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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你可真是太好了，等過幾天嬸子幫你當值哈。
www.luanhen.com”劉婆子急急忙忙跟著兒子就跑。
蓮生急忙拉住他衣袖︰“莫要再說了這些話你給我爛在肚里，現在你我無權無勢，就是心里有再多的懷疑都要壓下去。我們要等，等待最好的時機。現在萬萬不能打草驚蛇。”
一個小混混摸樣的人跑上前來︰“小的是旁邊街的牛二，這四鄰都認得小的。”
“小的白天輸了不少錢，怕家里的母老虎發威不敢回家，在外面吃點酒，半夜才晃蕩回來，路過楊家時小的和一個人撞上。你們猜那人是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蓮生眼楮通紅，抓著劉捕頭胳膊搖晃著︰“劉頭，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會逃不出來？”
蓮生在一邊吃東西，芳生坐在那拿出一本書來看。
此刻已近黎明，蓮生望著東邊的亮色，心里暗想︰不會是範其，那人如此單薄如何能打得過表哥？將全家制服？
“你還真寬宏大量。”蓮生很不滿，這個郁大人，手未免伸的太長。他為了扳倒顧尚書，叫顧尚書不好過，將自己姐弟連同亡母拉入這場紛爭著實過分。
蓮生慌亂的忘記了道謝，拉著芳生就往家跑。
合葬禮結束後幾天，顧尚書帶著家人返回京城。
鬧騰了這一場，合葬禮繼續舉行，只要將顧老婦人的棺木抬入墓穴就可以了。
“那可使不得，你不睡覺了？”
這時路過一個小衙役，蓮生喊道︰“麻煩去我家給我哥哥嫂子說聲，我晚上替人當值，不回去了。”
蓮生聞言如被冰雪渾身冰冷，劉捕頭嘆口氣，帶著蓮生來到一邊，只見地上排著五具尸體，三大兩小，都已經燒的焦黑辨不清面目。
蓮生望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芳生忽然說︰“姐姐，你怎麼看？”
“哎，嬸子，你趕緊去看看啊。”
“哎，那不是沒要成嗎？”芳生望著郁世釗神采飛揚的樣子，內心非常向往。
過一會蓮生吃完了，芳生說︰“你一個人當值也挺沒意思的，今晚我要把這本書看完，就在這陪你好了。”
郁世釗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湊過來︰“恭喜蓮生姑娘，楊夫人地下有知也應欣慰了。”
郁世釗說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顧尚書的臉色陰沉，望向蓮生姐弟的目光就復雜了許多︰楊氏的這對子女，沒安好心，以後恐怕降服不成反添了禍患啊。
“馮慶，王江，你倆速速去尋找那範秀才。”
“顧大人，民間有句粗話，郁某覺得到很適合大人你。”郁世釗個子高，他走近顧尚書，低頭在他耳邊說道︰“先把自己屁股擦干淨了再去管別人。楊氏夫人到底怎麼死了，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了。”
“我這還得當值啊這不是。”
李氏母子匆匆離去。
“好咯。放心吧。”
蓮生拎著燈籠在府衙內又走了一遍後回到女牢門口，自己當值的小屋里，芳生看書聚精會神。蓮生也不敢打擾他，靠著牆壁漸漸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人推醒。芳生睜大眼楮，喊著“著火了，著火了。”
“嫂子不放心，讓我給你送點吃的來。”
“哪里費神，說實話我是很喜歡你……”說到這里，郁世釗忽然停住，桃花眼頻頻放電︰“喜歡你們姐弟的。”
“你現在說話可直接，大人我好傷心。”
蓮生緊咬著嘴唇點點頭，咽下淚水，暗下決心︰如果表哥一家真是被人害死，不管付出多少，都要報這血海深仇。
蓮生姐弟並沒有前去送行。
果然，出了府衙大門，就看著自己家方向的天空一片紅彤彤的，焦糊的氣味隨著風飄過來。蓮生和芳生一路跑到楊家，看到圍著好大群人，正院額房子已經燒塌架了，劉捕頭帶著衙役和四鄰正往里面使勁潑水。見蓮生過來，偏院租住的王婆子嚎啕大哭︰“蓮生姑娘，你哥哥家人都已經……”
劉婆子唬的六神無主︰“怎麼辦怎麼辦？”
“不錯？”蓮生眉毛一挑“他當初想要你命知不知道？”
顧尚書臉上依然是嚴肅的神色︰“顧某一切都依照禮法行事。”
劉捕頭也看出她的心思，安慰道︰“還是先請仵作看後再說吧，一定會給楊頭一家一個公道。”
這時有人在後面喊“劉捕頭，劉捕頭請留步。”
衙役們找來一個大被單，將尸身裹在一起，然後抬著往衙門走去，一路上都默默無語，氣氛極為壓抑。
“是。”兩個捕快領命而去。
“很好，牛二。你多在酒肆賭坊中轉轉，要是還有新的情況隨時告訴我。”劉捕頭掏出幾錢銀子給他，那牛二咧嘴答應著。
顧夜生想不到李氏會說這些，臉色為難地看看左右︰“母親，快不要說這些，你這都是猜測當不得真的。”
劉捕頭嘆口氣︰“現在還是先送楊捕頭一家去縣衙停尸房吧。”
“是誰，是誰要這樣做？”蓮生來到這個時空後不久楊氏去世，就一直跟著表哥一家生活，在她心中楊泉夫妻那就是血肉至親，和芳生一樣是她最在乎的人，她緊緊握著拳頭，眼淚一串串不停的滴落。
劉捕頭點點頭︰“你有何事？”
蓮生心想這時代女人生孩子一只腳在鬼門關，實在凶險，自己不如就做點好事了，于是勸慰道︰“嬸子，你莫著急，我今晚就替你當值，你先去看看你女兒是正經。”
蓮生給芳生使個眼色，姐弟二人一起上前︰“大伯母，都是我哥哥不好，改日一定要他去給伯母登門道歉。”
芳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捂著嘴痛哭失聲。
“我信她。”芳生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的姐姐︰“母親是什麼樣性情咱們都清楚，她出身捕快世家，很多事看的透，性格也是非常堅毅。我記得當年她曾經提出和離，最後是為了我們不得不忍氣去了京城，一個一心和離的人會因為妾侍的無禮自殺嗎？”
天擦黑的時候，芳生拎著個食盒過來了。
“大伯母的話都是她自己猜測的，你也看到她現在對尚書大人一家恨之入骨，話中水分太大。”
顧以芊姐妹急忙招呼丫鬟婆子上前扶著陳氏到一邊坐下，又忙著扇扇子，請郎中，又是一番忙亂，顧尚書上前接了旨。芳生激動地看著顧尚書手上的聖旨，眼楮亮亮的。他悄悄拉下蓮生的袖子︰“姐，這位大人還真不錯。”
蓮生就知道這人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索性也不吭聲，皺著眉頭看向遠處。
蓮生將碗筷都拿出去洗干淨，又去女牢巡視一圈，回到房間時听著外面小心火燭的梆子聲顯得格外幽怨，抬頭看看天，月亮有點毛毛的，朦朧不清。
顧夜生急忙低聲說︰“七妹妹，十二弟弟，你們可要小心一些，我看他們不會吃這個虧。”
“看你忙叨叨的，可是外面有狼追你？”
蓮生讓芳生在火場候著，自己跟著劉捕頭送表哥一家的尸身回去。
“我也奇怪，偏院的人起夜發現失火時已經燒的很厲害了，楊捕頭家里一直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沒人听到呼救。”劉捕頭低頭貼著蓮生的耳朵說︰“我懷疑他們在失火前已經遇害。”
“哈哈。”郁世釗一聲怪笑，幾個離得近的人不由變色。
“啊？”
晴天霹靂！蓮生愣在那“什麼？咱們家？”
芳生眼楮通紅︰“是咱們家著火了！”
蓮生一看是自己用英文記得一點日記，急忙搶過笑道︰“是我瞎寫的鬼畫符，哪里是什麼字。”
出人頭地一直是他的最終夢想，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將曾經受到的傷害幾倍奉還。
李氏此刻也覺得自己給蓮生姐弟沒臉也做得過了，便拉著蓮生的手小聲說︰“孩子，不是大伯母我在這挑撥，你母親那人我們妯娌間相處多年最是了解的，她若是在過去那就是個花木蘭，斷斷不會為一個妾的事情自盡的，今天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事一定有問題。你們姐弟記在心里，等到哪天芳生中舉做官了，可要為你們母親申冤啊。”
蓮生想想就由他了，自己也經歷過辛苦讀書的階段，這世間的事情都是這般，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這道旨意變相救了顧廉永，顧尚書現在心情復雜，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忙著招呼人將聖旨送到祠堂，百香案供上。而別的顧氏族親，看到顧家忽然又多了一位一品夫人，只覺得這是皇恩浩蕩，顧尚書好大的面子。還是不要招惹人家，揪著顧廉永不放了。
“娘，剛那邊報信妹妹她難產，孩子生不下來，這都一整天了，你看可咋辦？”
郁世釗上前在顧老夫人靈位前上了三炷香，然後對顧尚書一拱手︰“哈哈，顧大人，可莫要辜負了聖上和貴妃娘娘的美意啊。”
蓮生這才看到外間站著劉捕頭手下的一個捕快，只見他一身的泥水，極為狼狽，氣喘吁吁地說︰“楊捕頭家著火了，劉頭听人說你當值，叫我來替你，讓你趕緊過去！”
這天，蓮生給牢內送好了飯和接班的劉婆子正打招呼說話，忽然就見劉婆子的兒子從外面驚慌失措地跑進來。
牛二還想賣關子，卻看到蓮生盯人的眼神格外滲得慌，于是急忙接著說︰“就是那小白臉範其範秀才，他慌慌張張從楊家跑出來，小的還想真是晦氣，怎地撞上這麼個貨，小的灌多了黃湯當時也未多想，等小的听到楊家失火，這才明白過來。”
“謝謝五哥我們一定會謹慎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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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李氏還是沒好臉色。
“前些日子耽誤不少功課，這下月就要去考試了，我得補回來。”
“啊？哪里哪里。”蓮生以為是女牢出事了，瞬間精神，跳起來左顧右盼。
一想到親人們就要被送到那個冰冷陰森所在，蓮生和芳生抱頭痛苦，街坊四鄰也跟著摸著眼淚︰楊家娘子平素熱情爽朗，這一條街住著捕頭，小偷小摸都不敢來，誰能想到天降禍事。真是太可憐了。
蓮生當值的地方點著油燈，一張方桌上散落著幾張紙。芳生翻起看到都是些曲里拐彎的奇怪字樣，不覺愣道“姐姐，這些是什麼字？”
李氏怒氣未消揪著顧夜生就要回家。
蓮生腰板挺得直直的，直視郁世釗的眼楮搖頭說︰“郁大人，你太不了解父母對兒女的心了。若是我們姐弟自己努力給母親掙來的誥封那是天大的喜事，母親定會含笑九泉，若是因為什麼不明不白的紛爭，一派打擊另一派而帶來的籌碼，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直接說出最好，以後避免大人費神。”
“我已經命人搜索火場附近的可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