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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眾匪接連倒下十幾具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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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個匪徒捂著腿上被貫穿的傷口,不住的慘嚎!
  “別說話,快點往回劃,只要等到咱們的人,就有救了!”張洞山顫抖著說道。
  由于慣性的原因,賊船原本是前進之勢,如今想要往回劃,卻也需要時間,以至于雙方最近的時候相聚不過幾十米。
  前面十幾條船瘋狂逃竄,如同喪家之犬,
  而後方不過五條船,卻士氣大盛。
  優劣立判。
  甚至壓根談不上一觸即潰,因為連接觸都沒有,張洞山眾匪就嚇破了膽。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
  秦壽感覺自己肚子有點餓。
  這尼瑪!
  早飯都不讓好好吃?
  此時賊寇還有人抽冷子向著這邊射過來一箭,這不由讓秦壽有些怒不可遏。
  “兄弟們,趕緊的,干完這一票,咱們吃飯!”秦壽沖著大家呼喊道。
  說完,他轉身從身後拿出一個瓶子出來,里面有半瓶液體晃蕩著,瓶口的位置還塞著布條。
  秦壽拿出火鐮子想打火,可惜連續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不由暗罵︰有時間一定要整個打火機出來,太特麼難受了。
  這時候,邊上一位‘本心’糧店姓韓的伙計,實則是百騎司的兄弟,此時有些看不下去了,遞過來一個用很粗糙的土制紙卷成緊密的紙卷。
  秦壽陡然一愣,不明所以。
  這位見狀不由嘴角抽搐,拿到嘴邊猛然而急促的吹了幾口。
  秦壽這是才看清楚里面竟然有紅色的亮點隱隱燃燒,恍若余火,此刻被接連吹的竟然復燃了,不由暗暗稱奇。
  “公子,這是什麼?”百騎司姓韓的那家伙好奇的問道。
  “燃|燒瓶!”
  他來時擔心出現意外,所以專門用酒精和油裝了一些瓶子,壓在了船艙下面。
  秦壽沒有多解釋,而是直接點燃了瓶口的布條,問百騎司的家伙道︰“兄弟,你能把這東西扔到對面船上嗎?”
  百騎司的姓韓的兄弟不由點頭。
  “扔!”隨著秦壽的一聲喊。
  小韓脫手,直直的落入前方的賊船上。
  “ !”
  一聲碎裂的聲音乍響,隨即一道火光轟然騰起,一個巨大的火球散開,將周圍點燃。
  此刻張洞山等眾賊寇正趴著,心想著既然對方點子硬,自己敵不過,就撤好了。
  反正對方不過幾條船,難道還能留的住自己?
  卻突然听聞身後的船上響起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他不禁猛然往後看,這一看眼楮瞬間睜的老大,滿臉的駭然。
  這是......?
  只見一個透亮的東西落下,砸在船上直接破裂,幾個熟悉的兄弟身上便猛然著起了大火,迸濺到船上各處也著起大火,甚至......那火濺到水上,竟然還能燃燒。
  此時別說賊寇了,便是己方的李恪、程處弼、長孫渙、房遺愛等人也都是一怔,心中震動不已。
  啥玩意......這麼邪門?
  竟然能放火?
  眾人不由震驚!
  而此時的秦壽卻是接連從身後又拿出幾個瓶子,對著他們喊道︰“那個......手上沒弩的,點燃這個瓶子之後,照著剛才的法子扔過去。”
  張洞山等賊寇此時更是嚇得都快尿出來了,剩下的船反而跑的更快了。
  秦壽見狀,不由來氣
  下一刻,他再次鑽進了船艙,從里面拿出來幾個黑乎乎的圓東西。
  “給,小韓,把這個點著然後也扔過去。”
  黑火藥,這東西不算難,硝、木炭、硫磺也相對可以找到,所以他暗戳戳的就搞出來了一些。
  然後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浮現這樣的一幕。
  一個如同球一般的東西從眾人頭上飛過,然後直直的落在賊快的船上。
  圓球落下之後先開始沒有什麼動靜,張洞山疑惑的看了一眼,但隨即臉色劇變。
  只覺得眼前猛然一亮,圓球瞬間爆開。
  轟!
  火光暴起,煙塵撲面,船猛然一顫,隨即船上的人慘叫起來。
  不少賊寇被炸中,倒在地上疼的翻滾,沒有被炸中的,此時也全都傻了一樣。
  腦子嗡嗡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還是死了!
  等煙霧散開,他們看到了恐怖的東西,不少人身上都扎進去了鐵片一樣的東西,離得近的幾個人全身黑乎乎的,如同被燒焦了一般。
  這天雷一般的爆炸,讓賊寇都嚇壞了,
  嚎叫聲,翻滾聲,亂做一團。
  這陣勢雖大。
  其實,秦壽做的這東西,威力根本沒有多大,他只是在黑火藥的外面包裹了一層鐵片、鐵渣子之類的東西。
  最大的作用反而是嚇人。
  轟然一聲,又是火光、又是煙的,再加上鐵片崩飛,劃傷了幾個人,陡然之間人心底的恐懼反而更加害人。
  于是,全場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除了在哀嚎的人,賊寇的那邊的人一個個嚇得肝膽欲裂,腿腳發軟,而張洞山此時更是抱著自己的頭,縮成了一團。
  張之洞已經快絕望了,渾身如墜冰窟。
  我滴娘勒,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什麼情況?
  從他第一天落草當賊開始,他還從沒有經過過這種情況,便是面對數倍于自己的官軍的時候都從沒有這麼恐懼過。
  震驚!
  恐懼!
  絕望!
  各種未知的情緒,一波波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的向他襲來的時候,猶如一根繩索套住了他的脖子,一圈一圈的勒緊。
  此時,他都恍惚了,自己到底是遇到什麼了?
  此時他真的想喊一聲︰“我錯了,放過我行嗎?”
  “我真的後悔搶你們了!”
  但是他不敢抬頭,怕被一箭爆頭,更怕對方知道自己的位置,把那雷火給扔過來燒死自己。
  他嘴里喃喃的說道︰“不,不........”
  自己出門是看了黃歷的,怎麼還遭雷劈了?
  他真的害怕了!
  .....
  而秦壽這一方,此時也安靜的可怕。
  李恪、程處弼、房遺愛都驚呆了,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壽,干咽著唾沫,眼中震撼無比。
  他們全都一臉呆滯地看向秦壽,像一樁樁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連剛剛還在瘋狂射弩箭的幾個人也全都停了下來。
  喉嚨滾都,狠狠的吞咽唾沫。
  臥槽!
  這到底啥情況?
  特麼的,這剛拿出鋼弩,剛才那玩意猛地一下就燃燒起來了,而這又是什麼?
  這麼瘋狂嗎?
  你能幫我們解釋下嗎?
  所有人簡直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腦子一片空白。
  秦壽卻是氣的臉都紫了,怒目圓睜的破口大罵道︰“兄弟們,你們都干嘛呢?傻了?”
  看戲呢?
  咱這是在打仗,在拼命,走點心行不?
  心里不由暗道︰果然是地主家出來的,一個個都傻愣愣的。
  被秦壽這麼一罵,眾人才緩過神來。
  轟!
   !
  反應過來的李恪、程處弼、長孫渙等人繼續。
  此時弩箭和燃燒瓶,還有那黑球,輪番過去,不時的有人被弩箭擊中,要不然就是被燃燒瓶給點著。
  張洞山等人則是更加驚恐的趴在地上,此時已經幾乎崩潰了。
  賊船中,除了有一條船從最先開始可能是為了放哨離得遠,沒有進入戰場之外,其他所有的船此時都變的千瘡百孔。
  很快
  一個船上,亮起了白旗。
  正是張洞山讓人用叉子撐起來一個白旗。
  張洞山等賊寇此時已經被嚇傻了,腦子都是暈的。
  他們想跑,但怎麼跑?
  現在壓根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就算是僥幸能跳入水中,在這深秋的水里根本游不了多遠,一旦被發現也是個死,即使不被發現,凍也得凍死。
  但打又沒法打,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就被人打死了,燒死了,甚至還有那散發火光和煙的東西給炸的肝膽俱裂。
  只能投降!
  張洞山,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你們一個個將武器放下,全都舉起雙手,站起來!”
  “老方,你去繳了他們的械!”
  秦壽則是一屁股坐在船上,擦了一下汗,氣喘吁吁的道︰“尼瑪,累死我了,再晚點都快耗光存貨了。”
  張洞山他們不由苦著臉全都站了起來,看著散發著幽光的黑色鋼弩,頭皮一陣陣發麻。
  李恪、程處弼等一眾人全都眼神異樣的看著秦壽。
  驚呆了!
  太快了!
  太厲害了!
  這就投降了?
  對方可是有著十幾艘船,數倍于自己,人數上自己也不佔優勢,如此差距,自己甚至已經做好準備犧牲一部分人,他知道父皇定然派了人暗中保護的只要保護好秦壽,支撐到父皇的人來就好。
  能夠不被團滅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對面被打崩了。
  投降了!
  對方足足上百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幾乎沒有出手,就被打殘了。
  吳王李恪猶如看怪物一樣看著秦壽。
  真的是太令人震撼了!
  今日所展現出來的能量令他後背都發緊,這要是被有些人掌控,或許可顛覆大唐的江山都不一定。
  這一點絕對沒有夸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恪強行壓下心中的顫動,湊近秦壽問道︰“妹夫,那瓶子和那圓球都是什麼東西?”
  秦壽淡然道︰“你問這個啊,那瓶子里面就是油和酒精,瓶口塞一塊點著的布,裂開之後便會燃燒。”
  “那個圓球里面是道士煉丹的時候所用的硝、木炭、硫磺,配在一起用火點著,就會放出的大量的熱量會使溫度急劇升高,造成爆炸。”
  李恪蹙著眉頭想了片刻。
  這些東西他都知道,說來倒不是什麼驚世之物。
  只是沒想通,如此簡單的東西,為何能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好東西啊!
  李恪有些聲音發顫的問道︰“妹夫,這都是你早就想好了的?故意用弩箭和這些東西離遠了打?那後來為何也不登船,用這樣的方法,損耗豈不是太大了些?”
  秦壽搖頭,他對李恪說道︰
  “登船?為何登船增加無謂的傷亡?”
  “三哥,就你這還說自己看過兵書?咱這叫火力壓制!”
  “火力壓制?”李恪不由凝眉。
  秦壽點點頭說道︰“沒錯,真實戰斗中,進攻一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盡可能地干擾敵方的射擊,而這就是戰術中所謂的“壓制”,最常見的壓制就是運用自己的火力,向敵人射擊,讓敵人在你的射擊下只有躲的份,根本不敢還擊。”
  “干啥事兒,要講究戰術!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咱們要減少損失,必須要盡可能動用地自己的武器進行射擊,保證敵方的火力被壓制,”
  “就你們這樣打法太粗糙了,一點都不專業,打仗就一擁而上,從來不需要戰術,你以為只要足夠英勇,子彈就會繞著我們走。”
  李恪听著秦壽的分析,眉頭不住的皺起又落下。
  陷入思考
  秦壽沒有注意三人的眼神,自顧自的繼續講道︰“再說了,你們這些人萬一出點啥事兒,我回去怎麼交代?”
  “損耗多點算什麼,打仗不就是耗錢的嗎?錢是有價的,但生命無價!”
  李恪、程處弼、長孫渙徹底說不出話了。
  道理並不深奧,就是壓制敵方,讓自己這一方面以最小的傷亡獲得戰果,但是實現起來太難了。
  關鍵是得鋼弩和這些火器啊!
  想到這些,他們眼中猛然間異彩連連。
  特別是李恪,他在這一刻對打仗就是打錢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行了,和你們講這些,無異于對牛彈琴,咱們還是趕緊吃飯,然後看一下投降的人到底什麼來路。”秦壽笑著擺手道。
  李恪幾人幽幽的看著秦壽,心情復雜。
  這家伙竟然啥時候竟然還學會了兵法戰術?
  ......
  葫蘆灘
  離此地不足十里的地方,有一處水寨,正是張洞山等賊的老巢。
  里面聚攏了幾十條船,兩百多號人,不時的還有船進出。
  坐鎮的是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二號人物劉慶洪。
  他最喜三國諸葛,平時也喜歡效仿,一副羽扇綸巾的模樣。
  但背地里卻是禽獸不如,滿腦子男盜女娼,常常搶掠附近的良家女子。
  “二哥,今天,我搶了一艘花船,你們猜怎麼著,里面竟然有一個是縣令的小妾。”
  “哦,縣令的小妾?那莫非還有一個人是縣令不成?”
  “非也,是那小妾在江上私會漢子,被我們兄弟給撞破了。”
  “那小妾長相如何?”
  “水嫩至極,稍候小弟就給二哥送到房里去。”
  “還是七弟貼心,哈哈......”劉慶洪笑的都合不上嘴。
  就在這時,有人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二當家,大事不好了!”
  “慌什麼?難道官軍又打來了不成?”劉慶洪擰眉怒道。
  “大當家.....大當家他們遇到了硬茬子,咱們死傷好幾十弟兄了,大當家此時也.....生死不明。”
  那人正是和張洞山一起出去,卻是唯一跑回來的那條船上的負責人,此時他聲音發顫,驚魂不已。
  “對方有多少人?”劉慶洪震驚不已的問道。
  “有五條船,頂多幾十號人!”
  幾十號人?
  不應該啊!
  劉慶洪不禁緊蹙眉頭,張洞山出去的時候帶了多少人,他還是知道的,上百號人了!
  竟然被打敗了?
  他咋就那麼不信呢?
  劉慶洪雖然是二號人物,但是比張洞山腦子好使,會籠絡人,平日里不時的給下面那些人一些小恩惠,反而比張洞山的威望還要高,張洞山雖然心有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所以,听到這消息的第一瞬間,他心里的第一反應︰不會是張洞山想借機自己吧?
  此時其他的兄弟全都在看著劉慶洪,“二當家,咋辦?”
  劉慶洪目光閃爍,沉吟了半晌說道︰“全員出動,解救大當家!”
  人多,就不信張洞山能把自己怎麼樣。
  “二哥,那小妾呢?”老七低聲問道。
  “鎖我房里,等我回來再享用。”
  水寇們呼啦一聲起身,除了剩下寨子里面的幾十號人,剩余的兩百號人紛紛上船,船舶所過,淮水兩岸的百姓老遠瞅見了,心中膽怯。
  ......
  皇宮之內
  “陛下,來消息了!”雲瑞手捧著一個小竹筒舉過頭頂。
  “哦,秦壽的新消息?”李世民連忙接過小竹筒,擰開油封之後從中倒出一截紙片。
  看了第一眼,他便眼神猛地一縮。
  鋼弩?
  竟然真的做出來了?
  精確射程百步開外?
  力量可達五石以上?
  更是有著極大的貫穿力?
  而且,此種鋼弩上弦十分的方便?單兵即可操作?
  看著紙條上的字,李世民不禁臉色一變再變,眼中幽光閃爍。
  李世民猛然起身,咬牙罵道︰“朕就知道,這狗東西不老實!”
  雲瑞眼神不住的往紙條上瞥,很想看看那紙片上到底是什麼消息,還沒等他看清,卻見紙條被陛下直接給扔進了香爐之中,不由嘴角抽搐。
  從第一次開始,他就打定主意,想趁機會和秦壽貼上關系,但是人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想得到的,反而越是得不到。
  就比如這次,他最想隨秦壽南下,奈何秦壽不願他去。
  什麼叫自己只是個常隨?
  什麼叫自己年紀大了,怕路上顛沛受不住?
  這話真特麼膈應人!
  半晌,李世民轉頭對雲瑞道︰“讓百騎司的人往後撤一點,以免造成誤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