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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瓖眉頭一挑,再看幃帽輕紗紋絲不動的元秋,眼神里滿滿的透著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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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兩個人來不明不白的,到底是想做什麼?就從剛才楊瓖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的樣子來看,實在是看不出他的真實意圖。
楊瓖原本以為這兩人是襄樂侯府的人派去探听消息的,沒想到送來之後會是這樣的結果,腦子稍一動就明白其中是有內情的。爽快的一點頭,“本該如此。”
紅楓果兒上前護住元秋,在女眷之外的陳嬤嬤已經指揮家丁將這兩人控制起來,總不能讓他們沖撞了主子。等兩人被制服帶到一旁,楊瓖這才下馬,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他大步走到元秋身邊,抱拳說聲︰“六姑娘。”
想來這些人心里,姨娘到底是長輩,總比元秋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要有份量。
干脆趁機將人脫手算了,“這兩人是莊子上犯了錯的,將才還說要將這家人報官,如今倒免了我動手。楊公子自管帶去審問,若是真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情,由著楊公子處置便是了。”
誰知,武清卻梗著脖子不肯說,那表情神色明顯就是‘身上有免死金牌,諒你拿我沒辦法’的表情。
听這是要來真的,武清一家才算是慌了聲。
“你不過是姑娘,哪有這樣的權利!”紅裙小姑娘先是忍不住。
沉默一陣,武清到底不是傻的,像他們這樣的佃戶若是在官府有了案底,往後就甭想在租到半分地,對于他們這樣的人,沒有地,除了去做要飯的,那可就沒有任何活路了。
楊瓖眼風掃過那被捂住嘴巴的兩人,冷聲道︰“晨起外面巡視的護衛見到這兩人,報說鬼鬼祟祟。將人捉起來一問,卻說是襄樂侯莊子上的。”
“爹!”
元秋與楊瓖就這麼面對面站著,誰也不肯先說話,好在陳嬤嬤今早才查過莊子上的人事,查起來倒也快。不多時就認出這兩人就是那武清還有武清的佷兒。才說過武清家的與薔姨娘私下有瓜葛,這就發現武清家的私自外出,由不得元秋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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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瓖並不多說,顯然他只是懷疑這兩人的行跡,並沒有找到真實的證據。
堵嘴的抹布被拿下,武清扯著嗓門喊︰“我們可不是無緣無故出去的,是那薔姨娘讓我們去城里帶話的,姑娘你不能處置我們。”
“當家的!”
“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楊瓖不是空手而來的。
顯然家中女人對他的想法並不贊同。
如此便掙扎的更加劇烈起來,楊瓖詢問的看向元秋,元秋淡淡一笑,“拿下來。”
“陳嬤嬤,將人都帶出來,剛好借著楊公子在這里,一並將這些人都送出去吧。”元秋懶的跟莊稼人計較,愚不是什麼錯,但蠢卻是沒辦法容忍的。尤其是又愚又蠢,卻自認聰明無雙的,簡直看一眼都反感。
不識字的莊稼人,能有這樣的心智,實在是不簡單,可偏偏這份心思他不用在正途上。不僅是武清,被帶出來的武清家女兒,穿著嫣紅色的裙子,樣式談不上,可顏色卻絕對不是一般莊稼人家女兒會穿的。走起路來那故作扭捏的樣子,讓人見到就覺得別扭。
陳嬤嬤不用元秋開口,將這家人的罪責都數了一遍,無非就是謊報收成,私留售賣這樣的罪名,只不過這武清實在不是個心小的,貪墨的數字說出來竟有五百兩銀子,這在莊稼漢來說,可是一筆巨款吶。
“夫人剛買下這莊子,交接時武清家的在賬本上劃掉了一套黃花梨的家具,變賣之後得來的。”
“哦?帶什麼話。”元秋饒有興致的問。
“姑娘,救命啊,救救我們吶。”
武清家的接話,“我們可沒有賣身契,你不能隨意處置我們。”
說起來簡單,真的實施起來,卻是頂頂費心思的,武清能操作得當,心思不可謂不細密了。
不多時武清家的媳婦,還有女兒都被帶出來了。
“是那薔姨娘讓小人進城去傳話,說襄樂侯府六姑娘是個不容人的,逼的父親的姨娘與庶女在莊子上上吊。小人全都說了,還請主子饒我們一命,不要送官啊。”
那邊武清家的听到元秋的話嚇的臉色煞白,他們本就是莊稼人哪里見過楊瓖這樣料理人的法子。剛才他們在忠勇侯府附近被人發現,一路楊瓖帶著人騎馬前進,他們二人就跟在馬後跑,若是跑的慢了,那抽馬的皮鞭就直往他們身上招呼。現下身上還火辣辣的疼呢,要真是落在這活閻王手里,哪里還有活路。
死道友不死貧道,“主子,小人全說。”
想起這女子可能有的心思,元秋一陣反胃,閉閉眼,控制著聲音沒有顯出情緒來,“楊公子既然來了,那我也就冒昧求公子一回。這莊子里出了這樣的人,我一個姑娘家實在不宜拋頭露面,還請公子將這些人送去官府報官吧。”
楊瓖身下的黑色駿馬甩了甩頭,粗喘兩口氣,兩個人就從馬後連滾帶爬地滾了出來。這二人的五官元秋是看不清的,只知道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好不傷心。
元秋問這筆錢的來歷,要是只是糧食,賣五百年也賣不了這麼多。
元秋帶人出了莊子大門,就見楊瓖騎在高頭大馬上,穿著赫紅色的騎馬裝,一雙黝黑的眸子微微眯著,周身都散發一種危險的氣息。
要是把柄在握,那就沒什麼好辯解的了。另一邊,元秋叫來紅楓,讓她去吩咐陳嬤嬤,問問那兩人到底是做什麼的,若真是這莊子上的,出門必然是要有紀錄的,雖這些佃戶並不是賣身給主子家,可也不能隨意的進出。
兩家交接總要有賬本的,這核對的工作三夫人自揚州帶來的人一時不查,就被武清家的鑽了空子。
听話音兒怎麼有些上門興師問罪的意思,元秋並不與楊瓖正面說什麼,畢竟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還沒有弄清楚。只是詢問楊瓖,“公子可查到他們做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