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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若愚所說,姜仲起初的確是希望通過情理交融、剛柔並濟的慷慨陳詞勸服方詡大家撤陣,他甚至已經準備搬出那句儒家聖言“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來動搖方大家,不料被旁觀者李若愚一眼識破並且一語點破,最終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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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姜仲心理也清楚,只憑幾句危言聳听的猜測,決計打動不了文心無礙的方詡大家,以姜仲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對方詡這樣一個三觀認知體系已經完全成熟的老人家來說,想改變其既定念頭,可能性本就微乎其微,姜仲之所以堅持這麼做的原因除了想確認方詡的真實想法,還有就是他現在根本也做不了別的事情。
樊籠陣殺意固然及不上陳通的玉斧陣,但陣法布局的繁復和精巧遠在玉斧陣之上,而且亦如方詡大家所言,他布此陣,意在救人,故而陣意光明磊落,浩然正氣,無形中增加了姜仲的破陣難度。
儒家素來推崇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如今方詡大家既然是以恩德相留,姜仲又怎能以怨報之?
方詡答應姜仲賭約之後,姜仲感嘆道︰“以‘替你著想,為你好’的名義對你進行束縛,果然存在于任何時空世界,而且這種含義才是‘樊籠陣’最頑固的死結。”
方詡也嘆了口氣,道︰“老夫了解仲王子的心情,老夫並無此意。”
姜仲搖搖頭,拋開這個話題,饒有興趣地問道︰“兩年內,我便只能待在這座石屋中嗎?”
方詡道︰“還有屋外的小院。”
姜仲點頭,李若愚補充道︰“仲王子讀書閑暇時,可觀房前竹林,可望房後小山。”
姜仲道︰“如此說來,倒挺愜意。”
李若愚點點頭,道︰“最重要的是,仲王子可以每日听老師講學,可以心無旁礙,一意專于經義之道,此二事皆是仲王子的福緣。”
獎章不置可否地一笑,過了一會,道︰“而這份福緣卻要以梁國破國做代價。”
李若愚不再說話。
方詡道︰“仲王子才氣過人,但年歲仍少,此時想不明白,終有一日你自會懂得。”
姜仲臉上笑意變得含義不明,道︰“只是把一個朝氣蓬勃、熱血方剛的十四歲少年教成一個老成持重的中年,亦非育人之本意,不知方詡大家是否同意?”
方詡看著姜仲,半晌後道︰“看來仲王子終究意難平。”頓了頓,續道︰“倘若你果真破了老夫的陣,老夫便如約送你回梁。”
姜仲當晚只得留在方詡大家的溫故石廬,李若愚將與自己相鄰的一間小屋收拾出來,里面床鋪、香爐、桌椅板凳、茶杯茶壺、四書五經等一應用度物品及備考書籍全部安置妥當,絕非留宿一夜的規模架勢。
姜仲謝過李若愚,坦然入住。
稍晚些時候,姜仲以玉月文氣探陣,震驚地發現此樊籠陣由小及大,由內而外,層層疊疊竟不下于七層之多,如此來看,不止于這座溫故石廬被罩于陣中,屋前小橋流水竹林、屋後兩座小山只怕全被囊括在這座氣象恢弘的樊籠陣中!
到了這時,姜仲于方詡所說的“獨到”二字才有了更為具體直接的感受,如果說陳通施玉斧陣尚帶輕敵之心,那方詡布此樊籠陣已然是有備而來。
在儒略大陸,一旦人族三大家認真起來,不必說天下士子,連三族君主都不敢掉以輕心,姜仲自忖以自己如今的修為,不論文武,皆不可破,有關這點,方大家判斷無誤。
姜仲自知一時想不出破陣之法,干脆暫時丟開了這個念頭,轉而把玉餅夜宴吟誦《水調歌頭》所得邀月文氣進行了一番鞏固,並開始在文膽武魄之間進行融匯貫通。
既然今夜破不了陣,那就先破境。
姜仲盤腿坐于榻上,閉目沉氣,心中再默誦一遍《水調歌頭》,文氣自玉月文膽中而生,綿綿然沛沛然在體內擴散開來,此時金色武魄移出身形,恣意沐浴在這充盈豐沛的文氣霧林中。
四更,明月西墜,姜仲入微,興之所至,伸手彈了幾指,數道指意釋出,分別射向屋內幾根蠟燭,只見燭火快速搖曳幾下,“騰”地一聲齊響,盡數熄滅。
五更,月隱夜墨,姜仲破入微,晉入坐照境,終于開了內視眼,人生首次坐照自觀。
僅此一夜,姜仲連破兩境,此事若經傳開,大陸武道世界必將掀起一番不小的波瀾。
次日,姜仲起身,躍下床先自走了一遍浩然拳,自覺拳勢通暢,暗蘊風雷,身形挪移間又似燕飛雕振,勢如凌雲,說不出的輕飄自然。
姜仲走出小屋,看到李若愚正在院中方桌上擺碗置筷,準備早飯,姜仲招呼道︰“若愚兄早。”
李若愚回頭對姜仲微笑點頭,道︰“看到仲王子殿下神采奕奕,就不必再問昨夜是否睡得習慣了。”
姜仲笑道︰“重在安全。”說著進了院子幫忙,不一會方大家出來,看著眼前畫面,稍詫異了一下,沒想到這位仲王子竟能在一夜之間將昨晚那般重大之事擱置一旁,此時還能若無其事地幫若愚擺放早飯,且神態舉止間毫無破綻,甚至比之昨晚,姜仲此刻的一舉一動更是莫名地多了一種細致入微、清醒疏朗的氣質。
方詡大家剎那間想起諸葛星辰的某些話,微微皺了皺眉,及時擺脫了往那個虛無縹緲的預言上的聯想。
當一個人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漸漸能窺得天機聖道的一鱗半爪時,他最願意相信的人永遠是他自己。
“老師早。”
“方大家早。”
看到方詡微笑走過來,兩個小輩主動招呼問好,方詡頷首致意,走到桌前坐下,這時忽而听到“叮鈴鈴鈴”一串脆響從屋內傳來,方詡道︰“竹林外有客人來了,若愚,你去接一下吧。”
李若愚應是出院。
方詡問姜仲︰“仲王子……”
姜仲道︰“方大家還是叫我人中吧。”
方詡點頭,道︰“總是會忘,又怕忘。人中……”方詡特地加了重音以示強調︰“人中你可知外面來的是誰?”
“梁國的同僚和朋友。”
方詡點頭,笑道︰“因為要招待你這位客人,從今日起,溫故石廬要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接納其他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