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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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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民國之飄 | 作者︰鄭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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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不敢當,到時太後怪罪下來,全部都喀嚓。www.biquge001.com”袁叔禎調皮地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袁心鑫看到袁克文的這個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一邊的翠兒捂嘴偷笑,她身邊跟著的小葉子和小綠也權當作沒看見。三人都對鄭軍福了福。行完禮之後他們就都識相地退在一邊,安靜地等候著。

    他們倆好像在激烈地爭執著什麼,看到袁心鑫進門時,他們倆都頓時收住了口。

    袁克定大聲的訓斥打斷了袁心鑫的思緒。他架勢十足地擺出了大哥的樣子,教育起袁叔禎來。

    袁叔禎走到桌前,用手拿起裝點心的碟子,討好的舉在袁克定的面前。

    反應迅速的鄭軍立刻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他對跟著自己一起巡邏的手下示意著,讓他們繼續繼續巡邏。他則停在了袁心鑫的面前。

    當時袁心鑫听到這個消息後,心里就一直酸酸的。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人心都是肉做的,她感慨隆裕太後的未卜先知,可能從某些方面隆裕太後已經敏感地知道袁世凱回京之後將會采取一系列的動作,所以才會知會自己以後不要再見他們了。

    “走了最好,耳根清靜。”袁克文一點都沒受自家大哥影響,而是搖頭晃腦地拿起茶盞來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看著袁心鑫一直走到拐角不見人影。

    “啊呀~看看誰來了?這不是太後的座上賓嗎,這麼個稀客怎麼到我這里來了?”三小姐袁叔禎對進來的袁心鑫,說著口氣酸酸的話。

    再次開口的鄭軍,問了這個有點讓袁心鑫感覺到有點難為情的話。

    “你。。。現在。。。對了,你要是在大帥身邊,自己。。。自己要小心點。”不知道怎麼,看著鄭軍的這個樣子,袁心鑫忽然感覺到有點心慌。她想提醒下鄭軍,因為她似乎隱約記起,袁世凱的稱帝之路不那麼順暢。好像未來會有很多人想要暗殺他。袁心鑫不得不擔心起負責保護袁世凱安全的鄭軍來。

    袁心鑫听到後,心里一顫,感覺有點怪怪的。原本她只想對鄭軍點個頭,示意一下就走了,沒想到他先開口叫住了自己。

    袁心鑫原本準備去三小姐袁叔禎住的“儲秀宮”里,去探望一下被自己疏遠了好久的三小姐,卻沒想到在路上踫到了鄭軍。袁世凱回京的一連串動作,使得他身邊的人都忙碌了起來,所以直到新軍回來後的好一段日子里,袁心鑫也一直沒機會看到鄭軍。

    可沒想到,時隔那麼久自己居然還能在那晚親眼看到那塊表戴在她的手腕上。鄭軍猜測著可能當時是因為她太小年紀,不懂的情愛,不好意思拿。

    袁心鑫把茶盞放回到了桌上,對袁克文微微點點頭,其實自己挺認同袁克文的話的。

    忽然,鄭軍看到她四處觀察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神采。接著她孩子氣地買來一串糖葫蘆和自己的丫鬟好笑的搶著吃。糖葫蘆上的顏色染上了她的唇,讓她白皙的五官上多出了一抹嫣紅。不經意間,她一下子開心的笑了。

    鄭軍覺得當時袁心鑫的舉動真是好笑,卻也非常可愛。也是,對于這些不太出門的小姐們來說,外面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

    這是鄭軍第一次叫袁心鑫的名字。

    丫鬟們奉上茶來。

    “你,哼!不成體統!對你簡直是對牛彈琴!”大哥袁克定恨鐵不成鋼地一甩衣袖,一瘸一拐地走了。

    “是。”袁叔禎的貼身丫鬟瓶兒帶著幾個小宮女下去了。

    “不準胡說!要是被三姐听到了,又要多事了。”袁心鑫對翠兒嚴肅地說,她腳下也加快了步伐。小葉子和小綠也相視了一眼。袁世凱的副官,他們還是知道的,沒想到袁家十六小姐還有這份魅力。他們倆心里更加的暗下決心要是把袁心鑫伺候好。

    可能是為了轉移話題、也可能是為了化解尷尬,鄭軍有點局促的撫了撫剛剪短的頭發。沒有了辮子,他似乎覺得有點不習慣。

    “大哥,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所謂人各有志,像咱們這種小人物就喜歡安陽那種小地方。”袁克文听到袁克定的話立刻反駁了起來,就是要跟大哥唱反調。

    袁克文看到自己的妹妹出來打圓場了,順勢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恢復了往日公子哥的樣子。

    “在武昌仗打的很厲害,雖然這次被鎮壓下來,但獨立的口號已經傳遍了全中國,每次听到這些口號我總會想起你對我說過的話。”鄭軍忽然話鋒一轉,鄭重地看著袁心鑫說︰“或許大清現在這塊腐肉是該時候挖了。”他似乎對袁心鑫以前說過的話有點動搖了。

    回紫禁城的路上,自己也始終沒忘記,一直惦念著,在找機會開口想要求親,但現在的時局太亂,回來的路上也不太平。所以想著還是到了紫禁城,等局勢穩定點,再找機會開口。

    在“儲秀宮”里,三個人說說笑笑著,時光飛逝。。。

    雖然鄭軍心里知道袁心鑫心里不一定有自己。不過那晚自己一沖動就抱了她,她也沒推開自己,那就證明她肯定不討厭自己。而且那晚她還戴了自己送的古董表。

    “三妹不準胡說!”大哥袁克定阻止了袁叔禎的動作。袁叔禎對他吐了吐舌頭。

    袁心鑫知道要讓鄭軍放棄跟隨袁世凱的念頭簡直比登天還難。

    鄭軍回憶著當時拒絕三小姐時的情景。在自己的印象中,女兒家就應該矜矜持持的,怎麼可以像三小姐那樣,對男人那麼主動,又不是窯子里的姐兒。所以自己當時就拒絕同她們坐一輛車。為了避開三小姐的糾纏,自己索性跟著部隊一路小跑起來。

    “打仗打仗,你們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整天弄的人心惶惶的,推翻清朝有什麼好?一將功臣萬骨枯!這個道理大哥應該比我更清楚!!”

    本來覺得沒什麼,被翠兒、小綠和小葉子三個人一退,袁心鑫倒是覺得有點尷尬。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自己和鄭軍還沒到要說悄悄話的地步吧。

    那時他負責保護袁家的少爺小姐們去看戲,正煩悶三小姐對自己的糾纏。要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已經拒絕地很明顯了,她怎麼還那樣。要不是看在她是大帥最寵愛的女兒份上,自己早就發飆了。

    鄭軍暗暗下定了決心,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

    “別想歪了,做為朋友我只是想提醒下你。”袁心鑫的話語打斷了鄭軍的思路,她看著鄭軍漸漸深沉下來的眼神,有點害怕地後退了一步,她怕鄭軍有所誤會。上次那晚的一抱是因為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而且他們倆走的路不同,她知道作為軍人的鄭軍是不會、也不願離開袁世凱的。

    袁心鑫不得不帶著翠兒他們停了下來。

    袁心鑫也非常難得和袁叔禎、袁克文一起用完了晚膳後才回自己的“鐘粹宮”。

    “哼!二妹,你別像有些人那樣,小家子氣的!安陽有什麼好的,還不過是個小地方,哪像這里,這里可是京城!京城!天子腳下!”

    等袁心鑫帶著翠兒、小綠和小葉子走到袁叔禎住“儲秀宮”時,大哥袁克文和二哥袁克定也都在。

    “來,大哥、二哥、心鑫喝茶。”袁叔禎似乎為了掩飾大哥二哥之間的不開心,她熱情地招呼著,“吃點心,吃點心,呵呵。”

    回想起來,鄭軍還要真是要感謝三小姐。要不是她這樣,自己也不會跟著小跑、也不會第一次看到這個袁家剛新認的十六小姐袁心鑫時印象那麼深刻。

    兩人在紫禁城的甬道內不期而遇。

    袁克文“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的聲音也絲毫不比袁克定的弱。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要做大總統的兒子了,居然還是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袁克定毫不客氣的指責起袁克定來。

    袁心鑫默默地拿著茶盞開始出神了。

    “不太好看吧?”

    袁克定和袁克文也坐了下了,不過倆人卻離得很遠,好像還在為剛才的爭吵而互相不理睬對方。

    “恩,謝謝你。”鄭軍回過神來,眼楮眨都不眨地看著袁心鑫朝她點點頭。在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後,自己在武昌戰場上沒少拼命,為的就是能立功,到時向大帥提出自己的心願。

    鄭軍看到袁心鑫後,多日的思念讓他不經意地脫口叫出︰“心鑫。”

    “我帶了吳媽給你做的好吃的,這下總該封住你的嘴了吧。”

    “其實短發更適合你。”袁心鑫故意拔高了聲音說。她沒說錯,剔了辮子後的鄭軍穿著軍裝顯得更精神干練。誰讓袁心鑫骨子里是現代人呢。欣賞水平還是停留在現代,更習慣于看短發的男人。

    整個下午就听到袁叔禎在唧唧喳喳地對袁心鑫說︰大姐二姐做了幾套幾套宮裝。。。她們打扮起來,絲毫不遜色于那些後宮的妃子,袁心鑫听到後覺得有點啞然,現在後宮里住的也就只有幾位年紀可以堪當她們奶奶的老嬪妃。

    袁叔禎還說她自己也嘗試了各種不同式樣的旗頭、甚至連穿花底盆鞋子走起路來,也不會再摔倒了。。。

    三人都覺得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安陽袁宅時開心的日子。

    鄭軍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暗下決心,等忙完了這陣,一定要找個好機會,親自去跟大帥提親!!

    大哥袁克定端起茶盞在喝茶。袁克文白了眼袁克定,氣呼呼賭氣般的咬了口點心。倆人誰都沒開口再說話。

    剛才袁心鑫還覺得這個不務正業的二哥終于說了回人話。誰知道一轉頭,他又恢復了老樣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之後在她的生日的時候,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就買了一塊、幾乎花光了自己這幾年存的全部軍餉和積蓄的古董表。因為自己覺得這個袁十六小姐似乎特別愛和史密斯夫人交流,這塊西洋古董表也一定能和她的心意。可沒想到第二天就被退回來了。。。

    他知道自己對袁心鑫動心了?在什麼時候呢?細想起來,大概可能就在安陽的時候吧。

    自從袁世凱回來後就在京城大換血,之後自己就沒再去見過隆裕太後。袁心鑫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和隆裕太後對立了起來。特別是袁世凱逼載灃當庭辭去攝政王一職時。听說當時隆裕太後當場就在早朝上哭了。小皇帝也哭喊著要自己的阿瑪,現在宮里除了隆裕太後,小溥儀已經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後來的相遇,一次次讓自己對這個袁家十六小姐有了新的認識。。。

    “生氣啦!那好,以後太後召見,我不見就是了。”袁心鑫笑眯眯地對袁叔禎保證道。

    袁心鑫沒敢回頭再看鄭軍。走在自己身旁的翠兒笑著說道︰“小姐,鄭副官好像對小姐很上心呢。”

    翠兒看到袁心鑫坐了下來,忙打開食盒把點心一碟碟的拿出來放桌上。

    坐在黃包車的她不像其他小姐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整身裝扮素淨的就像她身邊的小丫鬟一樣。听說她生了場大病,可能是受了七姨太過世的刺激。听說她不光失憶、人也變了,看上去非常的瘦弱和蒼白。

    鄭軍一想到這,冷峻的臉龐柔和了一些。當吳媽告訴自己,袁心鑫要把這份生辰禮物退還回來的時候,他氣憤地差點把表給砸了,要不是當時被吳媽及時阻止,並表示願意再去試試,那塊表早就扔了。

    “大哥,二哥,站了半天你們也累了,快坐吧。”袁叔禎招呼著說︰“心鑫坐我這里。”她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危麼?”鄭軍突然之間有點欣喜若狂,他沒想到性情冷淡的袁十六小姐居然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回想起來好像每次他們之間見面似乎都不那麼開心,除了那晚他走時,那個緊緊的擁抱。

    鄭軍略顯一絲尷尬,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心上人的名字,他自己也覺得很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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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出息,虧得爹還在外面拼死拼活的為咱們打江山,等將來咱們爹推翻清朝、建立新的朝廷,咱們爹到時就是大總統了!”

    “唉。。。真好吃,吳媽的手藝一點都沒變,還是和以前在安陽老宅里做的一樣好。”袁叔禎嘗了一塊點心,情緒忽然邊的有點低落,她嘆道︰“自從來了宮里,雖然吃喝住都是最好的,但覺得總不像在安陽老宅里那樣自由自在的。”她的話也說出了袁心鑫的心聲。

    袁心鑫知道袁叔禎愛吃,來的路上特地拐到御廚房里,向袁家以前管廚房的吳媽拿了點點心,而且都是以前在袁宅時袁叔禎愛吃的。

    一旁八卦的袁克文似乎也忘了剛才和大哥的爭執,他還建議袁叔禎給袁心鑫也做幾套宮裝穿穿,被袁心鑫一口拒絕了。

    袁心鑫並不知道身邊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對自己的想法,她倒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袁叔禎,撇開鄭軍不談,這段時間由于自己一直陪著隆裕太後和小皇帝,所以對袁家姐妹尤其是三姐,也慢慢地疏遠了起來。

    對了,應該、應該,就在那個時候吧,自己對她動了心。因為直到現在鄭軍還能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幕。

    袁心鑫好笑的坐到袁叔禎的身邊。剛才在和她說話時,自己並沒注意到屋子里的兩個男人,但現在坐下後,袁心鑫仔細一看,吃了一驚,原來大哥袁克定和袁世凱一樣把頭發給剪了,而二哥袁克文卻還是留著長辮子。

    是啊,鄭軍心里又肯定了一遍。她那麼小,肯定還不知道情愛。不過沒關系,等到時娶進門後自己有的是時間。一定會慢慢感化她!

    “好了,大哥二哥你們別吵了,大家都是親兄弟,就算爹做什麼,爹自有爹自己的道理。”袁叔禎站到他們倆人的中間。她一頭看看大哥,再扭過頭看看二哥,耐心的勸慰著,“別這麼掃興了,咱們喝茶、吃點心,來,大哥吃塊點心吧。”

    前天還听翠兒說,袁叔禎在自己的“鐘翠宮”里等了自己好久,走的時候還很不高興。沒太後的懿旨,她也不能隨便去“養心殿”找自己。所以今天趁空了,袁心鑫就特地去看望撫慰一下三姐。

    雖然自己對鄭軍談不上愛情,但是前幾次的相處還是讓袁心鑫不知不覺中逐漸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好感。就算是作為普通朋友的友善提醒吧,畢竟自己還是不希望看到鄭軍喪命的,袁心鑫對自己說。

    “太好了,大哥、二哥也坐下一起嘗嘗吧,瓶兒去沏壺好茶來。”

    原來他們剛才是在爭論這事。袁心鑫听了袁克文的話,思緒被拉了回來。看的出,大哥袁克定在政治意見上十分支持袁世凱,但二哥袁克文卻很反對他們這麼做。

    袁心鑫只當是鄭軍听懂了自己的話。對他點點頭、微微福了下後,就帶著翠兒他們離開了。

    “哼!做大總統有什麼好!!現在京城被爹搞得全城戒嚴。這個樣子,就連去茶樓喝個茶、听個曲兒也不能,真是悶壞我了。”

    當時她堅持要和身邊的小丫鬟擠在一輛黃包車上,坐上了車卻好奇地探頭探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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