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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易白了一眼阿藏,並且覺得他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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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出來我正在思考生命中難得重要的大事嗎?打斷我的思路,不懂事。
阿藏被賞了一個白眼,也很委屈。
他屁股後面毛茸茸的大尾巴無精打采的,和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一毛一樣。
“給,喝了它。”
一個人類社會都很難再找到的老式保溫壺,被周九易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發出‘鐺’的一聲,嚇了阿藏一跳。
“這是什麼?”阿藏下意識問道。
這麼一大桶下去,怕是要了他的狐命。
“你不想活了?”周九易不客氣的問他。
阿藏吞了口口水,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很是復雜,大概就是有點怕死但是不想死,但是覺得自己理論上還是要死,但是還希望出現什麼能不讓他死的復雜。
阿藏猶猶豫豫的抱住保溫桶,用力掀開蓋子,低聲哼哼︰“想活,誰又能不想活呢。”
看阿藏打開問也不問就要喝,周九易及時制止了他,出口解釋道︰“誰讓你喝那麼多,只喝一小杯就夠了。”
說要這話,阿藏面前的小杯子像是听到了什麼指令,施施然邁著小碎步,顛顛兒的一路小跑過來,順著阿藏的手臂,一頭跳進這保溫桶里。
把自己盛滿,小杯子原路返回,乖巧的立在桌子上,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是我研發的新品,但是也是一個失敗品。”
周九易緩緩道︰“我先和你說清楚,也別說我沒告訴你,喝了這個之後,你的存在感將會降到最低,旁人是找不到你的,你想的那個,殺死小白的人自然也找不到你,這樣一來,你的危機就算是解除了。”
“那感情好。”阿藏听了大喜,舉杯就要喝下。
“等等,”周九易趕緊打斷他,接著說道︰“這個東西的副作用也不小,你喝了以後,因為沒有存在感,你的小生意以後也不會有人光顧,甚至沒有人會看到你,和你交流,你確定要喝?”
阿藏猶豫了。
“這個東西有時效嗎?”阿藏突然想起來,問道。
周九易沉吟︰“大概是十年左右,我測試的對象,是茶館里的小精怪,換算到妖怪們身上,差不多就是十年。”
阿藏點點頭,然後平淡的舉杯,一飲而盡。
“你……”
周九易有些驚訝,但看到阿藏的眼神時,他明白了。
“周老板是不是覺得我還得再想一會兒?”阿藏喝下後,一身輕松,也開得出玩笑了︰“其實很簡單,我喝了,我能活下去,我不喝,可能出了門不久就會死,所以很簡單的選擇。”
“至于您說的副作用…”阿藏有些失神,然後又自嘲的笑了笑,那笑容出現在他喪喪的臉上,有些滑稽。
就像是塵世間,那把淚水藏在心里,用笑容面對生活的小丑。
“我們這樣的小妖怪,本來就是一個人,您說的存在感,可能我從來就沒有過。”
雞鳴時分,陰館閉店。
周九易坐在包間的座椅上,很久都沒有動作。
弱小的妖就沒有存在感嗎?
先天大妖也是一樣。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是付出努力就會有回報收獲,也不是最優秀就最成功的。
先天大妖和普通小妖怪,也都只有一條命啊。
周九易慣常嬉皮笑臉的神情,在自己家的包間里,竟也露出和阿藏走時,一樣苦澀難懂的表情。
“咪咪喵?”
即使變成了人身,小饅頭還是不懂人心。
因為他畢竟,還只是只普通小貓。
周九易被小饅頭的叫聲驚醒,看到饅頭那一雙嬰兒般不染塵埃的眼瞳,一時恍惚,然後竟然驚訝的發現,雖然自己並沒有和阿藏做交易,但自己的力量竟然增長了一大截。
這怎麼可能呢?
“扣,扣扣扣。”
包間的門被敲響了。
周九易沒有出聲,門口的人猶豫了一下,然後直接推門進來了。
是魚月初。
她已經不再害羞,坦坦蕩蕩,頗有一副破罐子破摔,我愛咋咋地的心態。
周九易看了她一眼,很平淡的一眼,沒有說話。
于是魚月初的眼楮瞪大了,她本來眼楮就很大,這樣吃驚的表情,在她臉上出現,雖然還是很美,但卻給人一種動漫人物形象的感覺,很不現實。
周九易還在想事情。
他對于萬事萬物的想法還是沒什麼改變,能推給別人做的,就讓別人去做,自己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一切都隨心所欲,不要為了做什麼而做什麼,太過刻意。
想喝茶喝茶,想睡覺睡覺,泡溫泉舒服身體,看美人舒服眼楮,下棋做畫,彈琴寫詩,這樣的日子不美嗎?
美,美得很。
他就是這樣一個,胸無大志,整日混吃混喝的大妖怪,想過點平淡日子而已。
但現實卻不讓他如此。
姐姐死了,小弟也沒了,往日熟悉的面孔,一個個的也都消失不見,再不相見。
而如今,小白也沒了。
雖然他和小白也只是認識關系的普通朋友,但畢竟認識了這麼多年。
我能抓住什麼?
我又能留下什麼?
他看著魚月初,她現在正擔憂的望著他,雖然大家都是一雙眼楮一張嘴,但月初就是與眾不同的好看。
月初真的很好看。
眼也好看,腰也好看,腿也好看,此刻擔憂望著自己,未施粉黛的這張小臉,最是好看。
于是周九易看著好看的月初,淡淡的笑了。
不大的包廂里,有黑白二色的風平地而起,不知從何來,在周九易的胸前化作洶涌的漩渦,包裹住周九易和他懷中的小饅頭,最後在眨眼間,就編織成不透明的繭。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魚月初還沒從周九易剛剛的笑容中抽離,就看到剛剛還是個大活人,現在就變成了大蟲繭。
“老板!老板你有沒有事??”
“月初,”周九易的聲音仿佛是耳語。
其實也的確是耳語,可能是關心則亂,魚月初根本沒反應過來周九易居然這麼快就從繭里出來了,而且脫胎換骨,不著寸縷。
他溫柔的從背後虛虛的抱著魚月初,可能是怕被拒絕,可能是怕被魚月初當成臭流氓一頓胖揍,總之,這個擁抱很輕,很像假的。
“你煩死了!”
魚月初像個傻子,又哭又笑的,轉過身就緊緊的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