菀。
瞧見凌青菀如此形容,小景氏也嚇了一跳。
景氏這邊的動靜,很快傳到小景氏那邊。
他心里的隱疾,誰都不能點破。
等小景氏回到正院的時候,丫鬟也回來了,對小景氏道︰“夫人,二少爺出去了。”
有了這個借口,他壓抑了一天的怒火,竟莫名其妙的全部消弭。他心路的陰霾,好似趕走了大半,他終于能順利呼吸幾口氣了。
“我沒事,娘!”凌青菀不由哽咽了。
安檐只當沒听到,快步走遠了。
無為道士在門外,他不知道凌青菀對安檐說了什麼,能讓憤怒不已的安檐,瞬息間改變了主意。
“姨母,是我的錯。”安檐低聲道。
重生文里,重生者身邊的人物命運,經常會發生大改變,而大家都能接受啊,所以我以為這輩子凌青菀被盧玉穿越了,大家也能接受,不會去多想為什麼.....
安檐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宮中。他已經是侍衛司的副都指揮使,每天都要去宮里和營中,忙碌得很。
“這兩個小人兒鬧什麼?”景氏心想,“到底怎麼回事?”
護院很少見安檐發這麼大的脾氣,不敢質疑,立馬把無為道士帶了出去。
勸慰著,景氏自己的眼眶也濕了,陪著女兒抹淚。
到了第五天,安檐仍不見凌青菀,甚至家也不回了,不知去向。
說罷,她緊緊盯著安檐,語氣里不由自主充滿了責備,“檐兒。你不是說帶著菀兒去打圍,怎麼令她如此重傷?”
“來人!”安檐喊護院,“將無為道長請去休息,沒有我的令,不可亂走。”
小景氏在這里,也幫不上忙。況且,她還想問問安檐,到底怎麼回事,就先走了。
所以。凌青菀是怎麼弄傷的,大家得不到安檐的解釋,只得問凌青菀。
安檐卻害怕他繼續說下去。
景氏點點頭。
安肅在朝中能見到他。偏偏身邊都是同僚,都不方便和他說句話。
所以,絕不是什麼弓弦反彈的。
唯獨姨父姨母不信。
安檐的臉上,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切。似乎是大悲之後的余悲。
丫鬟道是。
當然,這並不是我的設定,只是我現在強行拿出來的解釋,因為我之前沒想到大家會糾結這個問題嘛。
他回到家時,已經是子時了,全家人都睡了。第三天,他又早早走了。安肅和小景氏都找不到他的人。
凌青菀脖子和腳上。安檐替她簡單包扎了,現在需要太醫的處理。
家里人固然覺得不妥,但是他們已經走了,難道去追他們回來?
姨父問過老太醫。
“二少爺沒說。”丫鬟,“他帶著自己的親信,沒有帶小廝,不知去了哪里。”
他沉吟一瞬,才道︰“是現在談談,還是明日尋個地方,再好好談談?”
看到大家在書評區有個疑問︰既然凌青菀是陽壽盡了,那麼凌青桐口中的上輩子,凌青菀是誰?
被穿越,自然是死了的。(未完待續。)
到了第七天,安檐終于來看凌青菀了。
景氏已經睡下了。
“去把二少爺叫進來!”小景氏對身邊的丫鬟道。
景氏正擔心著,不成想凌青菀回來了,還受了重傷。景氏一時間沒忍住,就發作出來。
瞧見凌青菀脖子上裹了紗布,腳上亦是,傷得很重的樣子,景氏大驚失色︰“菀兒,你這是怎麼了?”
凌青菀這才打起精神,對她姨母︰“已經看過太醫了,只是小傷。明天再請太醫換藥即可......”
小景氏有點生氣︰“他到底犯什麼渾!”想到凌青菀的脖子和腳。小景氏也心疼。
他相信了凌青菀的威脅,凌青菀心里也是驚訝的。
昭池坊的宅子,已經修葺完畢了。
原來,安檐是這樣跟家里說的。
他已經沒了憤怒,僅剩下冷酷漠然,不帶任何感情處理這件事。
安檐進來,凌青菀就放下了手里的針線,抬眸看著她。
故而,安肅和小景氏夫妻滿是歉意。景氏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的。但是,她心里也不太高興,覺得安檐行事越發沒有章程,太任性了。
盧九娘威脅他的話,並不讓他感到憤怒和擔憂,反而讓他有了一絲絲解脫。
安檐是侍衛司的副都指揮使,他可以順利進入。他將凌青菀送到太醫院,太醫們把她的傷口包扎好,這才送回家。
“......是我自己弄的。”凌青菀道,“我非要拉弓射箭,不成想拉錯了,弓弦反彈將自己脖子拉出了口子。
小景氏關切又問了幾句。
他只口不提凌青菀的傷。
好半晌,他才轉過頭來,問她︰“傷口還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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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請太醫。”小景氏對身邊的人道。
她的眼神里沒了從前的婉柔或羞赧,平靜無波看著安檐。
安檐卻沒有接話。
晚上,安檐很晚才回家。
“娘,不如咱們再住半個月吧?”陳七娘道,“等妹妹傷口愈合之後,跟二表弟和好了,咱們再談回去之事。”
景氏心里疑惑,就沒有阻攔他,道︰“去吧。”
安檐到了凌青菀的屋子里,丫鬟把蕊娘領了出去。
“無礙吧?”凌青菀又問凌青菀,“疼嗎?”
他絕沒有負凌青菀,他在保護她!
回城的時候,他一直抱著凌青菀,乘坐在馬車上。但是。他的目光不與她對視。
“好孩子,不哭,不哭啦!”景氏摟著凌青菀,柔聲勸慰她。
突然听說凌青菀回來了,景氏倒嚇了一跳,急忙起身。
小景氏尚未入睡,當即過來了。
我想解釋下這個問題。
“不疼了。”凌青菀道,“多謝你饒過我!”
“明天吧。”凌青菀低聲道,“家里說話不方便。”
他的聲音也嘶啞了。
哭得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