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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但是，以太皇太後對于大宋的影響力而言，她的話，陛下終究是要听上一些的，更何況，陛下扔下滿朝文武在朝堂之上不聞不問，這事辦得也實在是讓人覺得不是個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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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怎麼來了？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上朝嗎？”這才剛剛起床沒有多久，洗漱之後正在用著精致而又清淡早餐的高滔滔有些愕然地看著那跨步進入到了春秋宮的天子趙煦。
她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這位天子此刻的心情想必很不好，甚至可以用怒火沖天方能形容，過去，哪怕是官家有再大的煩惱，也絕對不會表現得如此之明顯。
“孫兒參見皇祖母，孫兒這里接到了陝西路經略安撫使甦學士以及鹽、宥、洪經略安撫使王洋的聯名奏折，還請皇祖母您看看吧……”朝著太皇太後高滔滔一禮之後，趙煦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將那份他緊緊地捏在手中的奏折小心的放在了高滔滔跟前的案幾上。
“陝西路那邊出問題了？！”高滔滔的嗓音也不由自主地高了幾度，正要將那份奏折拿起來的手微微一顫，最後，輕輕地壓在了奏折的封皮之上。“還是那三州之地出了問題。”
“皇祖母，您想差了，不是陝西路和三州之地出事，而是事關那些在我大宋重取鹽州之後，所抓捕到的走私鹽商七百八十三人審訊得到的結果，您，自己看看吧……”趙煦趕緊搖了搖頭，說明了情況。
“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簡直，簡直就是一幫無信無義，不忠不孝的混帳……”高滔滔打開了那份厚實的奏折，看到了甦東坡那熟悉的筆跡，看清了奏折內那觸目驚心的內容之後，便是老持沉重如她，也忍不住勃然色變，厲喝出聲來。
听到了高滔滔對于那些家伙的評語，趙煦的火氣似乎得到了分擔，反而平靜了些。“皇祖母還請息怒，您的身體要緊，切莫氣壞了身子才是。”
“他們，真的太過份了，哀家怎麼也沒有想到，朝庭對待他們如此優厚，他們居然還能夠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薄情寡義。”高滔滔余怒未消地又罵了兩句，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是啊，孫兒也沒有想到，他們不僅僅只是在走私鹽鐵這些物資，居然還有人售賣我大宋的軍國機要……孫兒，您說孫兒能不發火嗎？”趙煦吐了一口濁氣，顯得那樣的蕭瑟與無奈。
就在祖孫二人對于那些走私商人背後的勢力可勁吐槽的當口，一名小宦官探頭探腦地出現在了宮門口，高滔滔召其入內。“怎麼回事？”
“娘娘，劉相讓奴婢前來相詢，為何，為何官家會置滿朝文武于朝堂……”小宦官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那位余怒未消的皇帝陛下，小心翼翼地答道。
“哀家知道了，你且退下，一會陛下就會回去，你且讓他們老老實實等著。”高滔滔自然沒有遷怒這位小宦官的意思，簡單的吩咐了兩句之後，由著這位小宦官如釋重負的離開。
“陛下，不論你想要怎麼做，便去做吧，你才是我大宋的天子，有時候，雖然不能太由著自己的性子，但是，有時間，也該讓天下人知曉天子的權威，不僅僅只是威脅。”高滔滔陰沉著臉，輕輕地握了握少年天子趙煦的手，沉聲言道。
“皇祖母……”趙煦不禁愕然，原本他的意識里邊認為，皇祖母哪怕是有再多的憤怒和憋屈，想必也會為了朝堂的穩定，而隱忍，最多也就是殺雞敬猴罷了。
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發了狠的皇祖母的意思，甚至比自己還要激進。按照趙煦自己的想法，最多也就是拿出其中近三分之一來殺雞敬猴，然後其余人等或降職，或訓斥，或罰俸，好好敲打敲打也就是了。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麼，或許，我大宋已經升平得太久了，自仁宗皇帝以來，我大宋，就再無銳意進取之志。而這些年以來，哀家也著實是太過縱容他們了，以至于，讓他們以為，背信忘義，不忠不孝都為常事。”
“再這麼下去，怕是他們的心里邊，便是連君臣之道，都要忘記得一干二淨了。”高滔滔吸了一口氣，不無感慨地道。
趙煦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孫兒謹遵皇祖母之命。”然後，趙煦這才快步而去，高滔滔則疲憊地嘆息了一聲，靠在了榻上，半點食欲也無。
“娘娘，您這麼勸陛下，會不會……”
“會什麼？會死很多人嗎？”高滔滔挑了挑那有些花白的眉頭道。“別忘記了，官家最崇拜的，便是他的父親，而他父親就不是一個濫殺的皇帝。他也不會。”
“至于我讓他放手去干，其實，遠遠比哀家攔著他會更有效果，如此一來，他才會自己去權衡，去考慮，怎麼將此事處置得更完美，怎麼才能夠既穩定朝局，又能威服天下……”
“重要的是，官家的志向當可與我大宋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比肩，自是需要有一個立威立信的好機會，而現如今，就正是這個好機會。”
徐得功听得此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涼氣。大宋的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意識可就很明顯了，當時的這二位天子，可是銳意進取，立志要將幽燕十六州奪回，以復漢唐故土。
雖然他們都失敗了，可是那個時候的大宋，堪堪建國，雖然兵強，但是國力其實並不強盛。
但是現如今的大宋，單單以國力和富庶論，就算是三個大遼國擺一塊，也只能跟在屁股後邊吃灰的。
在這樣的時候，若是趙煦真的有這樣的志向，再加上……王巫山這位才干不亞于蕭何，智計眼光不亞于張良的國之柱石，怕是說不定真的有能夠盡復光唐舊土的可能性。
為啥？很簡單，只要看一看現在已經快要從一條凶狠的惡狼，半年不到的功夫，就已經被揍成了喪家之犬模樣的西夏，就能夠看到這位王某人的能力，還有如此大宋軍隊的銳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