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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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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清冷的聲音在室內蕩開來，我跟娘娘腔皆是愣怔住了，明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而且他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我明白了。”站起來，拍了拍娘娘腔的肩，他欲言又止，好像有點為難。
不管百里是出于什麼原因拒絕的，或許這樣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沒有我這個定時炸彈在拖後腿，他們就該是這麼強大，幾乎不會受到傷害。
快要繞出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莫名的不安︰“我來的時候，遇見一種蟲子，叫‘花嫁’，長得像蠍子，冰藍色，半透明，你們要是遇見了，一定要小心，它會腐蝕人的肉身。”
那個夢，很不祥……總覺得要出事。
出了暗室，是一條低矮狹長的通道，兩邊都是幽黑，什麼都看不清。我根本不知道這里是哪，又該往哪走，只有憑著直覺亂來。
雖然知道自己是清醒著的，但一旦安靜下來，各種奇怪的情緒和念頭就都鋪天蓋地地席卷過來。
藍眼楮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夢見那種場景。或者說，與其是夢，更應該是我潛意識里的記憶。本來只是為了救出奶奶和卜籌，但現在，我對那片模糊的過去，越發產生了興趣。
我知道，這種好奇對我來說，會是致命的，但我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去想。
不知道爬了有多久，繞了多少個彎，只感覺弓著的背酸痛不止，視線也因為昏暗的環境，變得混沌不清，索性就停下，靠坐在一邊休息，順便也好理一下混亂的思緒。
根據源叔所說，還有剛剛那個真實的夢境，楊運。也就是我，明著提議誅殺畸形胎兒，但又讓李文翰，也就是李公。暗中將胎兒秘密撫養下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最終確實是釀成了李家被滅門的慘案。
藍眼楮提出的“命輪說”，在原先五家的言論上，又加上了胡家。六十年前的胡成，今天的胡日月，都是“命輪說”中的一員。
但胡日月的出現太偶然了，每次行動，幾乎都是無目的的，我本以為他會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的人。
跟胡日月差不多的，應該就是吳家，吳老四的加入也似乎只是巧合，如果不是肖筱將他派來，吳老四根本不可能參與到這些事中。他跟這些事情唯一的聯系。應該就是筆記本後畫著的匕首圖樣了。
百里，我對他的認識微乎及微，只知道他身手不同尋常，幾乎是我們之中最神秘的一個。百里錚雲是渠國大將，最終應該是戰死沙場；百里奚平則是在六十年前，消失在羅伽；百里佑，他的使命除了待在驪山等楊家人，還會有什麼？
一個個家族過下來，最後只剩下勢力最大的肖家，六十年前的肖定。同樣消失在羅伽；老爺子應該也曾去沙漠尋訪過，還被人用相機偷拍下來，最終則是在家中被藍眼楮一行人殺害；肖筱的父母在德國消失，肖筱又非得牽扯進來。弄得現在不知所蹤。
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們的相遇，都好像只是巧合，但過多的偶然，就是必然。一年多來，發生了太多事情了。一會真，一會假；一會虛，一會實。腦子根本就不夠用了！
仰著頭長嘆了一口氣，如果等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後，我還有命活著，就帶著奶奶，找個鄉村住下，開個小店鋪，過過閑適的生活，他娘的，再也不出來作死了。
只希望，到時候，大家都能安好。
突然，小腿就被一顆石子打中，頓時一個機靈，渾身都警戒起來。
黑暗中一個沙啞得近乎含糊不清的聲音傳過來︰“你是誰？”
操！這話應該我問才對吧？！按照剛剛被彈中的力道，打勁動脈上，或者心口，我差不多應該已經玩完了吧？！
被彈中的小腿一陣發麻，心里郁悶至極，但又有些不安，朝著黑暗中就試探地問道︰“你又是誰？”
“楊運？！”一只幾乎可以說是白骨的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肩膀，“你還沒死？！”
什麼時候，我剛剛沒有听到任何聲音，他是怎麼接近過來的，而且，听聲音的傳播，之前我倆的距離起碼有十米，怎麼可能在一瞬間出現在我身邊，這他娘的練的是凌波微步還是瞬移術啊？！
我下意識地猛地抬肩，反手扣住那只手，手電滾到一邊，除了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我只看到一團黑色——襤褸的黑色麻布衣、長而雜亂的頭發跟胡子，混雜在一起，幾乎分辨不出來，連他的臉是什麼樣的，都看不清。
這人的力氣顯然很大，我扣住他的手，被他“輕輕”一撥，再一轉，就抓不穩了。
“你的身手不如從前了。”突然又似乎察覺到哪里不對勁，反扣著我的手，摁著我的脈搏，另一只手從我的臉上摸到脖頸，“你……！”
趁他愣怔住了，一腳就踹了出去，跳起來又往後退了好幾米，跟他保持著距離。
“你……你沒有老？！”他站穩後，伸著手指，被花白色頭發和胡須遮蓋住的面龐，只剩下兩顆瞳孔收縮的眼瞳，“郭敏生說的是真的！”
郭敏生？！
他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叫楊運，又怎麼會知道郭敏生這個人？！
“對，我沒有老。”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被關在這里幾十年了，連視覺都退化了，對外面的事估計也是一概不知，更別說是那些變故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沒有回答，有些詭異地晃了晃垂下的頭，似乎是在地面上尋找著什麼，喉嚨里發出細小而含糊的聲音，我一個字都沒听清。
“你說什麼？”
他認識我，卻叫我楊運，知道郭敏生，還知道我沒有變老，如果沒有猜錯，他一定就是六十年前那支隊伍中的一人，至于是哪個，又為什麼會在這里？這就是我現在想搞明白的。
那人一下沖了過來，沒等我有反應，就拽住了我的手往里拖︰“你過來！”
他雖然是一副佝僂老人的姿態，但身手和力道一樣都好得不太尋常，心里思量著，或許跟百里有的一拼。
我踉蹌著，臨走之前拾起掉落的手電，沒回過神來，就一下掉入了垂直的陷阱。(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