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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蕊姑娘客氣了，主子賞口茶喝，那便是我們的福分——”一個穿深色衣裳的婦人上前笑道，待紅蕊離開了，便徑自端了一杯茶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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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倒是早早就被收買了呢！”林夢瑤一陣失笑，點了翠竹的腦袋道︰“小心哪趟被人賣了都不曉得！”
正欲咬牙切齒怨恨，且不想身子晃了晃，耳邊也是翠竹的聲音。睜開眼一看，已經是天明，那般場景竟然是夢——如此真實的夢！
“我覺得？”翠竹蹙眉一想，應道︰“我自是喜歡江家嫂嫂的。為人和氣，不與人生嫌隙，著實是好的。而且……而且每每去大廚房取食材，江家嫂嫂都是盡挑好的與我們凝雲閣呢！”
“少夫人說了，往後還得煩著各位嫂嫂相助呢，這是應當的！”翠竹說著，便向慧珠使了眼色︰“慧珠媽媽，小廚房有些事情，您可幫幫我先？”
林夢瑤思忖著，然後在翠竹耳邊細語一番，便轉回屋子里去了。那翠竹。則樂呵呵向院子里去了。
“怎麼上了兩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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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在一旁介紹著，林夢瑤點頭表示記下了。她專注于另外兩個人的反應，只剩一盞茶了，該是誰的？
“可惜，你這件衣裳太不合身，竟是百般穿不得的。”顧北辰嘆息一聲，起身下床︰“真是頗為無趣，再多的性子磨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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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瑤不可置信的伸手抹了眼角，竟然是真的落了淚的。那般夢境，這般淚，究竟是對夢境中顧北辰的怨恨。還是留戀？
說著話，顧北辰披了間衣衫，親自磨了墨，揮筆便是兩個大字“休妻”！
“你剛剛想起來？”張氏炸開了，竟全然不顧林夢瑤在場，恨恨地指著蕭氏︰“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不就是想向少夫人討好賣乖麼？別給我整天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你心里的齷齪我還不知道……”
“哎呦，少夫人真是客氣了！”
紅蕊連連告罪之際，那未得茶水的蕭氏已經站了起來，上前便是為紅蕊解圍︰“少夫人仁慈。紅蕊姑娘本也不是故意的，還請少夫人勿要責罰于她。”
“你我可有恩情？哼——”顧北辰長哼一聲，轉身便是拂袖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翠竹嘟著嘴，正想申辯，卻見林夢瑤收拾了一番向院中而去，也趕緊想隨了過去。卻不料被慧珠拉住︰“我們不是去廚房了麼？”
“哼——”那張氏站了起來，對林夢瑤一拜。然後頗為不屑地看看蕭氏︰“江家姐姐自然是好的，這人前人後兩種面色，也唯有她會了。”
林夢瑤笑著接了過去，打開一看，著實了解了慧珠為什麼說葉氏是個愛耍小聰明，貪財的。
林夢瑤點點頭，這冊子上有不少時下的菜色，而據慧珠回報，三個媳婦各有拿手菜色，而這冊子上的菜色便是只有她自己知曉——合著她是想著從置辦食材中扣出銀兩來。(未完待續。)
“你說什麼？”如此的顧北辰到是讓林夢瑤心中一震，看著他涼薄的神色，不知在說什麼。
“那婦人是孔家的媳婦葉氏，平日里頗喜耍些小聰明，也貪財。”
那幫婆子，自是指負責廚房的那幫婆子，今日，本也是約好了來凝雲閣擬定及笄禮的單子的。
林紓怎樣，雖有夏玉娘的關系，可最終還不是看他自己？！
林夢瑤也不著急，洗漱了一番，用了碗薏米粥，而後才不緊不慢向院子走去。站在長廊上，向院子看去，三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皆是圍著慧珠說笑，只彼此間從不言語一字。紅綃說過。這廚房里原本管事的婆子老了，開過年來那場婚禮後便歸了家，眼下廚房由三個家生子的媳婦共同管著，因著各有各的依附。互生不滿，暗中使了不少手段。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那劉沉香才能在池子里做了手腳。
“敢問翠竹姑娘，這……”
“果然有點意思！”
“江家嫂子良善，紅蕊這般怠慢與你，竟還是幫著她說話的。”林夢瑤換了笑臉。扶起蕭氏，並示意翠竹給她端了茶︰“這般度量，倒是讓夢瑤都自嘆不如的。”
“小姐……小姐……”
看著顧北辰離去的方向，林夢瑤心中一痛︰“顧北辰，你好——”
年前的事情，他記起來了麼？
“我早已知曉你代嫁之事……”顧北辰突然推開林夢瑤，坐起來，面帶嗤笑地看著她︰“不過現下倒也無所謂了，所謂女人，無非如一件衣裳，穿舊了總是要尋思著更換的……”
坐于外間，林夢瑤看著院子里的一切。很快，翠竹使喚了兩個小廝搬了椅子出來。
“哎呀。奴婢都給忘記了呢！”翠竹一驚一乍道︰“慧珠媽媽正在院子里陪著那幫婆子呢！奴婢過來就是為請小姐過去的！”
“你竟是要休了我麼？”林夢瑤不可置信的下了床，怔怔地看著顧北辰懸著的筆尖。終是嗤笑出來，轉身進了里間，從箱子里翻出一張紙來，摔在顧北辰的臉上︰“這份休書是你上次給的，我本是無意留著，眼下倒也正好省了你的筆墨。你只需簽了名字，我便拿了休書離開——”
院子里兩個婦人看看葉氏，一個鼻子里哼出起來，甚為不屑；另一個則低頭沉默，始終不看那茶盞一眼。不過許久，那個面色不屑的婦人站了起來，端了茶盞，便是半倚在椅子上喝了起來。
“今日請三位來凝雲閣，是為了商量一下及笄禮那日的菜單的，不知幾位可有想法？”
“小姐可是做惡夢了，怎的落淚了？”翠竹見林夢瑤醒來。關切問道。
林夢瑤也不見怒，反倒裝作沒入耳一般，讓兩家的媳婦坐了下來。坐下後。她看向了一直不說話的葉氏，將她也正朝著自己笑，心中倒是有了想法。
那顧北辰撿了休書，竟然毫不猶豫的在上面簽上名字，昏黃的燈光下，“顧北辰”三個字晃得林夢瑤的眼楮一陣迷糊。
“這菜單一貫是沿襲的，府里又有好幾冊單子呢，少夫人可以看看，有無喜歡的。”張氏連連上前，自是想拔個頭籌，賣個好︰“前年少爺加冠禮用的菜式就是極好的。”
“今日起，你我便是恩斷義絕！”
落淚了？
如此直白，倒頗符合慧珠所查。
“那個端茶盞的是何家媳婦張氏，依著何管家是她公公，便比旁人趾高氣揚了些。只是，在主子滿前總是順貼的。至于那個不言語的，是江家媳婦蕭氏，凡是不爭不搶，卻也在廚房得了人心。”
“嗯，確實可以參考參考。”蕭氏應承著，只是眉頭一簇，話便轉了風向︰“只少爺加冠是在冬日里，小姐及笄禮已經入了盛夏，只怕……”
“少夫人知道各位嫂嫂久等了，偏生暫時有事兒來不得，還得勞煩你們多等一會兒。這不，為表歉意，少夫人刻意著我們先請三位坐坐，這差點什麼的待會兒就送過來。”
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林夢瑤淨著面，滿心里都是代嫁一事︰這事兒總是要快快解決了的，不然總像一把刀懸在頭頂，甚為提心吊膽！
“沒事，就是夢到兒時的事情了！”林夢瑤扯了個小謊，翻身下床，心中卻久久不安。
紅蕊將茶盞放在茶幾上，歉疚道︰“三位嫂嫂，眼下滾水有限，只泡了兩盞茶來。不過，小廚房正燒著呢，還請見諒。”
翠竹拍了腦袋。恍然大悟，呵呵一笑，跟著慧珠原路返回。林夢瑤到了院子里時，翠湖與慧珠也正好折了過來，她們搬了椅子與林夢瑤坐下，那紅蕊也上了茶來。
“翠竹，奶娘呢？”
林夢瑤吃著果子，饒有興致地看了院子里坐下的三個婆子，此時，紅蕊已經端了茶上來，只是，只有兩盞，三人兩盞，如何分配，便是有些意思了。
聞這話，林夢瑤眸子一凝——她本就無怪罪之意，于蕭氏這麼一說，倒是坐實了她的怒氣的，而她自己又做了好人——想來這蕭氏得人心就是這麼來的。刻意板了臉色，向紅蕊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唉，也是呢。在林府的日子可真不好過！”翠竹也未過多注意林夢瑤的神色，自言自語道︰“都怪那夏氏挑唆，要不然老爺也不會這般對小姐和青夫人呢！”
“少夫人恕罪，剛剛廚房滾水不夠了，所以只上了兩盞——”
“唉，我說江家的，當初我們商量的時候可不曾听你說過不好！”
慧珠這幾天都在調查廚房這三人的狀況，倒也得了不少訊息︰“小姐，你看這三個人誰能擔了廚房的擔子？”
慧珠解其意，自然是隨著她向廚房去了。只在不遠處的竹林處，又繞了道兒折回，去了林夢瑤的屋子。
“哎呦，你們就為這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唐突少夫人，可值當麼？”一直坐看的葉氏一句話，不僅讓張氏噤了聲，還著著實實給兩人扣了大帽子，見二人不語，她小眼楮一轉，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交予慧珠遞給林夢瑤︰“少夫人，我們也是商量過菜式的事情的，只各人意見不同，終究不得一致來。故而，奴婢準備了自己的一份冊子，還請少夫人過過目。”
林夢瑤卻不答，看了翠竹問道︰“翠竹，你覺得呢？”
“何家妹子莫急，我也是剛剛想起這一茬來……”
“奶娘，翠竹，你們也坐坐，看場好戲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