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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中綠樹成蔭，李毅沿著林蔭道，繞過前面的圖書館，徑直去了北邊的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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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教學樓三樓西邊是高一一班到四班的教室。四個教室東側，則是這四個班的班主任及主要科任老師的辦公室。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李毅就看到一個身材瘦小，一臉奸相的少年，吊兒郎當地站在辦公室外，滿臉無精打采的樣子。
“劉天，你站在辦公室外干嘛，也犯事了？”李毅隨口問道。
劉天是李毅在學校里的兩大損友之一，特狡猾，屬于小錯誤不斷，大錯誤也犯的那種類型。
“我靠，老大，你他娘的可算出現了，一曠課就是半個星期，太牛B了。我還以為你被警察抓走了呢！”劉天看到李毅，走來就是一拳。
由于站在辦公室外，他不敢放大聲，壓低聲音道︰“你上星期跑哪去了？”
“我出國了。”李毅隨口道。
“行，你就吹吧！”劉天嘿嘿一笑，然後賊頭賊腦地向四周望去。
見周圍沒有人，他立即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遞了一根給李毅道︰“老大，藏好，別被羅老師看到！”
李毅輕輕一笑，千萬年前的記憶又浮現在眼前。
高中時代，劉天就總是喜歡用這些小東西跟他套交情，然後一起稱兄道弟。在那段青春歲月里，他曾以為這就是兄弟情誼。
現在想來，其實劉天只是看中他擅長打架，使手段拉攏他而已。劉天闖的禍，多半都由他來抗，畢竟人家叫了他一聲“老大”。
隨手接過煙，李毅問道︰“你到底犯了什麼事，課都不上了？”
“唉，還不是雙曲線多管閑事。”劉天撇撇嘴，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雙曲線就是四班班主任童歌曉。她長得漂亮，身材曲線也很好，又是教數學的，所以這群問題學生背地里就叫她雙曲線。
“昨天不是星期天嘛，我約了佳佳姐來學校，本想在那邊草叢里弄一回，誰知被雙曲線看到了。剛買的一包岡本003，還沒拆封，就被沒收了！”
黃佳佳是附近的一個小太妹，比較開放，與劉天有不正當關系。她也曾勾|引過李毅，不過李毅對這個滿臉雀斑的公交沒有興趣。
“大白天學校草叢里搞，你還真行！”李毅向劉天豎起了大拇指。
“唉，老大你就別說風涼話了，現在雙曲線把事捅給了羅老師，今天肯定要叫家長！”劉天垂頭喪氣地道。
“這是好事，你老爸那個色|鬼，巴不得能來見見羅老師呢，你沒看他上次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李毅隨口取笑道。
“老大你積點德，那是我老爸！”劉天分外無語。
兩人正聊著，一道窈窕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走廊，劉天立即停止說話，將身體站得筆直，好似標槍一般。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數學老師童歌曉，也就是劉天口中的“雙曲線”。
李毅看到童歌曉，卻很自然地招招手，叫道︰“童老師好！”
“你好！”童歌曉的俏臉上飛速浮起兩片紅雲。
如果是以前，童歌曉見到李毅這種問題學生，能點下頭就不錯了，可是今天不一樣。昨晚她在公園小樹林里，差點被歹徒傷害，正是李毅救了她，還把衣服遞給她穿，送她回家。
熱情地跟李毅打完招呼，童歌曉又把臉板起來，望向劉天道︰“好好站著，站直了！”
劉天心想我已經站得夠直了，可又不敢說出口，只得將頭高抬，胸挺起，雙目平視前方。
“哼！”童歌曉懶得再看劉天，因為這個學生太混蛋了，居然大白天的拉著校外女生在學校操場干那種事，如果是在她班上，她至少也要給個留校查看的處分。
不過劉天畢竟不是她班上的，她也不好多管，只能把這事告訴羅夏瑤，讓羅夏瑤來處理。
“李毅，你在這里干什麼？”童歌曉向李毅問道。
跟李毅說話的時候，童歌曉的聲音變得格外柔和，好像是朋友之間的低聲輕訴，竟無半分威嚴。
這也難怪，童歌曉並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又怎好故意擺出老師的架子？
劉天看到童老師對自己如此之“剛”，卻對李毅如此之“柔”，一張臉皺成了苦瓜狀。他李毅也不是什麼好鳥，上星期曠課了半個星期呢，憑什麼搞差別對待呀！
然而接下來，更令劉天驚訝的事發生了，童歌曉听李毅說是來辦公室等羅夏瑤的，立即微笑道︰“那你別在外面站著了，進來坐會兒吧！現在離下課時間還早，羅老師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好的。”李毅也沒客氣，抬腿跟著童歌曉進了辦公室。
高中上午的課比較緊，大部分老師都在外面上課，辦公室里除了童歌曉之外沒有其它人。羅夏瑤的辦公桌緊挨著童歌曉，童歌曉也沒多想，拉過羅夏瑤的椅子就請李毅坐。
站在門口挺胸抬頭，有如青松一樣筆直站立的劉天，看到李毅有座，雙目幾乎要射出火來了。
同樣是問題學生，憑什麼我要在門口站著，而李毅不但進了辦公室，還有座椅坐？
雙曲線的大腦今天是進水了嗎？
“童老師，李毅他上星期曠課了，羅老師正準備處分他呢！”劉天忍不住出聲提醒。
“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童歌曉冷哼一聲，見劉天不斷向辦公室里看，也覺得這樣不太好。可是讓劉天這種學生進來坐，她是萬萬不肯的，于是皺下秀眉，向李毅道︰“你把門關上吧。”
“好。”李毅起身上了辦公室的關門，然後重新坐回座位上。
劉天頓時更郁悶了，因為這一關門，正好把他關在門外。
你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在辦公室里，還把門關上，這是要做什麼？
可是郁悶歸郁悶，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十六中是市重點高中之一，管理比較嚴，他這種問題學生也是十分怕老師的。
“你好像跟他關系挺好的？”關上門之後，辦公室里只有兩個人，童歌曉感覺和李毅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豬朋狗友而已。”李毅說道。
“哈哈。”童歌曉輕笑。做為三班的數學老師，她知道李毅、劉天、農泰寧三人是一起混的，彼此稱兄道弟，卻不料李毅會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可是我听別人說，你們是鐵哥們。”
“這要看你對鐵哥們怎麼定義了，如果你覺得在一起抽過煙，喝過酒，就算鐵哥們，那我們確實是鐵哥們。”
“看來呀，你們還真是豬朋狗友。”童歌曉又是一笑，然後板起臉道︰“李毅，你現在還是一個學生，雖然你很有本事，但也不要抽煙喝酒，知道嗎？”
“其實我已經戒煙很久了。”李毅從兜里拿出劉天給他的煙，隨手丟進了垃圾桶，“童老師你今天上午沒課？”
童歌曉的俏臉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就是昨晚上那事，警察說我的口供與犯人不一致，讓我再去錄一遍，想問點兒細節。我不得不讓別人給我代課，現在剛回來。”
“哦。”李毅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巧合，忍不住問道︰“老師，昨晚你讓歹徒戴的那包岡本003，該不會是劉天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