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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對著宮牆實在憋悶，還是外面看著令人心曠神怡啊。
www.kmwx.net”鄭德坐在臨街的一座叫“浩然居”的茶樓之上。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卻是感覺無比的舒暢。就像一個在監獄呆久了的人，出了後覺得什麼都新鮮。
坐在一旁的劉瑾卻覺得自己的主子實在無趣，不就是些普通百姓嗎，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嘴上卻說，“萬歲爺說的是，若不是有先皇和陛下這等明君，京師又怎可出現這般盛世繁華的景象。”
“少拍馬屁。”鄭德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轉瞬間卻又笑道，“還有記得叫我少爺，若是記不住，否則以後朕就不帶你出來。”
若不是王岳不願意跟著出宮，還一直苦勸，令人煩的不行。鄭德也不會帶劉瑾出來，畢竟身為少爺總要有一兩個跟班。不過劉瑾也的確不錯，替他找了這麼一家不錯的茶樓，也不枉帶他出來。
“少爺，小的知錯了。”劉瑾弓著身子賠笑一聲。
鄭德也懶得理會他，而是看向一旁的牟斌，“牟局長，現在朱暉的大軍到了宣府嗎？”
局長？牟斌听到這個詞總感覺怪怪的，好一會而才反應過來。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是什麼錦衣衛指揮使了，而是大明軍事情報局局長了。這個身份估計還要伴隨他好長一段時間，也只能慢慢適應了。
“回皇……少爺的話，朱暉將軍統帥大軍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
竟然還沒有到宣府，鄭德微微蹙眉。一半的路程，也就是一百五十多里？記得前世的馬拉松好像是四十多公里兩個多小時能跑完全程。可即使不是專業運動員，作為軍隊三天走了一百五十多里，也就是一天五十里，也實在太不像話了。按他們這個速度，哪里是是跑去支援，倒像是出去郊游還差不多。看來不是軍隊實力不夠，就是朱暉這個主將不行。
想到這，鄭德對宣府的安危更加擔心，“宣府的情況怎麼樣了？”
牟斌搖了搖頭，“微臣派出的人還沒有趕到宣府，所以還沒有消息。”看到皇帝一臉擔憂的樣子，又說了一句，“皇上不必擔心，宣府作為九邊重鎮，歷來牆高城厚，糧草軍械充足，從未被攻破。而蒙古人缺少巨大的攻城器械，又皆是騎兵，不善攻城。即使只有兩萬多人，若是堅守十天半個月，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鄭德也不知牟斌是不是安慰之言，不過眼下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期盼朱暉能夠率領大軍盡早趕。
“少爺你看，李閣老來了。”劉瑾突然在旁邊說了一句。
李閣老？哪個李閣老？鄭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順著劉瑾手指的方向，才發現原來是內閣大學士李東陽竟然進入了浩然居。
劉瑾小心翼翼說了一句，“少爺，我們要不要躲起來。”
“躲起來？”鄭德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來了就來了，我們為何要躲起來？”
，劉瑾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只好又說了一句，“皇上，我們是私自出宮，若是被朝臣們知道了，恐怕會惹來他們的不滿與非議。”
“他們不滿什麼，去哪是我自己的自由，礙著他們什麼事了？”鄭德從來不喜歡受到別人要挾，毫不在乎的說了一句，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眼看李東陽馬上就要上來了，急的劉瑾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差點忍不住就要跪下來了，還好他立馬反應過來這是在宮外。只好繼續苦苦哀求著鄭德，“萬歲爺，若是被他們知道是奴婢帶你出宮的。恐怕他們又會說你寵信奸佞，敗壞朝綱了。奴婢倒是不在乎什麼名聲，可皇上乃大明天子，怎可受他人誹謗？”
“嘴巴長在他們身上，這麼說我有什麼辦法？”鄭德淡淡說了一句，名聲這東西他並不太在乎。至于朝臣們的反應，並不在鄭德的考慮範圍內。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方正身上也不會掉一塊肉。
劉瑾聞言郁悶的直欲吐血，感情自己這番話還是白說了。一旁的牟斌忍不住說了一句，“皇上，劉公公說的對。俗話說人言可畏，還是躲一下為好。”
“不必了，他已經上來了。”由于三人坐在二樓的大堂內，所以鄭德一眼看到了走上來的李東陽。
李東陽身穿青布直身的寬大長衣，頭上戴四方平定巾，一副普通讀書人樣式的裝扮，身旁則跟著一名小斯。他來浩然居是受邀來會友的，所以也沒有穿什麼官袍，換了一身普通的裝扮，一般人自然也就認不出他的身份。沒想到剛走到二樓，就有人看向自己。
難道被人認出來了？李東陽微微蹙眉，也難怪他會這樣想，畢竟身為內閣三閣老之一，位高權重自然辨識度極高，被人認出來也並不奇怪。抬眼望去，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皇上！
看著那個似笑非笑望過來的十幾歲少年，不是當今聖上又是誰。不過皇上不再皇宮里好好呆著，跑出來干嘛？
來不及多想，李東陽趕緊上前幾步，正欲行禮。鄭德卻站了起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低聲道，“閣老，請坐。”
“皇上怎麼出宮了?”被鄭德這麼一說，倒也反應過來這是宮外，也不再拘泥于禮數，直接詢問了一句。
“朕出來體察民情，看看我大明京師到底有多繁華。”鄭德笑著道，指了一旁的座位，“閣老不必站著，快坐。”
“陛下怎可隨意出宮。若是有個好歹，怎麼對得起我大明千萬百姓以及兩宮太後，皇上還是回宮去吧。”李東陽倒是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倒是讓鄭德頗有好感。他最為討厭的就是像劉健、謝遷之類的迂腐之人。
“你要讓朕像只籠中鳥一樣整天待在宮里，受你們擺布嗎？”鄭德不滿的說了一句。
李東陽聞言一驚，趕緊道，“皇上言重了，陛下身為大明天子，萬萬人之上，又怎會受他人擺布。”
鄭德淡淡看了他一眼，“朕雖然貴為大明天子，擁有整個天下。卻整天困于方寸之地，坐井觀天。連出宮一趟都要受到你們的非議指責，連人身自由都沒有，又何談萬萬人之上？”
李東陽搖了搖頭，“臣等也是為陛下安全著想，畢竟宮外不比宮里頭，有禁衛親軍守護。”
“若是真的為朕的安全著想，就好好替朕把天下治理好吧。”鄭德輕抿了一口茶，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流，“若是四海升平、海晏清河，朕又會有什麼危險呢？”
看著鄭德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李東陽無奈的苦笑一聲，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勸說。
看著李東陽這副表情，鄭德也不忍心再行欺騙，直接說開了，“閣老也不必過于擔心，朕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別看朕身邊只有牟斌一人，可這閣樓內外卻埋伏了不下二十來人。若有什麼意外，完全可以應付過來。”
李東陽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皇帝一眼，沒想到鄭德還帶了侍衛，他還以為只有他們三人呢。稍稍放心了一些，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還望陛下以後切莫要私自出宮。”
鄭德懶得和他再做爭辯，直接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今天我難得出來一趟，卻沒想到這麼巧合閣老邂逅了，卻不知閣老來此作甚？”
李東陽道，“微臣是來會友的，有七個文壇眾中人以詩會友，興趣相投，欲結成詩社，所以特請老夫來做個見證。”
鄭德聞言心中一動，“他們可曾做官？”
“皆已考取進士。”李東陽看向鄭德，難道皇帝想從中發掘些人才嗎？
鄭德還真有這個意思，不過不是靠他那雙普通的眼楮，否則還真就什麼也發現不了。畢竟他可沒有“慧眼識英才”這項主動技能，只能靠那個被動的金手指搜索系統了。
“都有哪些人？”鄭德頗感好奇。
李東陽一一介紹道，“這七人分別是戶部郎中李夢陽，弘治六年進士，也是此次結社的發起人。為了剛勁正直，嫉惡如仇，以至屢次入獄。康海，翰林院修撰，弘治十五年壬戌科狀元，在殿試對策中，仗義執言，力陳改善吏制，裁汰庸官，重用才智之士，興利除弊，可謂大才也。其他之人還有吏部郎中王九思、中書舍人何景明，大理左寺副徐禎卿以及兵科給事中邊貢、王廷相等七人。”
看到李東陽著重介紹了李夢陽和康海兩人，對于其他五人皆是一筆帶過，顯然在他眼中也只有這兩人值得推薦了，就不知這兩人能力如何？若不是此處不方便，鄭德真想拿出搜索系統將所有人名搜索一番，看看能力如何。
“不知閣老能否帶朕進去見識一番？”鄭德看向李東陽。
“這……”李東陽略顯遲疑的看著他。
鄭德瞬間明白過來李東陽擔憂什麼，趕緊起身拱手一禮，“後進末學鄭德見過先生。”
“皇上使不得，臣怎敢擔此大禮。”李東陽趕緊起身扶起鄭德，“也罷，既然皇上執意如此，老臣便帶陛下進去。不過這七人皆是我大明棟梁之才，對當前朝政也是針砭時弊。若有不當之言，還望陛下能夠寬恕他們。”
“學生知曉了，先生請。”鄭德卻是一副立刻進入角色的樣子，拱手對李東陽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看來皇上是玩興大發。”李東陽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還是當任不讓的朝三樓而去，鄭德則緊隨其後，並對牟斌吩咐了一句，“你們兩守在二樓，千萬不要讓人進入三樓。”
“臣領旨”兩人齊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