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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良不甘心,過了兩日又去槐樹村看過,依舊只留下空屋子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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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甘心的找馮老娘和香梅打听,都說不知道,要不然就一問三不知。把何知良氣個半死,最後得了個結論,窮山惡水出刁民。
何知良頗有些郁悶,又帶著些憤怒離開了青塘鎮,回了城。
他剛到家,大丫鬟芹香便走了來︰“爺,老太太讓您回來馬上過去一趟。”
何知良也顧不得歇息了,慌慌的喝了兩口茶,潤了潤嗓子,便往上房去。
謝老太太歪在羅漢床上,枕著一個半新不舊的青緞子的彈墨大靠枕,跟前一個穿青緞子坎肩的丫鬟正給慢慢的捶著腿。謝老太太原本閉著眼楮的,听見了簾攏響動,很快就睜開了眼。接著又听見丫鬟來報︰“太太,三爺回來了。”
謝老太太便翻轉了個身子,面朝外躺著,說道︰“讓他來見我!”
很快的,何知良便踏著輕緩的步子進來了,到了跟前,恭恭敬敬的謝老太太行了禮。
謝老太太見何知良是一人進來的,便問︰“人呢?”
何知良皺眉道︰“沒帶回來。”
謝老太太一下子就來了氣,質問道︰“你也太沒用了,連個小丫頭也帶不回來!怎麼的,她娘不肯麼?”
“我連田田都沒見到。她娘把她藏起來了,不讓我見。”
謝老太太更是火大,慍怒道︰“她這是要做什麼!當初就不該讓她把田田給帶走。我們何家的骨血,她是要讓田田和我們家斷絕關系麼?”
何知良道︰“她說田田不願意跟著我,不想回來。”
“你也沒用,一個大男人竟然拿個婦人沒辦法。就是搶也搶回來了。”謝老太太責備起了兒子。
“我何嘗不想搶回來,只是連面都沒見著,我從哪里搶。娘不知道,她最近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也不好拿捏。再說她身邊還有一個莽夫,看樣子不好對付。”
謝老太太凝眉道︰“怎麼著,這才沒多久,就又找男人呢?”
何知良沒有吱聲。
謝老太太嘴巴一撇。似有些鄙夷︰“我就看不慣她那樣子。看來當初那件事。不見得就是誣陷了她。好在早些離了那個妖精,你以後是要成大事的。”
何知良听著有些心煩。
謝老太太又道︰“你媳婦怎樣呢?”
“才到家,還沒來得及去看呢。”
謝老太太點頭說︰“你去瞧瞧吧。哎。千方百計的將她娶進來,沒想到竟然是這番結果。罷了,我和她說說,再給你買幾房小妾。你看上了哪個丫頭也和我說。給你收做通房。何家的香火得繼承下去。”
何知良只說好。
謝老太太道︰“那對母女如今住在哪里?靠什麼過活?”
何知良道︰“在青塘下面的一個村子里,住的房子比我們家下人的屋子還差。牆上的縫隙有指頭寬。蓋的是茅草。听說她每天挑個擔子上街去賣點小吃,掙兩個錢糊口。”
謝老太太听著,眉頭已經皺緊了︰“她下作該受苦,憑什麼讓我們何家的孫女也跟著一道吃苦。你也沒用。帶上人去鬧一通,就將田田給帶回來了。”
何知良道︰“我怎麼沒帶人去,可是後面她們已經搬走了。我也不知她們住在哪里,所以只好回來。”
“又搬走呢?”謝老太太心想這女人行動倒快。看來又沒頭緒了“她能搬到哪里去,八成我看是回他們宋家去了。回頭你去玉堂看看。”
何知良心里亂糟糟的,便和母親告辭了,要去瞧瞧媳婦。
謝老太太再也躺不住了,扶著丫鬟坐了起來。遙想一年前,她看不慣宋雲珠,覺得她阻礙了兒子的前程,便和兒子商議,用了點手段,給了她一紙休書,將她趕出了何家。宋雲珠走的時候,將她唯一的孫女也帶了出去。當時她也沒在意,反正她憎惡宋雲珠,連她養的女兒一並看不上。不過是賠錢貨而已,只要將郭家小姐娶進來,難道她愁沒有孫子孫女?
千方百計總算將郭家小姐娶進來了,族譜上也修改了過來,元配郭氏。並無什麼不妥的地方。郭家小姐也不似宋氏那般心眼多,溫溫柔柔的,說話也細聲細氣。她很滿意。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就在她看來是樁好姻緣的背後,三五個月過去了,郭家小姐一點動靜也沒有,身子也不好,听郭家小姐的奶娘說,從小就在吃藥,一直沒斷過根。她那副身子根本就不適合坐胎。
謝老太太得知這個消息後,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千方百計娶了個美人燈進來。難怪當初郭家知道他們家的情況也答應了這門親事。原來是個病秧子。謝老太太起初有過悔恨,可也沒過多久,就又平息下來,她想要抱孫子容易的很。只要給兒子房里塞女人就行了。郭氏的父親是個五品官員,對兒子前程有助,她不能得罪郭家,讓兒子再娶。
何知良來到這邊的院子里,兩個丫鬟正在給花澆水,見他回來了,都恭恭敬敬的喊了句爺。
何知良快步走到里間,郭氏坐在椅子里,正和奶娘說話見他進來了都閉了口。
郭氏緩緩起身來迎道︰“爺回來。”
“嗯,才從母親那邊過來。”何知良解下了外面的衣裳,丫鬟便立馬接了過去。
“爺這一路辛苦了,人接回來沒有?”
“什麼都沒做成!”何知良滿腹的怨氣。瞧著郭氏的臉上帶著病容的白皙,又聯想到雲珠在外面風吹日曬後的憔悴,心里就更是煩悶。以為將雲珠趕出去,重新娶個知冷知熱,溫柔體貼進來日子能過得好一些,沒想到還是這樣的煩躁。
他不想在這屋里多呆一刻,所以還沒等丫鬟端上茶來,他就準備出去了,
郭氏透過窗子看見他的身影慢慢離去,淚水就滑落了下來跟著一個貌合神離的丈夫,嫁到這里來到底有什麼意思。
奶娘見了少不得要勸︰“少奶奶,你別哭,傷身呢。”
郭氏哽咽道︰“早死早超生。”
婆婆和丈夫都說要把前面那個女人生的女兒接回來,認養在她的名下。她沒有孩子,原也是答應的,想著好好的的教養那個小姑娘。沒想到竟然計劃落空了。也是,要是她是那個女人也不會答應把孩子送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