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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明月幾乎是一個晚上沒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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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毅慶的專屬司機老胡安靜地將車子泊進車位的時候,她就被驚醒了。然後伏在枕頭上捕捉著外面一絲一毫的聲音,直到隔壁房間響起了腳步聲,她才急匆匆地下床跑了過去。
這一段時間,黃明月很有些心神不寧,也只有等到黃明川回家後才能安心睡著。
推開黃明川房間的門,一股酒液混雜著胃液的酸腐氣息撲面而來。黃明月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打開一盞小小的落地燈。黃明川正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趴在床上,連腳上的皮鞋都來不及脫。
“明川,明川!”黃明月將房門闔上,小聲地喚道。
黃明川翻了個身,將原先埋在枕頭里的臉露了出來。這張年輕俊朗的臉龐潮紅一片,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看起來非常難受。
“你還好吧?”
黃明川勉力睜開眼楮看了黃明月兩眼,又吃力地將眼楮合上︰“喝多了,胃里很難受。”
“吐了嗎?”
“唔。”黃明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將臉埋進了枕頭里,似乎這樣能緩解酒醉後的不適。
黃明月很心疼也很無奈。
黃明川之前的二十三年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湊趣喝上一杯半杯家釀的葡萄酒之外,還真就沒怎麼沾過酒。不過,人在商場身不由己。中國人談生意喜歡在酒桌上,喝得痛快了,推杯換盞之間就能將生意拍板了。所以,有時候能喝酒是一種技能,而自己微醺能把別人喝趴下了更是一種天賦。
自從黃毅慶將53號地塊的案子交到黃明川手里之後,他就開始帶著黃明川到處應酬了。
黃明月想了想,打開了房間里的一扇窗戶,秋夜的涼風像是水一樣淌進來,稍稍沖散了房間里令人不適的氣味。然後,她又從浴室里絞了一把毛巾。小心將黃明川的身子扳正,細細地替他擦了一把臉。
“你去睡吧,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黃明川嘟囔著。
“想喝水嗎?”
“不用。就想睡。”黃明川的眉頭幾乎就擰成了一個疙瘩。晚上喝得厲害,還沒出酒店大門,他就吐了一場;好不容易到家了,又在車庫門口吐了。胃里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可是依然是翻江倒海。到最後吐出來的全都是苦苦的膽汁了。
“好吧!”黃明月替他將腳上的皮鞋脫掉,沾滿污漬的西裝外套早就被丟在浴室門口,那西褲雖然也穿著不舒服,不過也只能是由他去了。
黃明月拉過床上的薄被輕輕地蓋在黃明川的身上,然後調暗了落地燈的亮度。落地燈只帶著一圈黃暈,溫柔地照在床頭,將黃明川細細軟軟的額發照得金黃。
黃明月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遠遠地坐在靠牆的一張軟椅上,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黑暗里。
不久,黃明川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黃明月卻毫無睡意。越夜就越清醒。房間里依舊飄蕩著淡淡的酒氣,黃明月分辨出那是紅酒的味道。
酒,她並不陌生。
前世,作為黃家大小姐的黃明月出入各類高檔酒會,一杯美酒在手,或是淺酌低唱或是開懷暢飲,又有多少人企慕她那時候的風姿。美人加美酒,是她用來征伐這個男人世界的武器。
而人後,對金文璐求之不得的渴望燒灼著她的內心,酒精就成了她最好的安慰劑。就著心事。喝下一瓶紅酒,能夠換來一夕安睡,即便是第二天起來頭疼欲裂,她依然是沉溺在酒精給她營造的幻境中。不能自拔。
再身敗名裂,被黃毅慶趕出黃氏大宅之後。她曾經靠開出租車為生,街邊小店里廉價的紅星二鍋頭是她漫漫長夜的良伴。黃明月穿得邋里邋遢,喝得半醉不醉,常常在深夜送客返程的途中,一手握著二鍋頭的瓶子。一手打著方向盤,將老舊桑塔納的離合踩得吱吱作響,恨不得在微醺中一頭撞到哪里,結束這條早就不被她愛惜的生命。不過,當第二天血液里的酒精褪去它的溫度後,黃明月又像是一條狗一樣從床上爬起來,繼續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黃明月知道自己的酒量,不過重生之後,她還沒有什麼機會去放縱自己好好喝上一場——她也不希望有這樣的機會。
酒,是穿腸的毒藥!
黃明月慢慢地回想起當初她最後一次見到黃明川的情形。
……
法拉利的車頭被撞得變了形,黃明川滿頭滿臉的血已經被擠得分辨不出樣貌,只能依稀看出人的形狀。
黃明月整個人從心髒開始往四肢百骸一節一節地麻痹了,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卻不合時宜地想起在郊區的一級公路上,曾經看到過的被無數來來往往的車輪碾壓成一張薄薄毛皮的死貓死狗。
她流不出一滴眼淚,只是跪在一邊吐了個天崩地坼,然後在一片鋪天蓋地的血腥中軟軟地倒下了。
……
黃明月悚然一驚,她不敢放縱自己去回憶這樣的場景,每回憶一次,就像將她整個人拆散了重新拼湊一次。
她斂聲屏氣,凝神去看黃明川。
黃明川沉沉地呼吸著,胸膛在薄被下有規律地起伏著,眉頭卻還是微微地虯結在一起。
黃明月心頭一松,幾乎就要落淚了。前世的她曾經那麼孤獨,那麼無望,終于將自己的這條生命也早早地蹉跎掉了。天可憐見,此生那些可怕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她親愛的同胞弟弟在她觸手可及處酣然沉睡,她的母親在s鎮安靜地生活著。
前世應該就是一場太遲醒過來的噩夢吧!
不過,噩夢再可怕終究也有陽光驅趕,而黃明月心里的傷痕卻是刀鐫火刻下去的。
潘吉誠動人的情話猶響在耳邊,潘麗貞偽善的笑容還浮現在眼前——可是一轉眼間那一雙雙黑手卻把見不得人的粉末灑進了黃明川的杯子里,將他送上了一條不歸路,也親手葬送了她所有的快樂。
黃明月不是聖人,做不到以直報怨,她只想有仇報仇!
在毒蛇還沒有露出毒牙之前,她應該加快節奏了,她再也蹉跎不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