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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在最前面的張羅輝勒緊了韁繩,降下了速度,對隨後趕來的葉途飛喊道︰“六爺,打個尖吧,再有十來里路,咱們就到家了!”
龐金海道︰“不怕,我保安團養了幾十匹快馬,到時你們兄弟一人一匹快馬,跑得不比小日本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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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葉途飛隨即把思維收了回來,道︰“我們弟兄們是昨日與徐州城鬧騰了一通後,順著故黃河一路跑到這大湖鎮的,到了這大湖鎮,招呼不打一聲便跟你們保安團干了起來,小日本的駐兵也過來幫了忙,卻連同那倆探子一道,全被葉途飛這幫惡匪給弄死了,龐老哥,這個故事應該能騙得了日本人了吧?”
龐金海不自覺地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喃喃道︰“誰說不是呢?可又有什麼兩全之策?”
龐金海面露難色,道︰“全靠六爺幫忙,抓是抓到了,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閆希文笑了笑,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人我看不出,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是個吃窯姐軟飯的無賴地痞。”
葉途飛推辭道︰“還是留給保安團的弟兄吧,我們不缺這玩意。”
說著,將花機關和兩桿三八大蓋交到了葉途飛手上,道︰“六爺幫了我李大俠的大忙,李大俠不比龐老太爺,沒錢請客,這點玩意就當是報答吧!”
李大俠嘆了口氣,道︰“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只怕會連累了鄉親們,日本人看上去個個是彬彬有禮,但都是些說翻臉就翻臉的畜生,龐老太爺,咱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大湖鎮上千口鄉親著想啊。”
說完,調轉馬頭,打了聲呼嘯,帶著弟兄們疾馳而去。
葉途飛接下了馬匹,道︰“忠義堂就此謝過龐老哥。”
葉途飛反問道︰“你怎麼看這個李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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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金海也趕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道︰“六爺有何計策?”
不到五分鐘,小日本便全報了銷。
閆希文道︰“不過還有個問題,這李大俠若是軍統的人,那他為什麼要潛伏在大湖鎮這麼個小地方呢?听龐金海說,他還是兩年前就到了大湖鎮的。”
李大俠撓亂了頭發,又在地上抓了把土,抹在自己臉上,跟葉途飛打了聲招呼︰“六爺,我就去招呼小日本了哈?”
那隊日軍原屬一個丙級旅團,是小日本發動武漢戰役時臨時從本土組建的,相比甲種或乙種師團來說,單兵戰斗素養相差了許多。
閆希文愣了下,道︰“莫非他是軍統的人?”
簡單布置一遍後,葉途飛拉著弟兄們出了龐府大院,和龐金海的保安團隔著院牆對著天放**來。
葉途飛一怔,想明白了閆希文的所指,道︰“那就改天登門拜謝,現在,咱們先回家!”
葉途飛笑道︰“李大俠還是個重情重義的性情中人哦!”
這時,弟兄們吃好了早飯,陸續回到了堂屋客廳,葉途飛把想法告訴了大伙,弟兄們昨天殺得過癮,以至于現在手還癢著,一听說有機會再干掉幾個小日本,個個都興奮起來。
龐金海和李大俠同時開口問道︰“什麼困難?”
龐金海趕緊迎前兩步,問道︰“這是什麼情況,李大俠?”
李大俠正色道︰“都說**無情,實在是錯謬萬千,**無情只是未到動情時。”
葉途飛道︰“一戰下來,單是小日本死了,你們保安團卻安然無恙,說不過去啊!”
李大俠嘿嘿一笑,將墨鏡往下拉了拉,露出滴溜溜的雙眼,道︰“順手牽羊而已,不足掛齒,啊,不足掛齒!”
葉途飛微微頷首,道︰“此人深藏不露,看似一個花花太歲,卻能輕輕松松間干掉仨小日本,我注意到他拿槍的姿態,那是一個至少玩槍十年的人才能養成的習慣,我懷疑,這個李大俠是個軍人,閆老哥,這個李大俠說不準是你們的人呢!”
葉途飛突然想到了一個計策,既能對龐金海李大俠進行一番考驗,又能恰如其分地解決這個難題,于是道︰“我倒是有個辦法,不敢說是萬全之策,應付了日本人卻是綽綽有余。”
葉途飛見到龐金海拎箱子的姿態就知道這箱子里裝的便是貴重之物,听到是五十根金條的時候,想婉拒,卻被龐金海的後話將了軍,只得接過箱子,道︰“葉途飛于此立誓,以五百顆小日本項上人頭來回報龐老哥厚愛!”
葉途飛見這隊日軍已經進入了弟兄們的射程,于是一聲令下,堵頭,斷尾,兩側突襲,一氣呵成。
葉途飛道︰“這麼說我能理解,我也認為他不太可能是你們的人,看來,他應該是國軍方面的。”
頓了下,葉途飛又補充道︰“小日本的駐兵會有電話連接徐州城,從徐州城乘坐卡車過來,也就一個多小時,你們把現場保護好,我們一完事就得趕緊撤,撤晚了就怕會被小日本給追上。”
葉途飛突然想到了歐陽雪萍,心里自問,若是換了他葉途飛,會不會為了歐陽雪萍而甘願為他人做牛做馬呢?
龐金海又招呼下人拎來一只箱子,遞給葉途飛,道︰“五十根金條,換六爺一句承諾,殺五百個小日本。”
听到閆希文提及軍統,葉途飛想到了漁農,心中竟然有了一絲的不安,“軍統的人?看來這個軍統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閆希文搖頭道︰“我們不可能容許這種人的。”
清點過這隊日軍的人數後,葉途飛問龐金海︰“你可知道小日本在大湖鎮的駐兵人數?”
“六爺,這些馬匹的品種都是好品種,就是沒上過戰場,以後稍加訓練,定能派上大用場。”
李大俠苦笑道︰“這倆日本奸細的事情是我從徐州城里的一個相好的那里打听到的,這件事若是包不住,我倒是沒啥,可就連累那妹子了。”
葉途飛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于是收下了槍支,道︰“恭敬不如從命,我代表弟兄們,謝過李大俠。”
閆希文笑道︰“怎麼能說跟我們沒有關系呢?沒有軍統的事先安排,咱們又怎麼能輕易地綁了那頭肥豬參謀長呢?”
葉途飛笑了笑,沒在意,道︰“這就好辦了,待會咱們先裝模做樣放兩槍,然後找個人去通知小日本的駐兵,咱們打他一個埋伏,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完事,之後,你們立即通知徐州的小日本。”
葉途飛喜道︰“那就太好了!”
龐金海回答道︰“少了三個,六爺,這少了的三個應該還在炮樓里。”
葉途飛道︰“什麼叫這種人?依我看,李大俠之所以這樣,只是用來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已。”
李大俠笑道︰“留這兒?六爺,那不等于向日本人坦白啦?”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龐金海讓手下牽來了二十多匹快馬。
李大俠一听,竟然撲了過去,單膝跪地,拉著葉途飛的雙手道︰“六爺,你要是能幫了這個忙,我李大俠給你做牛做馬,這輩子做,下輩子還做!”
什麼樣的掩體能逃過李忠雲的奪命神槍?
葉途飛笑道︰“十多個小日本也就是十多顆子彈的事,沒啥大不了,但是這故事要說圓了,還真有一個困難。”
龐金海笑道︰“這事好辦!前天咱們保安團剿了一伙湖匪,打死了十多個,剛好拿來充數。”說了這話,龐金海忽然覺察到有所不妥,趕緊圓場︰“那幫湖匪只會魚肉鄉鄰,跟六爺的忠義堂不是一路。”
弟兄們停下了戰場打掃,就要準備在龐金海的帶領下去強攻小日本的炮樓,就在剛出發的時候,卻看到了李大俠肩扛一挺花機關,身背兩桿三八大蓋,哼著小曲,悠閑自得地走了過來。
葉途飛笑了笑,道︰“管他呢?軍統跟我們二郎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只要他不禍害老百信,愛待哪兒就待哪兒。”
至午飯時分,葉途飛等人已經隱隱看到二郎山山脈,雖說望山跑死馬,但畢竟能望見,就說明路程已不太遙遠。
打了尖之後,弟兄們恢復了精神勁,依然是張羅輝打頭,一行二十余快馬再次奔騰起來。
十分鐘後,就見到一對日本兵向這邊沖了過來。
打掃了戰場,龐金海吩咐保安團的弟兄搬來了十多具湖匪的尸首,按著葉途飛的交代布置了現場。
葉途飛也覺得疲倦,于是放慢了速度,待弟兄們追上來後,喝停了胯下坐騎。
休息時,閆希文向葉途飛問道︰“葉老弟,你覺得那個李大瞎子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葉途飛點了點頭,道︰“去吧,順便給徐州城的日本人報個信。”
葉途飛笑著將李大俠送回了原座位,道︰“幫忙可以,但你李大俠必須說明白,你為啥會如此激動呢?”
在葉途飛等弟兄的突襲下,這隊日軍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反擊,各自為戰不說,還只顧著找掩體躲子彈。
李大俠卻道︰“那小日本的駐兵有十多個哩,六爺可有把握?”
閆希文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紀律不允許他這種行為!”
龐金海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葉途飛點了下頭,招呼弟兄們︰“炮樓里還有三個日本兵,弟兄們,咱們得把事情做干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