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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顛覆性的一夜很漫長，也很短暫，當最黑暗的時間過去，天地交接處泛起一絲魚肚白的時候，吳晨的書房門終于打開。
除了甦靜，所有人都沒睡，都熬著一雙通紅的眼楮，還沉浸在巨大的亢奮之中，此時見到吳晨出來，幾人手中的動作一頓，吳援朝嘴巴一張，話來到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去。
人還是那麼一個人，神態、表情都沒什麼變化，但在兩人眼中卻處處都不一樣了，清晨的光線透過窗紗灑了進來，吳晨從中走過，有一瞬間的，即使是劉文娟和吳援朝都感到一股顫栗。
神 ！
自己的兒子！
兩者重合，帶來的滋味無比復雜，無法用語言來準確形容。
折騰了一晚上的甦靜還沒醒，至于早餐，劉文娟早忘到幾角旮旯里了，自然沒有準備，這一晚上他們兩人的手機一直處于通話狀態，最後實在燙手，才改為家里的座機。
一位職業套裙的漂亮女人帶著得體的微笑，帶著一眾托著餐盤的女孩魚貫而入，吳晨的眉頭一皺，輕輕的呵斥一聲︰“出去！”
小晏走進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一眾花容失色的美麗少女惶恐退去，他同樣眉頭一皺，心里暗自咒罵，臉上卻沒有任何異常的守在門庭外。
餐廳里，劉文娟手腳麻利的給吳晨下了一碗面條，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臉色，“是該給他們立點規矩，哪能招呼都不打就進來，當這里是什麼地方？”
吳晨笑了笑算是回應，劉文娟從這笑容中得到了莫大的支持和鼓勵，她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吳援朝在身後扯了一下。
吳晨一邊吃面，一邊尋思著信仰的滋生和躲在陰影里的海德拉，還有不眠者們的歸宿之地！
現實的規則不同，當然不可能出現亡靈位面。而利用現有的蟲洞做為入口，吸納所有的不眠者進入尼亞倒是可行，但吳晨卻不準備這麼做！
他需要生者和亡者同處在一塊大地上，他需要將敬畏深深銘刻在所有生靈的靈魂深處，這並不是他要刻意追求這種高高在上和凜然不可侵犯。而是這種超然和威嚴對他的計劃和新體系不可或缺！
看看昨晚系統被觸發的次數就知道了，人心一旦沒了敬畏，即使是他這個造物主、系統主神又如何？還不是成了人們口中任意評論和詆毀的對象？
況且，現在的系統規則還遠遠沒到成熟的時候，將所有的不眠者送入尼亞還力有未逮！
那就只能在地球劃下專門的地域，用于安置不眠者。
問題是，70多億人口擠在這麼一個狹小的星球上，那里還有什麼無主之地劃出來專用于不眠者的歸宿？而且一塊、兩塊還不行，五大洲七大洋，總不能讓不眠者穿越大半個地球。那得多大的地盤，那得多麼龐大的引力，那的持續維持多濃郁的暗屬性的魔力？
所以，不眠者的歸宿只能像現在的蟲洞一樣，按地域和人口分布……
不過……
吳晨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經過昨晚的沖擊，人們的接受能力恐怕已經到了臨界點，不適合再鬧騰了，也不適合大動干戈的去搜捕海德拉和根除信仰。路要一步步走，改造要一點點來，步子邁的太大就有崩盤的危險。
“進來吧！”吳晨放下筷子。
小晏最後整了整衣領，走了進去。
經過昨天的一晚。所有事都不一樣了，所有的人的態度也都不一樣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並不是一句空話，而是現實，吳晨沒有試圖去挽留或者強行改變，他很自然的適應了這一切。
“讓外面和周圍的人全部撤走！”吳晨首先吩咐。
“是！”小晏立刻應承。
“外面的局勢怎麼樣？”
小晏遲疑了一下。“不太好，不過還在控制之中……只是昨晚在大馬士革的……”
“這是真相公布之後的應有之義，你們應該提前想到！”吳晨並沒有試圖去解釋，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餐廳相連的落地窗前，看到庭院外的大量的人手真正無聲無息的撤離。
小晏在吳晨身後苦笑了一下，勸說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意識網呢？”吳晨問。
“各國已經開始做工作了，第一步……第一步就是動員滯留在尼亞的人員，軍人可能容易接受一些，就是平民有些麻煩……不過，困難可以克服！”
吳晨點了點頭，第一次露出一絲微笑，“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小晏極快的抬頭看了眼吳晨的臉色，“外面有一位羅伯特先生等待您的接見，他來自美國，上次國務卿先生……”
“不用了……”吳晨回過身，“讓他有事再來！”
小晏張了張嘴，來自前想好的事項、說辭全都無法在這個時候流暢的表達出來，眼看吳晨就要離開……
“陛下……除了大馬士革，昨晚在全世界的範圍內發生了一些嚴重的群體傷害事件……”
“我說過，那是應有之義，從今後起，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承擔後果！”吳晨皺著眉頭，盯著小晏的眼楮，“沒有人能夠例外，你們現在需要做的不是在我這里費功夫，而是想辦法，讓那些個狂妄、愚昧的家伙知道什麼是敬畏和謙卑！”
小晏汗如雨下。
這就是“現世的神 ”這五個字所包含之重，小晏終于明白，以前的那種相處方式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而他包括他身後的那些人，根本沒有體會到這巨大的不同，所以才有今天的少女和早餐，才有滿庭院的“服務人員”，才有現在、以後等一系列的安排和布置，現在這些都要推翻了，刻不容緩！
“等等……”
小晏馬上回身，恭敬的低頭彎腰等待。
“想必現在的靈異事件已經是層出不窮了吧？”
小晏心中一緊，苦笑道︰“是，我們已經是焦頭爛額……”
吳晨︰“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當然這是一個提議，選擇權在你們！”
“您的意思是……”
“劃出一塊地域來，專用于安置這些不能安眠的亡者！”
小晏一听就全身一震，一句話就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十八層地獄？”
吳晨微微一笑，“十八層地獄？這個建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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