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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神域……
于錦潛意識里，已經有覺悟自己到了一個或許是很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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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大虎憨頭憨腦地瞪大眼楮叫道︰“鴻鈞道祖不是你們人類道修第一人嗎？你怎麼會不知道他是誰？”
呃……
于錦學著他，憨憨地摸了摸頭，笑道︰“我是從很偏遠的地方來的，今天可是第一次進城，自然不比大虎兄弟你知道的多了。”
大約是對于錦的這個動作很有好感，王大虎看著她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智商上的優越感︰“好吧，那我就跟你說說。鴻鈞道祖傳聞是天地初開時，神界一道先天元靈所化。因它是生靈中第一個知道修煉的，並且廣收門徒，便尊稱其為道祖。”
“你們不是說，只有我們人類才尊他為道祖嗎？但他可是先天元靈，跟我們人類有什麼關系？”于錦立即意識到了這里的不解之處。
王大虎忽然變得十分憤然︰“這道祖心眼太小啦，本來他開始收徒時，說是什麼有教無類，收的門徒里不光有人類，還有鳥獸山精，可多啦。但有一次，他的一個什麼弟子似乎偷了他什麼東西，道祖大怒，說愚魯之輩不堪教化，便把其他種類的門徒攆出了門。”
于錦听到這里，不得不給那位鴻鈞道祖說了句公道話︰“這是人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人之常情，也沒有錯啊。本來人家想收徒就收徒，想不收就不收，即使最後有了偏見，可人家教化了天下生靈，這總是事實吧。”誰叫你們鳥獸們不爭氣。
出于禮貌，于錦沒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王大虎一雙虎眼瞪得溜圓︰“偷他東西的是別的獸，又不是我王大虎。我王大虎雖然是山里來的窮娃，可也沒動過歪腦筋，他憑啥要這樣想我？還人之常情，他鴻鈞只是一道氣。跟人有啥關系？”
于錦稍稍側了臉，避開他口沫橫飛的嘴巴，趕緊息戰︰“好吧，好吧。這點道祖不教而誅，是有不對，那兄弟，你怎麼到這兒來的？”
王大虎听她說得文縐縐的，有點眼暈。但于錦認輸，他還是听得出來的，他得意地點頭︰“那可不就是鴻鈞道祖的錯。我這次來，听說鳳君要在五鳳域開道場，來趕來听听。”
于錦︰“鳳君？道場？那是什麼？”
王大虎同情地看著于錦︰“小姑娘，你跟我一樣，不會也是從山里來的吧？連鳳君是誰，道場是什麼都不知道。”
再次鄙視了一把于錦後，王大虎的興致上來了︰“那行，我就好生跟你說說。鳳君就是天地孕育的第一只神鳳啊。他可不得了，一身神力得自天地，出生就是神尊。比那什麼鴻鈞厲害多了，這一次，我一听鳳君開道場，從十年前就打我們家那山溝溝趕來了，可叫我趕到了。”
“等等，你不是說鴻鈞道祖是天地間第一個知道修煉的，那鳳君不是鴻鈞道祖的徒弟嗎？怎麼他的神力是得自天地？”
王大虎道︰“我說你這小姑娘，咋啥事不知道呢。人家鳳君是天地之靈。一出生就是掌管一方天地的神，跟咱們這些還要修煉，才能功參造化的靈神能比嗎？”
明白了，這位是天生的神仙。雖然鴻鈞佔了個出生時辰的優勢。可人家比鴻鈞的等級和身份還要優越些。
不過，靈神又是什麼？
見問到這些，王大虎已經開始鄙視她了，于錦聰明地住了嘴，想來這些都是神界基礎常識，她再問下去。這家伙再憨，只怕也是要懷疑的。
這些問題，只能找機會再弄清楚了。
只听王大虎道︰“這可是鳳君開闢天地以來，第一次辦道場，也不知道，到時候會盛大到什麼程度。”
他歪著頭幻想了一下那種場面，見于錦還眼巴巴地望著他，等他解答，嘿嘿笑了兩聲︰“道場嘛，就是道祖們為咱們這些小神們講述悟道天地的場子。”
于錦听得激動不已︰那這樣的話，她豈不也可以听道場了？
她忙問王大虎︰“那我也能听嗎？”
王大虎點頭道︰“那自然，鳳君為獸，可不像鴻鈞道祖那麼小氣，只要你能到這里來，那肯定會有一席之地的。小姑娘，看你修為比我還高，這次听道，你一定能比我收獲更多。”
開玩笑吧？
于錦對她這一身金丹期修為還是有點數的，再一听王大虎說的什麼靈神，小神的，哪一個听著，都比她連人類頂點都沒達到的水準要高，他這是什麼眼神哪？
她隨後想起來，這里是不知真假的夢境，滿腔的熱情打消了一半，怏然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道︰“那大虎兄弟，鳳君道場還有多久才開？”
王大虎道︰“這個問題，我剛剛問過，幸好我腳程快，再過一個月就是鳳君開道場之日了。”
王大虎一說完這個日子，夢境外的卿離就掩嘴驚呼了一聲。
胖子李忙問道︰“怎麼了？”
卿離臉色陰晴不定︰“這一次小枝的夢境居然在五鳳域覆滅之前一個月，這個小丫頭如果運氣不好，怕要隨著五鳳域一道覆滅了！”
胖子李急了︰“那現在怎麼辦？我們不能看著她死啊！”
卿離擰眉道︰“你先別吵，讓我想想該怎麼辦！”
夢境里，于錦還無知無覺地在問王大虎︰“那你這段時日住哪？”這里到處都是樹林子，說是神域，連個供人住的地方都沒有。
王大虎指了指于錦身後的一座山︰“就到那里頭住幾日唄，我都打听好了，鳳君的道場就開在神梧樹顛，到那時來听道場的肯定多得很，我得早點去，就住在神梧樹下，肯定能趕在第一個到。”
什麼神梧樹下？你指的，分明是一座山嘛。
但于錦想起她進城後看到的那顆大樹，聰明地咽下了那句吐槽，對王大虎笑道︰“大虎兄弟，你看我不比你。什麼都不懂，咱倆不如結個伴，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你說怎麼樣？”
王大虎頓時一臉苦意︰“我覺得。不怎麼樣。”
這死老虎，對人類的偏見可真深呢！
于錦把臉一板，伸出手來︰“那好吧，我一個人走，也能到這兒。我這就跟你道個別，你把那塊布還我吧。”
于錦的那塊布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布，一戴上就能隔絕窺探。
她雖不知在夢境中能發揮多少作用，但這句話顯然戳中了王大虎的軟肋，他掙扎了片刻，不情不願地點頭道︰“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但你可不能騙我！”
于錦立刻轉怒為喜︰“瞧你說的，我跟你認識這麼久，可有騙過你？”
總算拐到個識路的土著。于錦很高興，她跟在王大虎身後，不一會兒就傻了眼︰“喂！快回來啊！”
這家伙居然直接用了那種縮地成寸，她還沒走兩步，他就跑得不見了影子！現在路上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可怎麼是好？
于錦愁眉苦臉，卻見前方王大虎又慢悠悠地走了回來，抱怨道︰“你不是說走嗎？怎麼還在這兒？”
我……我是說要走啊，可我那是正常的走，能跟你這非人類的走法一樣嗎？
于錦默默地咽下一口血︰“我是在走啊。可你的法術我不會啊！”
王大虎撓撓頭，一臉疑惑︰“我用什麼法術了？我也是在走啊！”
于錦深深地感覺到了人與獸的隔膜，正準備比劃著跟他說說兩種走法的不同，王大虎不耐煩地一把提起她︰“你走得太慢了。還是我帶著你吧。”
于錦只覺得脖領子一緊，兩邊的風景就以以人眼暈的速度倒退起來，她這是，被人拎起來了？
正在她一臉“生無可戀”狀時，旁邊忽然有人“咯咯”笑道︰“姐姐，你看。這只小虎好生奇怪，還把額頭蒙了一半。莫不是‘王’字又被人剔了？”
王大虎猛地一頓，怒轉向笑話他的那人︰“你說什麼？”
他的對面，一顆梧桐樹的樹冠上，一名穿黃衫的小姑娘笑得前仰後合︰“啊哈哈哈，看他惱得這樣！喂，小虎，難道你被我說中了？”
王大虎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才沒有說中！我才不跟女人爭！”說完，轉身要走。
小姑娘臉色一變，飛身而下，攔住王大虎的去路︰“喂，你什麼意思？你瞧不起女人嗎？”
王大虎怒道︰“你讓開！”
小姑娘仰著脖子，沒有長開的五官里藏著一股囂張的美麗︰“不讓！你給我先把話說清楚！”
“讓開！”
“不讓！”
……
于錦扶額︰王大虎啊，你不會忘了，你手上還拎著個大活人吧？
“三妹，快走了，你別誤了爹說的時辰。”
一聲輕柔如鳥鳴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于錦這才看見，梧桐樹巔上還站著一名身著綠衣的女孩。
她的容貌仿佛裹著一層綠色的霧紗，明明隔得不遠，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只是光是看著她，就有種讓人自慚相穢的感覺。
黃衫小姑娘撅了撅嘴︰“二姐，等等嘛，我這就走了。喂，小虎，這次就放過你一次，別再讓我看見你！”
說完，黃衫小姑娘雙足離地，忽然化成了一只兩個巴掌大的小雞雛，繞著王大虎轉了一圈，清鳴一聲︰“二姐，快走了！”
這小丫頭跑得倒快，王大虎卻生了半天的氣︰“這是什麼人啊！女人都這麼不講理嗎？”
于錦默默︰你當著女人的面說女人，真的大丈夫嗎？
還好這家伙生氣歸生氣，沒想要把她丟在半路。于錦很識趣地沒有去惹怒他︰“你不是說要趕路嗎？我們快走吧。”
說完，先一步準備趴在他身上，準備讓他沒有機會拎著自己。
于錦剛一挨近王大虎的背，一股極強的斥力朝她推來，她一個屁墩兒坐在了地上，並且空間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
于錦驚疑不定地左右看︰這是怎麼了？
王大虎一點也沒察覺不對，一把將她拎起︰“對啊，咱快走吧。”
這個神域里似乎沒有白天黑夜，于錦數著時間，按浯洲大陸的時辰來算，他們起碼在路上走了三天，可是天上日頭還是高懸。
說是日頭也不準確，因為，她也沒有看到發光的來源，這里似乎生來就是如此地亮。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于錦眼楮前面又出現了團狀的白雲。
王大虎每走一段時間，于錦就感到，那白雲的厚度就開始減少。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即使你眼楮上蒙著紙，只要紙的厚度足夠，蒙十張，還是一百張，結果都是，你仍然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于錦的眼前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輪廓，那輪廓隨著王大虎一步步的靠近，漸漸清晰起來，于錦想了起來︰那是她剛一進城，就撇過一眼的，神梧鳳宮的輪廓！
但這輪廓影影綽綽地，總是像蒙著一層厚紗，不給她看到全貌。直到王大虎“呼”地出了一口氣︰“終于到了！”
眼前蒙著的最後一層薄紗終于揭開，然後，于錦就噴了︰“這人也太多了吧！”
她看到的，居然不是什麼神樹，而是在大樹下，已經擠得快要成罐頭的人群！
這些人群里，有的支著帳篷，有的四仰八叉，或躺或坐地，把這塊地方佔了個全滿！
于錦那種神聖啊，威嚴啊，神秘啊，種種敬畏全都拋沒了︰這分明就是前世那些通宵排隊，就只為第一批買到“一只隻果”的神界版再現！
再看那些臉上明顯帶有禽族特性，在向各排隊眾喊著 “明王雀羽，一扇就涼快”，“鴻鳥燕窩，滋補佳品”等號子的小販們。
她終于忍不住，深深地把臉埋了起來︰太崩壞了，如果神界就是這個樣子，還叫人怎麼玩嗎？
于錦想起浯洲大陸那些拼死拼活，就為悟道成仙的的眾修士們，不知道把他們拉到這里，這些人會作何感想？
王大虎有些垂頭喪氣︰“我果然還是來晚了，這里這麼多人，到時候怎麼搶位子啊？”
听了王大虎的話，于錦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不怕，到時候你跟著我就是。”
姐好歹也是風里來，雨里去，搶過愛瘋，撕過食堂的新世紀好青年一枚，這點小場子，怎麼可能拿不下來？
這里好歹辦的也是一介道祖的道場，再搶得厲害，也不可能出人命，那還廣開道場做什麼？直接明碼標價，誰修為高誰上算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