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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給了搜查令,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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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從皇宮走出,把一塊金色龍令遞給了夏無敵,“此事務必查清楚,太子大婚在即,可不能讓妖邪趁亂生事,你若需要什麼,一切盡管與我說。
你先不用分心管理大獄之事,專心徹查此案。”
“多謝大人。”
夏無敵接過令牌。
就在剛剛,她又得到信息,僅存的兩名神捕居然又死了一個,對方所說的“八大罪人”已經死了過半了。
而那隱于暗中的敵人,下一個首當其沖的目標定然是自己了。
她不僅要查案,還要謹慎地防止陰暗角落里的各種鬼魅伎倆。
幸好,白天時候,國都之中巡查已經很嚴了,而這也是自己不多的查案時機。
只希望不要影響到夏家...
夏家現在的局勢,可遠不如外面看來的那般平靜,而是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這一點,連娘都不知道,而是她與“其實是抱養的大哥”在默默扛著這天大的秘密。
大哥終究是抱養,身世頗為離奇,他遲早會遠離這里,去探尋原本屬于他的世界。
而夏家就只剩下她了...
若她若有一點撐不住,娘,小玄,還有其他夏家之人又該怎麼辦?
夏無敵環視過身後的諸多繡花,壓著聲音道︰“都隨我來!”
她背著長桿陌刀,向著太子府而去,兩行繡花緊隨其後。
...
...
此時,未知深山,隱魔宗正坐落其中。
宗門依山而建,地勢極高,往四周可俯瞰濤生雲滅。
而秋日山霧已然在腳下蒸騰彌漫,使得此處仿與人間隔離開了,也幾乎不可能被探查到。
一處寬闊如廣場的深山石台上,仙樂飄飄,穿著暴露、眉目傳情的舞女們正踩踏在鼓面上扭動腰肢,足踝上圈著的金鈴鐺則是隨著她們的跳動,而發出清脆的聲音。
叮鈴鈴~~~
叮鈴鈴~~~~
舞女們雙手抓著霓裳舞衣的綢帶,蹁躚如蝶,笑靨如花,而她們的目光不時都會掠過這宴會左首第一的男子...
那是來客。
貴客!
隱魔宗很少有這樣的客人。
她們也很少出來跳舞,畢竟平時都弟子。
所以,這來客才格外讓她們好奇。
雖然她們知道了來客就是那傳說之中的魔道聖師。
但,她們依然好奇那張銅制鬼面之下,藏著的該是怎麼樣的一張面容。
應該很霸氣吧?
應該很蒼老吧?
畢竟,聖師只是登山,就彰顯出磅礡雄偉、怒潮一般的氣魄,讓眾多隱魔宗的強者、弟子都承受不了,而紛紛退後。
而這樣的聖師肯定是魔門大前輩了。
可是,這麼強大的大前輩為何要戴面具呢?
他又有什麼好遮掩的呢?
“幻山沉師叔去往了北方,不在門中。
可,聖師若有事情,不妨直與我說。”計千齡維持著微笑,看著左首的來客。
鬼面人淡淡道︰“蜀國國都之事,究竟如何,為了什麼,我都不管,但我曾欠了夏家先祖一份大人情,承諾于有生之年庇護夏家。”
“夏家?聖師莫不是說夏國公府?”計千齡依然帶著笑,“那就有趣了,夏國公一門嫉惡如仇,與我魔門的恩怨極大。
如今那夏無敵年紀輕輕,實力依然很是不凡,智力亦是超群,如果讓她成長,那可是我魔門心腹大患!
再加上夏家那位統帥大軍的夏國公,以及白衣相卿夏明空,這些人可是都會掣肘我魔門掌控天下的計劃!
莫不是聖師讓我等只能挨打,不能反抗?
正邪勢不兩立,這句話是用無數怨魂的命和血寫成的,聖師雖然值得人敬重,但還是莫要說這種話為好。
否則...”
計千齡笑笑,卻不再說下去,而是一拱手道︰“冒犯了,本座自罰一杯!”
說著,他抬手欲要一飲而盡。
只不過,他手才抬起,就感到一股巨大無形的力量,當頭壓至,使得他這“自罰一杯”的動作竟然停下了。
顯然這位聖師不想讓他自罰一杯。
其霸道之意,逸散無疑。
計千齡也不強喝,只是放下酒杯。
鬼面的聖師淡淡問︰“否則什麼?”
計千齡神色平靜道︰“聖師這樣的人,難道猜不到麼?你要庇護的是我魔門的大敵。
而,你若庇護了我魔門的大敵,是不是意味著你也與魔門為敵呢?
聖師若要改變,不妨召開魔門大會,問問其他的宗主們,老祖們,可願意。”
鬼面人沉吟著壓抑的聲音︰“我的底線是,夏家一個人都不可以出事。”
氣氛忽然之間繃緊了。
如果不是隱魔宗的舞女們還在舞蹈,琴聲還在彈奏,怕是此時已經劍拔弩張了。
然而,似乎是感受到了這氛圍,抑或是隱魔宗有干事打了暗號...
未曾受傷的一千八百魔徒不知何時已經列成了刀陣,陣心的灰衣女子亦是隱魔宗長老,名屠窮。
大陣,就是將陣中所有人的力量一定程度的凝聚,匯于陣心之人,而使得陣心之人的力量大幅度增強,從而能對抗強者。
此謂——陣師。
但在外的俗名都是將軍。
將軍不一定是陣師,可一個在戰場之上凶猛如虎、雄霸四方的將軍一定是陣師。
然,陣術法門都是絕密,陣心之人也需要有御陣的天賦,入不了門的可能一世都入不了,這可比練武難太多了。
此時,那原本分散的一千八百人之氣,竟瘋涌向中央那灰衣女子,以那女子為核心,擰至一起,而散發出極強的威勢。
計千齡笑道︰“我要是說不呢?
聖師敢出手嗎?
要不...聖師也列明車馬,若您有大勢力的背景,不妨坦言,如此我倒是可以再思量一番。”
他冷冷地笑著,“堂堂聖師,何必藏頭露尾呢?”
他可是受了那一位大人物委托的,能夠有機會探查聖師的深淺,真容,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計千齡話音剛落,他就感到身側鬼面人的氣息變化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化。
黑色魔氣從他體表數十萬毛孔里蒸騰而出,猶似如有實質的昂昂硝煙,
在他背後,呈現出一朵漆黑深邃的墨色巨蓮,
巨蓮要開未開,只是從籠著的墨瓣里感受到殺戮的氣息。
這氣息,充滿殺戮的意味,邪之又邪,一瞬間覆籠此處。
鬼面人仰頭看天,幽幽道︰
“其一,你諸多阻攔,可是要毀我魔心?讓我食言而毀?”
“其二,看我面容,說我藏頭露尾,你們還不配。”
魔功不僅功法成魔,心亦成魔。
越是強大的魔功,這等魔心就越是濃郁。
夏玄可承魔功之力,但在用時,卻亦需承魔功之心。
這已經不是演技的範疇了...而是此時他的本色。
天魔策霸道,無生經無情,黑蓮劍歌殺心滿滿。
動用越強的力量,心性也會隨之變化,這很正常,你鈔能力每個月3000和鈔能力每個月30萬,心性能等同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金鐵甕竟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他身後不遠處。
也許是有著宗主暗示,有著主場優勢,有著背後那大人物的撐腰,有著對夏無敵肉體的渴求,有著對自身實力的無窮自信,有著魔門之人本身亡命之徒似的瘋狂之心......
這位如凶獸般的壯漢,驟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