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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神情淡漠，看著顧羽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只螻蟻，同時，他的眸光之中更有一種顧羽無法理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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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叔為什麼攔不住他？
當然是，他知曉面前這個如今的螻蟻，將來會有多麼強大。
前世的自己，一念之差放過了他，之後被死狗一般的碾死，此刻，他當然不會再犯下這個錯誤！
看到些許未來的，不止是姜立，還有他！
雖然，他不認為一個凡人界的螻蟻在未來可以那般強大，但這並不妨礙，他此時出手碾死他！
“又是一個神？”
蹲坐在顧羽肩膀之上的小金猴頓時色變，感受到了無比濃郁的殺機。
“我還是躲著點！”
小金猴身子一動，跳上了萬里高空，俯瞰下方，心中嘀咕不已︰
“這傻缺，莫非想殺顧羽？”
他有些詫異，這世間哪里有人能殺顧羽，何況還是這凡人界。
是以，他也沒有插手的意思，那位存在可能護著自己兒子，自己要是被碾死了，可就冤枉死了。
小金猴的離去，周顯沒有在意，不過是個小小畜生罷了。
“螻蟻？”
听到周顯無比輕蔑的聲音，顧羽神色微微一冷。
“呵呵！凡人就是凡人，螻蟻便是螻蟻！凡人以為自己比腳下的螻蟻要尊貴，但在我眼里，凡人與螻蟻，並未有什麼分別！”
周顯目光依舊是那麼清冷，顧羽的惱怒他只會覺得可笑。
他來了，未來的一切便不會發生了。
螻蟻就是螻蟻，孱弱的還不如一只雞崽。
“周顯！你想干什麼？！”
姜立神色冷了下來，連表哥也不叫了。
她不知道瀾叔為什麼沒有攔下他，還比她看到的早了那麼多年下界，但她卻知道，麻煩大了。
除了瀾叔，她也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攔這個表哥。
“表妹，你以為瀾叔會在意區區一個凡人螻蟻嗎？”
看到姜立如此維護顧羽，周顯心中怒意一閃，淡淡道︰“姨父命我帶你回去，若有阻攔，格殺勿論！”
他的殺意堅決，縱使姜立維護，他也要殺！
呼~
周顯探手一揮，一道青瓜籠罩了姜立，道︰“姨父震怒，瀾叔雖然地位極高，卻也無法抵擋！姨父有命，你若不回去，此界之中的無數凡人螻蟻都要死！”
他知曉，姜立與其他神界眾人不一樣，心地善良，就是對一眾凡人也心懷善念，故而以此警告她。
“父親.......”
姜立攥著手掌。
她知曉，區區一處凡人世界對于自己父親來說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如果她不回去，此處凡人世界根本沒有能阻攔周顯之人。
一時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雖然知曉一些零碎的未來，但是短短時間，她也無法擁有抵抗她父親的力量。
頓時，她有些後悔自己一時忍不住心頭的悸動來見顧羽。
“你想干什麼！”
看著被青光籠罩之中的姜立，顧羽神色冰冷，一步踏前，攔在了姜立身前。
“不要！”
姜立驚呼一聲，立馬看向周顯︰“你不要動手，我會回去！”
“呵呵。”
看著擋在身前的顧羽，周顯笑了，無比冷漠的笑了︰
“螻蟻也敢觸犯神人的威嚴？”
他的眸光微微一閃爍，殺意迸射而出。
“不好！”
顧羽神色大變，星辰變運轉開來，體內爆發出無比璀璨的星光，想要護持這座城池。
但是，相差太大。
周顯的眸光只是微微一亮，那瞬間的光華超過了太陽！
僅僅是一瞬間，沒有聲音，沒有慘叫，猶如鏡片碎裂一樣，桂水城所在的整個空間碎裂了。
房屋，街道，來往的行人，豢養的家禽鳥獸，乃至于無所不在的光線……都在這一刻全都破碎開來。
僅僅一瞬間罷了，所有的一切都幾乎不存在了！
“噗！”
顧羽大口咳血，周身橫七豎八的浮現一道道傷痕，強橫堪比神獸的身軀都受到了重傷。
若非是流星淚之中的神王精華散逸護體，此時的他都要氣化消失！
而他的極力掙扎，也僅僅護住了身後短短的一條街道，寥寥百余人，而其他數以十萬計的生靈，已然全都消失在破碎的虛空之中！
一念間，破碎了無盡虛空，屠殺了十萬生靈！
這是遠遠超過大乘期的威能！
“天啊！發生了什麼！”
“啊！魔鬼，魔鬼！”
“不！爺爺，爺爺！啊，不要啊！”
顧羽身後一片慘嚎之音。
在顧羽護持之下僥幸躲過這一道眸光的幸存之人，全都嚇傻了，發出驚恐欲絕的慘叫之音。
“周顯！”
姜立極力掙扎著，呼喊著︰“你，你竟然殺了這麼多人！”
她的心中無比的悔恨。
她所看到的未來之中，並未真正看到周顯造下的殺孽，哪里知曉，周顯一念就屠殺了十萬生靈。
頓時，她的面色慘白，無比後悔自己按耐不住下界見顧羽的念頭，讓無數無辜的生靈慘死。
“周顯，你殺戮如此之多的生靈！蒼天都不會放過你！”
顧羽大口咳血，眸子一片猩紅，殺意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修行二十年，一路上雖然也有諸多敵人，卻還是頭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強烈的殺意。
同時，深深的無力浮現在他的心頭。
若是有足夠的力量，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蒼天？”
周顯淡漠的看了一眼顧羽，更不在意姜立幾乎泣血的喊叫之聲。
比起自己，表妹又算的了什麼？
一個未來可能殺死自己的存在，他怎麼可能放過他。
“天有天道，殺戮從來不是罪，弱小才是最大的原罪！”
周顯負手而立，神情冷漠如神，睥睨顧羽，淡淡道︰
“我比你，更懂天！”
“周顯！你若殺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姜立看著四周破碎的虛空，死去的無數生靈，發出從未有過的誓言。
“表妹，你還太小了。待你活過億萬年之後，你就會明白，這點殺戮又算的了什麼？對這些螻蟻來說，活上百年與一天，又有什麼分別？”
周顯看也沒看姜立，看著顧羽猩紅的眸光，一指點落，就要將其擊殺！
以他之實力，莫說是這凡人界，便是仙魔妖界，又有幾人可以阻他？
“周顯！”
顧羽嘴角溢血，殺意無比沸騰，死死盯著周顯，要將他銘刻在內心深處。
轟隆！
一指點落，無可形象的力量瞬間充斥了天地，萬里之內的空間瞬間破碎。
顧羽那堪比神獸的肉身好似一張薄紙般被撕裂開來。
無法抵擋！
無法抵抗！
僅僅一指而已，其上蘊含的力量就超越了顧羽此時萬萬倍，讓他根本抵抗不了！
“你這傻瓜，趕緊叫你爹啊！”
萬里高空之上，小金猴急的上躥下跳，忍不住大叫起來。
“父王.......”
顧羽神意歸于冥冥，無論是姜立姜立無比痛苦的呼喊還是天穹之上跳腳的小金猴的聲音，他都沒有听到。
在這恍恍惚惚之間，他感覺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雲霧山巔。
他看到自己于山巔之上父王盤膝而坐，淡淡開口︰
“太初有神，其名為傷，傷與道同.........”
“太初有神，其名為傷，傷與道同.........”
顧羽福至心靈，不由自主的念誦了出來︰
“太初有神，其名為傷......”
嗡~~~
一縷紫意在顧羽的眉心升騰而起，瞬間充斥了天地四極，凝滯了萬古時空一般！
道音隆隆，覆壓天地。
“這是.......”
周顯神色微變，這一指再也點不下去，只覺四周的無盡空間都好似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強橫之力鎮壓了。
下一個瞬間，在周顯不可思議的注視之下，道音覆蓋之地，入目之所及，之前破碎在虛空亂流之中的一切，都好似發生了逆流。
破碎了房屋，街道，人群，鳥獸，乃至于靈氣，光線，時空，都在這一刻都開始了逆流。
僅僅是一個瞬間而已。
曾經破碎的便回轉過來，入目之所及，一切全都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死去的十萬生靈瞬間歸位，破碎的城池再度恢復完好！
之前的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一般！
呼~
顧羽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周身猙獰的傷口瞬間消失，滴落的血液都逆流而回，瞬間恢復了巔峰狀態。
但之前發生的一切，他一生都不會忘卻。
“什麼？這怎麼可能！”
凝滯在虛空之中，只剩下思維可以轉動的周顯，無比之驚駭，看著這一切，心中無比之震怖。
這凡人界，竟然有這樣的強者嗎？
“弱小不是原罪，屠戮弱小才是！”
顧羽站在恢復完好的街道之上，手掌按著胸口，看著神色僵硬的周顯，平靜開口︰
“蒼天不殺你，我來殺你！”
“你.......”
周顯的瞳孔頓時收縮。
“你敢殺我？”
突然，周顯發現空間不在凝滯，頓時松了一口氣。
踏踏~~~
紫意氤氳之中，顧羽踏步而行，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他的心中升起。
早就烙印在他心中的太初金章精義緩緩流動著，強橫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
一時間，顧羽只覺得自己可以一拳打碎天空！
然後，他就打出了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