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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騙子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沒說話,昂首挺胸地坐著,眼神中露出期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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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騙……老神仙,徐大真人,”我覺得打了一下還是應該再摸一下,“我是不是用錯了?這玩意是不是還有別的用法?”
老騙子氣鼓鼓地不做聲,看見我臉色一變,右臂又變成水晶菜刀,這才跳起來︰“不要動!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過剛摸到點皮毛,這寶貝是要有仙家術法驅動的!”
我趕緊伸手把水滴護身符護住,用重語氣很嚴肅地說︰“這是我的,我的!”
老騙子見我持械斗毆,他自己手無寸鐵,又不太敢用仙術,只好躲得遠遠的,心里火冒三丈氣也不順,伸手撿起地上的煙屁股,又點著了狠狠地吸了一口。
老騙子也知道我沒錢,不情不願地接過我的全部家產,順手還把我手腕上一塊地攤上買的電子表給順走了,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張破紙,遞給我說︰“這是我下凡後,憑記憶寫下來的前三篇,後面的記起來了再寫給你!”
在老騙子的監督和不斷的催促下,我不情不願地從兜里夾層翻出兩根已經皺的像吸管的“黃鶴樓1916”,心說就當給神仙上了香了。還沒等遞過去,老騙子一把全搶過去,一根都沒給我留。
老騙子煙癮真大,一根抽完了又續上一根,讓我奪回一根存貨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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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吃驚,其他的信息在醫院病歷上都查得到,這童男之身確實不好猜。我立馬就想打電話給老三老四,我們在寢室里爭論了將近一年之久的重大醫學難題“打飛機算不算破身”總算是有了權威解答,而且答案還是來自神仙方面。按照老騙子的說法,我還是童男,那打飛機就不算破身,這可是神仙說的。
“當年盤古開天闢地,功成生死後留下一塊頭蓋骨,叫天衍盤,盤上生出五彩氤氳,化為五行至寶,你脖子上掛的那個吊墜,就是水行至寶‘碧汐玨’!”老騙子的目光又直勾勾地盯著我脖子上的水滴護身符。
“那老騙……老神仙,你會不會這什麼經?”我激動地問,心理卻想這天界神仙也太沒文化了,水行就是“淼”字卷,其他四卷估計是“鑫森焱”。
“想不到‘碧汐玨’流落民間八百年,居然在你手上認主了,誰也搶不走了!”老騙子搖搖頭,感慨地說,“你機緣巧合,以九世善人童男之身滴血入玨,從此這‘碧汐玨’就變成你的本命法寶了!”
這老騙子屬于自來熟啊,我搖搖頭,正兒八經地說︰“沒有,我還是個大學生,學生守則上說,在校生不能抽煙的!”
這兩根煙還是上次羅永慶他們來的時候塞給我的,一百多塊一包啊,就剩兩根了,我自己都舍不得抽,而且也不敢抽,只能偷偷藏起來。
沒完全听懂,但听這話的意思,這老騙子好像認可這水滴護身符歸我了?莫非是那天郭東山一槍打了我一個血窟窿,我的血流到這水滴護身符上,就讓它認我為主了?
老騙子接著說︰“我二千年前得道飛升天界,職責就是在‘天衍道宮’守護這‘碧汐玨’。快活了一千二百年多年,結果寶貝一丟,我也被貶下凡間,我這麼大年紀了,哪里找得到工作,八百年都過著這種窮困潦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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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騙子賠笑︰“生活所迫,生活所迫,解放前畫符畫習慣了!”
“來根煙!”老騙子伸出右手,做出一個夾煙的手勢,沖我呶呶嘴。
我听老騙子罵我,氣得就是一水晶平底鍋拍過去,“ ”的一聲就把老騙子拍啞了。紅太狼這樣拍了灰太狼幾千集,仗鍋橫掃青青草原,我還拍不死你個老騙子?
老騙子苦笑了一下,悻悻地說︰“我是被貶下來的神仙,法力不可隨意使用,不然驚動了持法天神,要用天雷轟我的,搞不好煙消雲散!剛才為了讓你相信我是神仙,硬著頭皮動了仙術,都不知道有什麼後果!”
老騙子有些失望,發現我完全不上道以後,這才唧唧歪歪地說︰“經,不可輕傳!當年唐三藏師徒四人去靈山取經,也是交了一個紫金缽盂當‘人事’的!”
“混沌開天後,世間萬物皆出五行。但八百年前,天界遺失了一樣寶貝!”老騙子吐出一個煙圈,等著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但是看到我波瀾不驚的樣子,很有些失望,就像一個充滿了八卦精神的長舌婆,滿懷興奮地對她閨蜜說“隔壁小媳婦懷的是她家隔壁老王的孩子”,結果閨蜜完全不在意。
我有些不解,就問︰“你不是神仙嗎?可以點石成金,或者用法寶除暴安良,最不濟在醫院門口擺個攤算命也能混兩個錢啊!”
不過看這老騙子過得確實慘,不像我還“傍”了一個小護士當靠山,衣食無憂的,我只好把兜里的錢全部拿出來,連兜底都翻過來給他看,“就四十六塊錢,沒了!”
“你搶也是我的!”我暗地里已經做好了準備,這老騙子要是敢動手搶,我就首先把右臂變成一把水晶大砍刀,小樣,劈不死你!
“你到底會不會?”我還沒搞清楚老騙子是什麼意思。
老騙子皺的像樹皮一樣的老臉微紅,趕緊吐出一口煙遮掩,在煙霧繚繞之中不無得意地說︰“你叫高潮,今年19歲,本市漢江大學的學生,目前還是童男之身,對不對?”
我一看這張紙,破破爛爛的,皺的像剛擦過屁股,上面寫著幾個黑體大字“專治性病,梅毒尖銳濕疣,一針見效”,就是從電線桿子上揭下來的。一下子心中冒火,直接就把右手變成了水晶鍋鏟,老騙子一看,連聲大叫︰“看背面,看背面!”
我也是心生感概,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七仙女織女之類的估計貶下凡塵後還有辦法當“雞”,這貶下來的男神仙想當“雞”都沒資格……
說到情濃傷心處,老騙子還擠出了幾滴渾濁的眼淚。
我這才明白這老騙子想索賄,奶奶的,在人間混了八百年,不正之風全學會了。
沒想到老騙子看見我變出的平底鍋,暴跳如雷,就像我侮辱了他老婆一樣跺腳嚎叫︰“你個豬,你個笨蛋,堂堂天界至寶怎麼可以讓你這樣糟蹋?至寶啊——”
但是我還是立刻再次提高了警惕,這老騙子估計又在盤算什麼,人老成精,這老騙子都活了兩千多年了,放的屁比我呼的氣都多,我可不能著了他的道!
老騙子好像就等著我問,趕緊又湊過來,急不可待地說︰“‘天衍道宮’有一卷真經名為‘天衍氤氳經’,分為五卷,驅動‘碧汐玨’的就是‘淼’字卷!”
我想說沒敢說,你兒子是畸形找得到老婆嗎?計生委也不給準生證啊!
老騙子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說︰“是你的,誰也搶不了!”
我翻過來一看,這才發現背面密密麻麻,歪歪扭扭寫著幾千字,圓珠筆,鉛筆,水性筆,紅的藍的黑的,簡體繁體篆體各種筆跡都有,氣就不打一處來︰“神仙就寫這麼一手爛字?”
我伸出右臂,心神一動變了個水晶平底鍋給他看,又一閃,變了個水晶鍋鏟,很得意地說︰“怎麼樣?千變萬化!”
“留什麼留?醫院不讓抽煙!”老騙子也沒掏打火機,兩根手指頭在煙頭上一搓,煙就著了,深深地猛吸了一口,一看就是已經斷頓的老煙槍,“味不錯啊,這‘未來果’我沒辦法看到,‘過去因’和‘現時應’,我還是能推演幾分的!”
“仙家術法?”我有了興趣。
老騙子又看了一眼我的水滴護身符,問︰“我說高潮,你大概還不知道這‘碧汐玨’的用法吧?”
“給我留一根!”我連忙喊。
“你騙誰啊?病號服里面的t恤右邊兜里夾層,有兩根‘黃鶴樓1916’,趕緊拿出來,小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小氣!”老騙子瞪著眼,很不高興。
小護士對抽煙深惡痛絕,上次趁她上衛生間在窗口抽了一支,被她聞見味了,足足教育了我兩個小時,主題思想就是“絕對不允許跟自己同居的男人有抽煙的惡習”,而且已經演繹到她的兒子是畸形,孫子也是畸形,而且還翻箱倒櫃把我的戰略儲備全部都給扔了。
“所以你就只能推演出我兜里藏著煙?”我憤憤地說。
其實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們神仙圈出賊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孫猴子偷了蟠桃仙丹,三首神蛟偷了龍珠,沉香他娘瑤姬偷了寶蓮燈,白娘子偷了靈芝草,大禹他爹鯀偷了息壤,七仙女偷人偷了董永,織女偷人偷了牛郎……神仙里面多的是小偷,而且天界寶貝多,丟個件把兩件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