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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再次醒來時天色已黑,渾身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癱軟,有一刻她甚至想象自己肯定是做了一場十分悲傷的夢,現在夢醒了一切又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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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實終究是要面對,因為同樣面色陰沉的衡慶帝就站在自己面前。
依稀記得他還是衡王時候的樣子,可是這才不過數日,他便成了受萬民朝拜的皇帝。靈兒有些排斥了重新閉上了雙眼,無論是眼前的衡慶帝還是從前的衡王,以及現在的一切,她統統不想看到。
“靈兒,你終于醒來了,敖青的葬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若是不想去參加,那朕就一直陪你在這躺著也可以。”或許知道靈兒斷然不會放棄見敖青最後一面的機會,衡慶帝也不想她有這遺憾,否則不會用內力催她醒來。
‘敖青’,默念著這個名字,靈兒的眼淚又不自禁的奪眶而出,那個大男孩為自己去了,而自己還好好的活在世間。
靈兒強撐著坐起身來,然後下床穿鞋,搖晃著往門外走去,幾次因為頭暈而差點摔倒。
衡慶帝不敢上去攙扶,因為靈兒會拼盡全力擺脫任何人的幫助,他理解此刻她的心情,一個倔強的女子。
靈堂外的喪幡有幾丈高,上面的白布隨風飄展開來發出的聲音好似也在為一個少年的離去而哭訴,靈堂內已是跪了一地的人,悲泣之聲讓人格外的壓抑。
敖寨主看到衡慶帝進來,急忙過來迎接。二人便隨之走到上首,敖寨的巫師繞著二人念了一會經文,隨即高喊一聲,“吉時已到。送少寨主歸天。”
下面的悲聲更大,靈兒已是忍不住哭倒在衡慶帝懷中。
墓**便在敖寨的一角,這里顯然是掩埋敖寨中有頭臉的人物,因為墓碑都及其的豪華高大。
靈兒直到送葬的眾人都已離去,卻始終不肯挪動半步,敖寨寨主無法,只得先行離開。留二人仍然呆在墓地。
“天黑了。我們回去吧,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何須如此哀傷。或許敖少寨主並不後悔因為救你而送命。”
“啊啊啊......。”一陣隱忍的叫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靈兒和衡慶帝相視一眼,“這叫聲我好像在哪里听過的。”靈兒四周看了看,不知為何,听到這怪異的聲音。她的內心既然不自覺的有些安慰,但是另一方面卻又覺得恐懼。
“滾出來。君子做事光明磊落,何必躲躲藏藏的。”衡慶帝顯然不知道靈兒心里所想,他甚至不認為靈兒剛才說的話是正確的直覺。
一個黑色的長著明亮眼楮的怪物從旁邊的墓碑後面走了出來,雖然他並沒有懈怠任何武器。但是見到他的人還是不寒而栗。
這已經不是靈兒第一次見到他了,湖底是第一次,敖寨的主樓樓頂是第二次。這是第三次。是以,她並沒有露出一點的恐懼來。仔細看那雙眼楮,她更是肯定這個怪物定然是有話要和自己說,而自己既然有種想幫助他的沖動。
“你不是怪物,你是人?說說你來這里的目的。”衡慶帝直截了當,說的異常干脆利落,來都來了,他想一次性解決問題,而不是讓身邊的人兒屢次受到不必要的騷擾。
“呃、呃......。”一連串的怪聲,那怪物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他說不出話來。
靈兒急了,他肯定有問題,憑直覺她能感覺到他需要自己的幫忙,而這忙或許還和敖青有關,否則他不會認識自己這麼久了而偏選在敖青的葬禮上出現。
“你可以寫出來,如果你不會寫,那麼我可以代筆,寫對了你便點頭,錯了你就搖頭。”靈兒突發奇想,這樣的鏡頭她以前在電視上經常看到。
然而那怪物卻連連搖頭,繼而又點了點頭。
靈兒拿起跟棍子正要幫忙,見他這樣又不知所措起來,到底是會寫還是不會寫,點頭又搖頭,幾個意思?
那怪物突然向前走了幾步,他一身漆黑,好似一朵烏雲壓頂。衡慶帝急忙帶著靈兒連連後退,寶劍出鞘,喝道︰“站住,有話就說,否則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那怪物只得站住腳步,又急躁的連蹦帶跳的原地打轉轉,忽然又停下來,頭使勁的向樹上的樹枝頂去,嘴巴也張的大大的,只是他明顯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因為他僅僅是長著大嘴巴,那樹枝離著也不過幾厘米的距離,卻愣是咬不到嘴巴里去。
他想要樹枝,他會寫字,靈兒欣喜的猜測道,一時忘乎所以的掙脫了衡慶帝的懷抱,跑過去將樹枝遞給他,“你寫吧,我看著。”
衡慶帝大驚,一個飛身跟到近前,只見那怪物伸出黑乎乎的手來接樹枝,那手上只有手掌和一根短小的好似手指的東西,接過樹枝,甚至還表示友好的朝靈兒發出了一聲輕柔的‘呃呃’,暫且視作道謝吧。
一根手指顯然沒法握住樹枝,他用的是整個手掌,然而手掌好似也不是十分的靈活,因為他的動作十分僵硬,整只胳膊都非常的不協調。
不過這些靈兒和衡慶帝都未做多想,因為他畢竟是獸類,和人還是有區別的。可是下一秒他們便傻了,完全推翻了剛才的猜測,地上赫然的出現一個歪歪扭扭,卻十分清晰的‘人’字。以至于他們倆不敢相信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以確認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或是天色暗了下來的原因,自己誤認了。
靈兒急忙從懷里掏出夜明珠來,這是她寸步不離身的寶貝,借著夜明珠的光芒,看的更清楚了,果然是個‘人’字。
見靈兒二人確認認清楚了自己寫的字,那個怪物好似松了口氣,復而又發出‘呃呃呃’的叫聲。借著便用手臂朝著自己的胸口拍打。‘啪啪啪’一連很多下,可見其內心的激動之情。
靈兒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字,然後又指了指怪物,“你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怪物,是嗎?”
怪物頓時又蹦又跳的歡呼起來,只是這呼聲未免有點太過刺耳。以至于靈兒和衡慶帝都不自覺的扭過頭去。
等到怪物發泄完激動的心情。靈兒又好奇的問道,“可你是誰?你來找我什麼事情?”
這下怪物突然消沉了下去,腦袋也耷拉了。剛才的喜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又過了一刻,他抓住樹枝的手又慢慢的在地上劃拉著寫起來。
靈兒和衡慶帝眼楮緊盯著地上逐漸成形的字,一個歪歪扭扭的‘父’字赫然出現在眼前。這次那個怪物寫完並沒有急于表達意思,而是蹲在地上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看情形亦是十分的悲痛。
靈兒心潮起伏,一個‘父’字到底代表了什麼?眼前的怪物若是人。那麼他到底是什麼人?經過狼人一事,靈兒已是越來越對這里的一切開始不確定起來,古人的妖魅邪術並不遜于現代人一絲一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東西讓自己感到害怕。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被人變成了狼人,或者眼前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又會如何,只怕自己撐不到有人來救就會自尋短見吧?想到這里。靈兒不由得抓緊了衡慶帝的衣裳,“阿衡。你說他會是誰?”
衡慶帝將靈兒攬入懷中,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朕也不知道,或許和那新下葬的人有關吧,只是事實如何還是要問他。”
那怪物哭的夠了,便又緩緩站起身來,但是還是沒有向二人皆是‘父’的含義,反而朝遠離他們的方向走去。
靈兒正想叫住他,衡慶帝卻示意她安靜,二人相擁而立,靜靜的注視著這個會寫父親的‘父’字的怪物,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步伐此刻格外的沉重,就連剛才見到二人之時高高揚起的腦袋也耷拉到了胸前。
“啊!”怪物轟然倒在了敖青的墓碑前,用腦袋使勁的裝新砌起來的墓碑,嘴巴里發出讓人發怵的叫聲,這叫聲撕心裂肺,讓靈兒忍不住朝衡慶帝身邊靠了靠。
“你們是父子,敖青是你的兒子,你才是敖青親生的父親?”
怪物听到衡慶帝的詢問,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鄭重其事的朝靈兒二人點了點頭。
“敖青的母親是紅姑?”靈兒想確定心里一直以來的猜測。
怪物想了一刻,又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敖青又怎麼成了少寨主,是不是你被人暗算後,敖青被老寨主收養了?”靈兒理所當然的猜測道。
這次怪物沒有表示是或者不是,他很安靜,又過了一刻,他微微的點了點頭,再一刻又拼命的搖頭。
靈兒迷惑的看著他,實在搞不清楚他要表達的意思。這時她突然想起敖寨主屋上的雕像,當初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敖寨的圖騰,可是如今看來既然圖騰是個人變的,而且還是個比較悲劇的人,那麼那圖騰又是幾個意思?
所謂圖騰,就是原始時代的人們把某種動物、植物或非生物等當做自己的親屬、祖先或保護神。相信他們有一種超自然力,會保護自己,並且還可以獲得他們的力量和技能。
可是眼前這個好像更是充滿了怨氣與出離的憤怒,不過他又確實躲在敖寨的周圍保護著敖寨的子民,自己第一次進來的時候被他抓住就是最好的證明。
衡慶帝到底是比靈兒耐心些,試著問道︰“你曾經是敖寨的寨主,有人把你變成這個樣子後霸佔了你的位置?”
靈兒很是無語,果然是生在皇室的人,這樣的神邏輯估計也只有他們皇家能想到。
但是再看那個怪物不說話了,他慢慢的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了指衡慶帝,然後又指了一下靈兒,再將兩個手掌靠近,再分開。
“你和他很親近,他卻害了你,霸佔了你的兒子,因為你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情?”靈兒利索的猜測道。
再沒有比這個更合理的了,紅姑是碧海天宮的護法,她的身份特殊,如果她和敖寨的男子發生關系又有了孩子,那麼兩人遭到懲罰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紅姑因為忠貞于老宮主而被留了下來,眼前這位就沒這麼幸運了,他被寨主毀容,變成了怪物,而他的兒子卻幸運的活了下來,並成為少寨主。于是他日日夜夜無怨無悔的守在敖寨外面保護著自己的兒子,可是如今兒子死了,他才露出本來面目。
果然,怪物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著敖青的墓碑,這便是默認了吧。
靈兒心中五味雜陳,實在是不知如何向這位心心念念保護著自己兒子的老人解釋,或者一切解釋都已經沒有意義。她便蹲了下來,湊近那怪物道︰“伯父,我和敖青是好朋友,我不會讓他白死的,你也不用傷心了。”
怪物沉默良久,轉過身來看身邊的靈兒,突然伸出手來試圖想摸一摸她,但是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
“我們該回去了。”衡慶帝提醒靈兒道,天色已晚,再不會去恐其他人尋將過來,再發現這怪物只怕不好。
靈兒朝怪物笑了笑以示告別,伸手給衡慶帝二人便要離去。
黑色的夜幕慢慢籠罩了下來,天空有幾顆星星不停的眨著眼楮,偶爾能听到幾聲蛐蛐的叫聲,好像還有鳥叫,只是這鳥聲並不是十分的悅耳,倒讓人覺出幾分淒涼來。
“熬戰,你受了這麼多年的懲罰也是夠了,今夜本寨主恢復你的面目,也希望你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知何時敖寨主已然到得近前,或許這里是他的地盤,他更加來去自如。
靈兒和衡慶帝站住腳步,面對著這兩位昔日的主僕抑或好友。
被稱為敖戰的怪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那個本來高大的身軀一瞬間縮成個圓球狀卑微的蹲在了敖寨主的面前。
“我沒有照顧好青兒,我虧欠了你,是我的罪過。”
這一刻靈兒、敖寨主和敖戰的內心或許想的只有敖青,那個英氣十足的男子,如今已然長眠于地下。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死後還有這麼多的未知,然而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