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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進院落的國子監位于安康城的最南端,與皇宮在一條線上,身為大梁國的最高學府,亭台樓閣,軒榭廊舫,自然非常的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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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皮仰躺在第一進院落的一棵大槐樹底下曬著太陽,不時的往嘴巴里倒口茶水,他看著站在對面的江仇道,“焦忠做了侍衛統領,你倆雖然關系不壞,可他也一直看不上你,你在那做侍衛,也沒什麼出息的,要不就來廷衛混吧?
  你好歹是個九品,來了我給你個小旗的位置。
  真的,不差錢,比你做侍衛有出息多了。
  你瞧瞧兄弟我,現在這日子,過得是不是跟神仙似得?”
  “扯犢子,老子跟你混就有前途了?”
  江仇心里跟明鏡似得,焦忠確實是看不上他,但是,方皮也未必就能看得上他。
  如今方皮說這些話,更多的是對他炫耀、顯擺。
  自己要是真打算去廷衛,方皮不一定收,到時候肯定找辦法推脫,這個不合適,那個不行,能說一大堆。
  這小王八蛋心眼多著呢。
  要是听他的,被賣了說不定還得幫著數錢。
  想到這里,他覺得自己挺悲哀的。
  這麼多年,除了善因,居然沒有一個真心相幫的朋友。
  “怎麼就沒前途了,”
  方皮嘿嘿笑道,“咱們廷衛巡查緝捕,風光著呢,管他是幾品大員,看到咱都跟老鼠見到貓似得。
  你看那宰相夠厲害吧,遇到潘統領,也是繞道走。”
  江仇冷哼道,“將來王爺登基,我就是天子親軍,能比你差了,老子才不搭理你呢。”
  方皮看了眼江仇臉上猙獰的刀疤,笑著道,“你這尊容想進宮有點難,我覺得不如放棄幻想,省的以後難受。”
  “你他娘的少埋汰老子,”
  江仇沒好氣的丟過去一張紙道,“趕緊把這幾個人找到,老子去殺了領賞,還是老規矩,一人一半。”
  自從王小栓出了安康城去做了馬倌,殺人領賞這種活便只剩下他與方皮在做。
  方皮的情報靈通,他身為九品,功夫高刀法快,就沒有砍不掉的腦袋,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短短這些日子,兩個人都賺了不少錢。
  方皮展開紙,隨意瞅了一眼,然後嘆氣道,“乖乖,這趙三刀這麼值錢啊,三千兩銀子,馬頡這老王八蛋真是拿錢不當錢了。”
  江仇嘿嘿笑道,“懸賞高多好的事,咱倆能多分。”
  方皮嘆氣道,“可惜啊,這人不但是江洋大盜,還是涼州大反賊龔連義安插在安康城的細作,昨夜已經被咱們廷衛的人給抓了,如今正在監牢里,你想拿他的人頭,也倒不是不行,要不你闖一闖天牢試一試?”
  “那你說個屁,”
  江仇白了他一眼道,“那剩下的幾個人呢?”
  方皮道,“剩下的幾個沒問題,最晚後天給你消息。
  哎,別急著走啊,上次的錢還沒給我呢。”
  江仇扔過去一張銀票,見方皮迎著光線在那鑒別真假,便沒好氣的道,“別看了,三和錢莊的銀票,如假包換。”
  方皮笑呵呵的收進懷里,笑著道,“沒別的意思,小心一點,總歸是沒錯的,對不對?”
  “你這王八蛋,現在全鑽錢眼里去了,”
  江仇突然很好奇的道,“這里是國子監,你一天到晚在這呆著干嘛,不去忙正經事?”
  方皮打著哈欠道,“國子監關防歸我管,和王爺停了國子監祿米,並且說國子監是國有資產,要收歸國有,以後作為新式學堂,所有夫子留用。
  結果這里的祭酒大人死活不同意,昨個自尋短見,腦袋磕牌坊上,頭破血流,讓胡神醫給救了回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我啊,得在這守著,別再出什麼意外。”
  江仇滿不在乎的道,“一介酸儒,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方皮嘆口氣道,“你懂什麼,這國子監祭酒陳嚴,乃是和王爺的講讀官,這老爺子要是出事了,王爺臉面也不好看,連帶著我也得跟著吃掛落。”
  江仇一听是和王爺的老師,心下震驚,這要是真死了,必須有交代啊,方皮就算倒大霉了,誰都保不住他。
  “兄弟,你啊,還是自求多福吧,”
  江仇拱拱手道,“我先走了。”
  他生怕被殃及到,忙不迭的轉身就走了。
  方皮等江仇走後,再次癱在椅子上,突然心跳加快,捂著胸口的銀票,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這眼皮子怎麼一個勁跳呢?”
  他很是鬧不明白。
  “阿彌陀佛。”
  方皮听見這聲佛號,渾身打了個激靈,他以為是錯覺,結果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個油光閃亮的腦袋,他嚇得拔腿就跑。
  結果剛跑兩步,就撞到了一個人影身上,跟撞到鐵板似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頭暈眼花。
  他揉著額頭大罵道,“和尚,老子知道你練得金鐘罩鐵布衫,不帶這麼欺侮人的!”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和尚的輕功是出了名的好,自己在他面前逃跑,那不是自不量力嗎?
  結果把自己給撞了個半死。
  “阿彌陀佛,”
  和尚微微一笑,合十道,“善哉,善哉。”
  方皮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看了一眼和尚旁邊的謝小青,笑著道,“謝姑娘,你我真是有緣,我們又見面了。”
  對謝小青,他同樣是不陌生的。
  “誰跟你有緣,”
  謝小青板著臉道,“你這王八蛋,快點還錢,不然今天一定饒不了你。”
  方皮愕然的看向和尚道,“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和尚笑著道,“方皮,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方皮道,“你一個和尚,要錢做什麼,你放心,這筆錢,我肯定會還的,不過是以後,等以後我有了錢,一定還!”
  “不行,”
  和尚很堅決的搖頭道,“好借好還,再借不難。”
  他雖然是個和尚,但是在大廟里是領月錢的。
  之後跟三和大軍一起出動,賑災施粥,也領有補貼。
  當然,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是給人超度。
  帶著幾個小沙彌做法事沒有瞎子算命來錢快,可也不少賺,一場下來也有三五兩銀子。
  他生性淡薄,每日青菜豆腐,也用不了幾個錢,因此賺的銀子大多數都被方皮和余小時、崔根仁等人借了過去。
  “和尚,”
  方皮痛心疾首的道,“你我從小就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不是親兄弟,那也勝似親兄弟,你跟我談錢,你的心不會痛嗎?”
  和尚白了他一眼道,“別廢話,還錢,再磨嘰,我揍你了。”
  謝小青詫異的看了一眼和尚,她很少見到和尚笑,更遑論和尚這種說話的語氣。
  “我可是親人!
  你舍得揍我?”
  方皮把腦袋揍過去,死皮賴臉的道,“你揍啊,揍啊!”
  和尚道,“還錢,我要買宅子。”
  “你真要錢啊?”
  這下子輪到方皮詫異了,“還是買宅子?”
  和尚點點頭道,“不錯。”
  “不回三和了?”
  方皮好奇的問。
  “不回了。”
  和尚搖頭道。
  “也不回松陽?”
  方皮瞪著大眼楮問。
  “還錢。”
  和尚又重復了一句。
  方皮無奈的道,“我倒是想還你錢來著,可我記不得欠你多少了。”
  “總共是二百五十三兩四錢五分三厘,”
  和尚緩緩地道,“如果算上你允諾我的行息,就是三百五十三兩七錢三分五厘。”
  “.......”
  不但方皮被震驚的目瞪口呆,連一旁的謝小青都一臉不敢置信,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和尚嗎?
  和尚傲然道,“方皮,你忘記了,在明月姐姐那里上數學課的時候,我的成績是最好的。”
  “結果,你卻用來對付我,”
  方皮一臉生無可戀的道,“我看錯你了,你太會算計了。”
  和尚道,“給我三百兩吧,少收你點利息。”
  “放心,我不佔你那個便宜,”
  方皮從胸口摸出來一把銀票,仔細點了五張,惡狠狠的塞進和尚的手里,“看清楚了,這是五百兩,剩下的呢,就算弟弟我的心意,不過先說好,買完宅子給我留一間,以後我有時間就住幾天。”
  嘴上是這麼說,其實心里老大不願意同和尚湊在一起。
  和尚既不喝酒,又不吃肉,和他待一起,老沒意思。
  和尚毫不客氣地接過後把銀票遞給謝小青,點頭道,“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
  方皮有氣有力的擺手道,“別指望余小時能還錢,他的錢都讓龐志柔那個婆娘把的死死的,隔三差五的就來找我蹭酒喝。”
  余小時和阿呆這種拖家帶口的,口袋里向來空蕩蕩的,所以現如今,他也很少跟他們在一起吃飯,每次都是自己請客,虧得慌。
  再說,余小時老丈人龐庚是有錢戶,就一個女兒,也輪不到他來貼補。
  和尚合十道,“我知道了。”
  方皮望著兩個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斜著眼楮看著旁邊伸出來的兩個腦袋,沒好氣的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穿著皂衣的單三冠陪笑道,“大人,我就覺得這佛爺跟以前不一樣了。”
  和尚以往功夫不高,但是作為能隨意出入和王府的人,地位不一般,敢稱呼他為和尚,甚至法號的人都不多,不少人都稱他為佛爺。
  另一名小旗周敬業笑著道,“好像是啊,我也覺得不一樣了。”
  方皮道,“哪里不一樣了?”
  單三冠道,“我也說不出來,就是不一樣了。”
  周敬業道,“功夫高了?”
  單三冠一拍大腿道,“是了,佛爺的功夫精進了!
  我硬是沒看出來,這是什麼品級,就是隔著老遠我就感覺不舒服,在里面藏著不敢露頭。”
  周敬業忙不迭的點頭道,“對,對,我也覺著渾身不對勁。”
  方皮沒好氣的道,“我怎麼沒感覺出來?
  他跟我一樣,沒練武的天分,這輩子撐死六品。”
  周敬業小心翼翼的道,“大人,我與老單都是八品了。”
  能把他們這兩個八品嚇得不敢露頭的,那和尚的功夫能簡單了?
  方皮道,“你們確定你們怕的不是那謝小青,那娘們可是個九品。”
  周敬業道,“大人,我們很肯定那就是佛爺身上的氣機,讓我倆覺得渾身不自在。”
  方皮撓頭道,“難道真的是功夫漲了?”
  他猶自不相信,從頭至尾,他就沒什麼感覺,和尚還是那個和尚,除了衣服髒了一些,與以往沒有什麼差別。
  和尚拿了錢後,托郭召在和王府附近買了一進小院子,統共花了二百兩,自此就算在安康城有了落腳處。
  葉秋看著慈眉善目的和尚,不解的道,“我說和尚,你現在是什麼品級,我都沒看懂啊。”
  他有種感覺,真與和尚對上,他沒有贏的希望。
  和尚搖頭道,“我也不知。”
  瞎子道,“想必你這趟川州之行,有什麼造化了,你把手伸出來。”
  和尚依言直接遞過去自己的手腕,瞎子直接搭脈,皺眉道,“脈象渾厚,可不免雜亂了些,閉關去吧。”
  葉秋也好奇的伸手搭脈,結果剛挨上,渾身抽搐,想抽出手也來不及了,和尚見狀,手腕輕輕一送,把他拋到一邊。
  葉秋臉色漲紅,調勻氣息後,半晌才道,“你這吸星**怎麼這麼厲害了?”
  他不但感覺到了他與和尚的差距,還感覺到了他與瞎子的差距,為什麼瞎子手搭上去一點事沒有?
  和尚依然搖頭道,“我真不知道。”
  瞎子擺手道,“不知道就別想了,等總管回來,想必他是略知一二的。
  你眼前要做的,就是在府里好生閉關,我與葉秋為你護關,不會有外物干擾。”
  和尚猶豫了一下道,“如此便多謝了。”
  回家與謝小青交代一番後,便住進了和王府的廂房里,閉門不出。
  門房孫成經常能看到在和王府門口徘徊的謝小青。
  “姑娘,你真不能進去,”
  孫成不敢直視眼前這長的跟仙女似得女子,“你啊,還是能和尚出關吧。”
  對和尚,他真是說不出來的羨慕。
  他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像和尚一樣,找個這麼漂亮的女子做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