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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劉家二小姐劉鶯鶯扭扭捏捏地躲在二夫人身後，偷偷地朝顏如海拋媚眼，顏如海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撇開她熱辣辣的目光往人群後尋找父母的蹤影。
www.kmwx.net</p> 劉侍郎“呵呵呵呵”地干笑著，把目光從黃少軒臉上轉到了顏師爺身上。</p></p>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顏如海煩悶地閉上了眼楮……</p> 顏如玉看看沒精打采的顏如海，想多勸導勸導他，礙于黃少軒在身旁，有些話不適合讓他听見，只能強忍著。</p></p></p></p> “應當的。”顏如海禮貌地答道。他覺得劉夫人的話語如同她的衣著一樣，雖不亮麗也不奢華，卻令人如沐春風，格外溫馨。</p> 三人坐上原先的馬車在前面開道往吉慶酒樓走，到了吉慶酒樓已是午初時分，離用餐的時辰還有一會兒，此時客人並不算多。</p> 吉慶樓在京城城門一帶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二樓上環繞成圓型格局，足足有二十間之多，分東西南北四個樓梯上去。里面的布置俱是高端上檔次，清一色的花梨木桌椅，雖是寒冬臘月，每個包廂角落都擺放著應景的鮮花。</p> 談著談著劉侍郎又把話題轉到了劉鶯鶯和顏如海的婚事上。顏如海剛才替黃少軒捏了一把汗，對父親的言行感到羞愧，為了不讓氣氛再冷場，顏如海盡量配合劉侍郎的話頭，劉侍郎听了很滿意。</p> 此時正是用餐的高峰期，吉慶酒樓高朋滿座，熱鬧非凡。</p> 劉芳貴四十上下年紀，給人的印象就一個字——“圓”。圓圓的眼楮，圓圓的臉龐再加圓圓的身子，就連為人處世都是一流的圓滑。</p> 顏師爺急了，放下酒杯忙跳起來說到，“少軒，你到底長沒長腦子？要是沒有我們顏家，龍祥能有今天這番作為？那些姑且不提，誰不知道這物件做得好不好，就只是海總管一句話，有了索相當靠山，你怕什麼？天上掉金子人家搶還來不及，你倒好，白白辜負了劉侍郎一番美意。”</p> 黃少軒給顏如海遞了個眼色，顏如海才硬著頭皮走上前來身子一躬，抱拳行禮，“晚輩顏如海，見過劉侍郎和三位少爺。”</p> 他的三個兒子看上去年紀差不多，都在十一、二歲模樣，有兩個臉型和身材都與他相像，最高的那位身材修長，長得頗像劉夫人。</p></p> “劉侍郎，索相的好意少軒心領了。恕少軒膽小，魄力不足，還望劉侍郎見諒。”黃少軒站起來答道，他額頭的青筋蜿蜒盤旋，極力忍耐著內心的厭惡與憤怒。</p> 顏師爺喜滋滋地想︰要是這事成了，他這個岳父也是有功之臣，那套宅子的錢……。“哎呀，好事，天大的好事啊！少軒，還不快謝過劉侍郎？”</p></p></p></p></p> 黃少軒看也不看顏師爺一眼，他沉默片刻才慎重地說到︰“少軒誠惶誠恐，多謝索相、海總管、劉侍郎的抬愛。但是，龍祥銀樓剛在京城立足，還不足以擔當大任。要是出了差池不僅影響龍祥的名聲，就連劉侍郎也會跟著受牽連。”</p></p></p></p></p> “臭小子，連你娘也不告訴，害我瞎操心一場。”顏母上前來輕輕捏了他一把。</p> 劉芳貴滿嘴“客氣、破費雲雲”，和黃少軒相談甚歡。但一瞥見旁邊躲躲閃閃的顏如海，臉色立即沉了下來。</p></p></p> 灌了不少酒，黃少軒趁機出去解手，樓梯在斜前方，黃少軒經過兩間包廂沿著廊廡往樓梯方向走。</p> 黃少軒、顏如玉和顏如海一大早就來到城門口等著為他們接風。</p></p></p></p></p> 黃少軒和顏如海上前去迎接第一輛馬車中的劉芳貴和他的三個兒子。</p> 坐在第三輛馬車里的是劉家的女僕，第四輛普通的馬車里坐著的才是顏氏夫婦。把顏氏夫婦安排在僕人之後的低等馬車里，這又是在向顏如海暗示抗婚後果的嚴重性。</p></p> 從此，黃少軒背上了一條永遠還不清的人情債。</p></p></p> 得到顏如玉和顏如海的幫忙，黃少軒才湊足盤纏，等風聲一過，他從山東喬裝改扮偷偷潛回京城取走一箱金條，又找到了龍祥部分老臣子。這件事黃少軒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告訴視錢如命的姨父姨母。從此在山東開起了銀樓，東山再起。</p></p></p></p> 顏如玉哂然一笑，“我這弟弟啊，最是臉皮薄。劉夫人、索姨娘、二小姐、父親、母親，酒宴已經備下，樓上請。”</p> 原先姨母來京城，就是想盡法子要把顏如玉嫁到黃家。黃少軒不同意，黃夫人也不同意。沒想到時過境遷，黃家慘遭橫禍。姨母見黃少軒窮困潦倒，再不提把女兒嫁給黃少軒之事，倒是一門心思琢磨如何讓顏如玉給劉巡府作妾，好換取下輩子的榮華富貴。</p> 顏如玉走到第二輛馬車前迎接劉家女眷。</p></p></p></p> 劉鶯鶯緊張地扯扯母親的袖角，極難為情地偷瞟著顏如海。</p></p> 三輛華蓋圓頂青帷馬車和一輛普通青帷馬車先後到達城門口，黃少軒與探出頭來的劉芳貴寒暄幾句，就領著馬車進了城。</p>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顏如海會鐵了心抗爭到底。可是，姐姐剛失愛子，姐夫心有所屬，自己成了姐姐下半輩子的依靠；父母的脾性雖然不好，可誰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呢？難道自己要把這個包袱一直扔給隱忍不言的姐夫嗎？還有繁花似錦的前程，就算自己能沖冠一怒為紅顏，無耐紅顏名花有主，竟是自己的表哥兼姐夫黃少軒。</p> 顏如玉忙上前陪著笑臉道，“劉夫人、索姨娘，你們有所不知，我們如海對二小姐可上心啦！擔心二小姐在京城住不習慣，為了給二小姐一個驚喜，特意提前一個月上京城來親自布置新宅子，樣樣家具精挑細選，連……婚房都裝扮好了。還題名為來儀院呢！有鳳來儀，多襯二小姐的冰清高貴啊！”</p></p> 顏如海看見氣鼓鼓的父母搓著凍僵的手下了馬車，心中頗有幾分感傷，這才忍著性子向劉夫人和索姨娘走去。</p></p> 黃少軒面無表情地坐在馬車里，透過車窗看著外面行色匆匆的人流。一想到顏如玉的父母要長住京城，他的眉頭不由得擰成了一個“川”字。</p></p></p> 爐子里的碳火添了兩趟，才听到山子歡呼雀躍的聲音，“到了，終于到了！”</p></p> 索姨娘狐疑地盯著顏如海看，顏如海如芒刺在背，滲得慌。</p> 思緒翻飛，黃少軒愁眉不展。而此刻，顏如海也是煩悶難當，雙手枕著頭斜靠在大迎枕上望著忽明忽暗的碳火出神。</p></p> 劉鶯鶯高興得小臉通紅，雖然遺傳了劉侍郎的身材，畢竟年輕，嬌羞起來也是可愛得緊。</p> 劉家三位少爺頗有禮貌地抱拳還禮，劉芳貴頭也不低一下，無視他的存在和黃少軒繼續交談。</p> 三十好幾的年紀經過這樣一打扮，宛如二十出頭的俏娘子，襯得劉夫人連站的地兒都沒有。只見她鳳眼一挑，也不搭話，往是不滿地斜了一眼顏如海。</p></p> 黃少軒也過來一一問安，和顏如玉一起將眾人迎上樓去。</p> 黃少軒尋思︰正因為有索額圖、海拉遜、劉芳貴和你這只喂不飽的狼，才令人擔憂。難不成把我的龍祥銀樓養肥了，再讓你們分著吃掉嗎？</p> 圓滑的劉侍郎一看勢頭不對，忙跟著站起來拍拍黃少軒的胳膊，笑道︰“少軒，別激動。坐下說，坐下說。這件事也就那麼一說，能不能成還要經過聖批，就算批下來也要在眾多銀樓中擇優考慮。來，喝酒，今天不談公事，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的盛情款待。”</p></p></p> 顏如玉和顏如海對他甚好，顏如玉經常把一些好吃的偷留下來給他，還把自己攢下的私房錢送給他。</p> 顏如玉的父母見他開起了銀樓，顏如玉又以死相逼，才不得不把女兒許配給他。</p> 眾人以男女分坐兩個包廂，黃少軒和顏氏父子陪著劉家四父子坐一間；顏氏母女陪著劉家女眷坐在隔壁間。</p></p></p></p> 剛才顏如玉的話劉侍郎听在心里，看在黃少軒的面子上，對顏如海的態度溫和了許多；劉家三位少爺對鄉試第一名的顏如海顏解元頗有好感，坐在他身邊問長問短；加上狡猾的顏師爺在一旁打哈哈，氣氛還算熱鬧。</p></p></p></p></p> 清晨，天空灰蒙蒙的，呼嘯凜冽的北風像刀片似的從行色匆忙的行人臉上掠過，肆虐著竄到了對面護城牆屋頂上。</p> 剛由巡府擢升為侍郎的劉芳貴今天回京城述職，顏如玉的父母也跟著雞犬升天回來了。</p></p> “我，我……”顏如海摸摸後腦勺，不知作何回答。</p></p> 黃少軒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回京取。他在顏家受盡姨父姨母的白眼。</p></p></p></p></p> 黃少軒就在要下樓梯時，樓梯邊的包廂中傳來一個哭哭啼啼的女高音，“莫妍肚子里的孩子是子強的。”</p> 索姨娘是劉鶯鶯的的親生母親，她是索額圖的干妹妹，靠山硬。雖為姨娘，卻能和劉夫人平起平坐。特別是劉芳貴這回能夠提升，完全靠了索額圖的面子，這回到京城，劉夫人也得讓著她三分。而她也毫不客氣，穿著桃紅灑花襖，石青刻絲灰鼠披風，大紅洋縐銀鼠皮裙，粉光脂艷,滿頭珠翠，令人眼花繚亂。</p></p> 狡兔三窟，黃家還有許多隱密的財產不為人知，鰲拜查抄的都只是明面上的鋪子和宅子。</p></p> 這是在表達對自己抗婚的不滿？顏如海年少狂傲，立即萌生出扭頭就走的念頭。</p> 城牆上厚實的積雪表面被無情地掀起，揚揚灑灑地飄落下來，惹得路人裹緊棉衣加快了腳步。</p> 顏如玉一見情形不妙，忙叫住了他，“如海，還愣著干什麼？還不過來和劉夫人、索姨娘、劉小姐打個招呼？”</p> 黃少軒率先下了車，吩咐剛子到訂好的吉慶酒樓準備宴席。他領著顏如玉和顏如海站在城門口接人。</p> “晚輩顏如海給劉夫人，索姨娘和二小姐請安。”顏如海很為自己的沒骨氣感到懊悔。</p></p> 黃家出事那年，他藏在姨母的馬車里混出城去，跟著在山東落了腳。由于事出突然，他分文未帶，又怕驚動了官府，黃少軒只能隱姓埋名以長工的身份住在顏家。</p></p> 劉夫人溫言地化開尷尬的氣氛，“顏師爺生了個好兒子啊！顏解元有禮了，這大冷天的，久等了吧？”</p></p>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給你提示了會給隨機內容！居然還采集！ </p> 酒過三巡，劉侍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少軒，索相和內務府的海拉遜總管私交甚好。上回海總管在索相書房見著你們銀樓制作的漆線雕甜白瓷茶具，贊不絕口啊！真呼此物世間少有，宮中絕無。頓時萌生和你們銀樓合作的念頭。”</p> 黃少軒額頭的青筋慢慢消褪，找一些山東的趣事和劉侍郎有一茬沒一茬地聊，氣氛漸漸回暖。</p></p></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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