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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謹嬪雖有了皇子，但她絕對不敢冒犯靜妃，她的人生也一直在被靜妃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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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幾月，幾日？”林媛不想放過謹嬪。
&nb謹嬪咬唇︰“二月，十六日。”
&nb“很好。”林媛笑了︰“姐姐請回吧，稍後我會送一箱子蜀錦去你宮里，給五皇子做衣裳。”
&nb“那真是多謝貴嬪娘娘了……”謹嬪面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她抱著五皇子，踉踉蹌蹌朝外走。
&nb送走了謹嬪，林媛這才看向立在屋子里的華氏。這個少女面容美艷，眼楮里清冽如水。
&nb林媛噗嗤笑了︰“你竟然不害怕。”
&nb方才與謹嬪說的那些話，透露出去對林媛來說就是禍害。且涉及到靜妃的秘密。
&nb這華氏真是相當膽大呢。
&nb華氏隨意攏了攏發髻︰“嬪妾怕什麼？嬪妾心里高興呢。娘娘這是栽培嬪妾，嬪妾明白的。”
&nb“你能明白，這很好。”林媛面露滿意之色，恩，她當初果然沒有看走眼，這是個與葉氏一樣好用的人。而更讓她驚喜的是，華氏這個性對了自己胃口，和華氏相處，比和葉氏更爽快，心里也愉悅不是。
&nb她選在華氏的宮室與謹嬪攤牌，就是為了把華氏扯進來，且她身邊只有一個心腹宮人服侍，旁的嬪妃也不會來拜訪她，是難得的靜謐地方。
&nb她和華承衣相識也不過十天，但她很快就決定相信這個女子。雖然這是個很危險的決定。
&nb林媛很清楚，華氏這樣的人，如今听自己驅使都只是暫時的。等她站穩腳跟，第一個踢開的恐怕就是自己。她非池中物，一個在滅門血案中存活的人，天知道她的內心有什麼樣的力量？用得好了，是天大的助力。用得不好，那就是天大的災禍。
&nb“不過，華妹妹，你真以為那天是靜妃要殺你？”林媛笑問。
&nb“不是她，但娘娘希望我認為是她，我就這樣認為了。”華氏沒有猶豫。
&nb林媛更加滿意了，恩，多麼優秀的下屬啊！聰明能干，而且很听話。
&nb自然，這個听話是建立在利用和算計之上的，不過那又怎樣，她就是要讓華氏明白，她永遠都要被自己壓制，所以最好安分守己。
&nb“承衣，明日你就搬去麟趾宮居住吧。”林媛淡淡吩咐︰“這雍和宮距離建章宮太遠了點，麟趾宮里又有許多華美的寢殿，你一定會喜歡。”
&nb是搬偏殿不是搬主殿，這麼點小事，以林媛的身份與皇帝說一句就成了。
&nb華氏面上並無喜色，定神問道︰“娘娘要我去麟趾宮做什麼呢。”
&nb和聰明人說話真省事。若是蠢的，就要謝恩道謝娘娘提攜賞賜了麟趾宮來住。
&nb林媛撫了撫臉頰，思量片刻道︰“此事不急，眼下我也沒有心思辦。你先過去住著，到了時機，我再同你說。”
&nb“不過，娘娘不怕謹嬪那邊起疑心麼。”林媛在慎刑司保下華氏性命，宮中人盡皆知，華氏又在明面上依附了林媛。
&nb謹嬪就是居在麟趾宮偏殿里的，貴妃離宮後她一直沒搬，現在還帶著五皇子住。
&nb林媛淺笑︰“只要她不把消息透給靜妃，一切都不會有事。”
&nb“可是她忠于靜妃……”華氏說著就咬了舌頭，訕訕垂下臉。
&nb是她腦子慢了。謹嬪在林媛手上的把柄非同尋常，那是足以讓靜妃不再信任她的。林媛今日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敢給靜妃透露。
&nb林媛和華氏坐下閑聊了一會兒，還沒準備用膳，那邊就有御前宮人傳話要華承衣準備著。
&nb華氏急急地開始梳妝，林媛道︰“過幾日把謹嬪贈與你的藍寶打磨了，做成墜子戴著吧。那個顏色很襯你。”
&nb“娘娘？”華氏略略訝異。
&nb“謹嬪今日來是有所圖的，你戴著，也讓靜妃相信，謹嬪沒把事兒辦砸。”謹嬪就是靜妃身上的一根線，在沒扯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這根線必須牢固。
&nb華氏連忙點頭︰“娘娘深思熟慮。”
&nb“對了。”林媛忽然又想起一事︰“你閨名是什麼？你剛受封，一直都沒有在宮冊上報這個，宮婢得封的小主又不似選秀有宗譜。”
&nb華氏听了面色有些尷尬︰“嬪妾……在梨園做活時候，姑姑給取了婉娘。嬪妾的本名是華世英。”
&nb“世英……”林媛皺起眉頭︰“不妥，改了。”
&nb“娘娘！”華氏驚恐起來︰“名諱受之父母……”
&nb“在宮里，什麼都要學會舍得。”林媛盯著她︰“改了這兩個字，你會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你要知道，皇上雖然喜歡你性子倔強，那也是圖新鮮罷了。過剛易折，你的傲骨太過，就會讓皇上疑心你因家中變故，對皇室心懷憤恨。”
&nb華氏呆滯如同木雕。
&nb“你好好想一想我的話。還有，若是皇上問起你十年前的事，你知道該怎麼回答麼？”
&nb“我……”似乎是一瞬間被戳穿心事，華氏臉上漲紅了︰“我自然會等時機到了，再請求皇上重查當年之事。”
&nb“這只是其一。”林媛慎重道︰“還有，你應該說，你最恨的是當年誣告你父親的臣子。”
&nb當初下旨抄華家的雖是先帝，但那個時候正值眾皇子奪嫡，先帝病危即刻會有新皇登基，身為監國太子的拓跋弘在血腥紛亂中主理了華家的案子。
&nb在那個朝野動蕩的時局里，華家被莫名其妙地抄了——很可能是皇帝無心理會，命草草結案。
&nb華承衣很快去了建章宮伴駕，林媛離了她的寢殿，得了消息說禮部侍郎正在靜妃娘娘處回話。
&nb這幾日靜妃和皇帝都忙著長寧的事情——自然，皇帝真正忙的是與西梁王之間的交涉。這親事雖是帝王親口許諾，到底只是筵席上隨口一說，按著禮數，西梁王夫婦要在下定的這一年，行采納問吉的大禮。拓跋弘和靜妃身為長寧的母家，也要周全禮儀。
&nb這還只是下定。等真正大婚，更有得忙。
&nb林媛吩咐了宮人去給靜妃傳話，說自己一會子也過去。她有協理之名，這種麻煩事兒不得不在旁幫襯著。
&nb然而剛回緋煙樓坐了一會兒，就有人稟道麗芳儀那邊又病倒了。
&nb林媛嗤笑︰“怎地又病了呢？難道上一次本妃送過去的蟲草不夠入藥麼？”
&nb來人面上頓時尷尬，吞吐道︰“麗小主是虛火上行，心脈承受不住，這才……”
&nb蟲草是滋補的東西，因著貴重，尋常人用量非常少。人們只知它是救命的良藥，卻不知，若是過量了……
&nb那可不僅僅是上火那麼簡單。
&nb“本妃知道了。”林媛聲色平緩︰“看來，麗芳儀的身子十分不妥啊。讓吳御醫一定要好生調理著才行。”
&nb自己則起身去了合歡殿，不再理會麗芳儀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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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幾日里林媛都幫襯著靜妃操辦下定之事，趙昭儀身為長寧的生母卻是沒有插手，只對外人說要趕緊著教導長寧，免得她年幼不不懂事，在幾月之後的下聘之時砸了場。
&nb靜妃倒也沒有疑心，長寧畢竟只有七歲，到時候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端坐在簾幕後頭“挑喜”，的確有點難為她。其實尋常人家就算訂了娃娃親，也會等到女孩兒十一二歲才下聘，但拓跋弘等不及了，他需要立即做成這門親事，讓西梁王滿意。
&nb除了長寧的熱鬧，宮中倒也一切如舊。那越發得寵的華承衣雖惹得後宮注目，卻也沒有攪起什麼大的波瀾。位分太低了，出身又卑賤，人人只當皇上是圖個新鮮。
&nb而眾妃近日談論的，卻是鐘粹宮里的麗芳儀。
&nb麗芳儀上一遭是因脾胃吐血，後有皇帝命御醫診治著，並沒有大礙。然而這一遭她虛火上行，竟就一病不起了。
&nb麗芳儀病得連床都下不來，時常昏睡不醒。御醫們只說是此前藥里頭的蟲草過量，開了些冰片、蕁麻、白豆蔻來調理，麗芳儀有所好轉，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月下來還是病歪歪的。
&nb皇帝喜愛麗芳儀，下旨徹查為何她之前的藥會用量不當，還處置了一直給她診平安脈的御醫。結果麗芳儀身邊的宮人們招了供，道自家主子因著被慧貴嬪罰俸，心里怨憤，後來吐血之後就借想著病和慧貴嬪賭氣。慧貴嬪下旨讓她隨意取用蟲草，她就將這貴重之物搬了個空，又在藥方里頭加大用量，以解心頭之氣。
&nb皇帝听了這話，卻是再不憐惜何氏了，還斥責她浮躁不懂事，為了一點子小事和慧貴嬪賭氣，最後害了自己。
&nb彼時何九鴦還昏昏沉沉地，連話都听不清，怎能知曉外頭的事兒。如果她能知道，一定會在皇帝面前分辨道自己是听了人唆使，而且此前根本不曉得貴重的補藥過量也會傷身。
&nb當時她還問過吳御醫的，吳御醫說是無礙……可惜這話是沒有機會說給皇帝听了。
&nb林媛早就算到這一茬。等她病愈能理事了，那都是兩三個月之後，皇帝記不記得這檔子事還是兩說。時間長了，再挑起舊事來，林媛早就收干淨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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