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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顧俊明與楊伯禮交談之際，遠在兩千多里外的指揮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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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監听設備中楊伯禮的答復，林立幽幽嘆了口氣，神色復雜的對身邊的潘建偉院士道︰
“潘院士，看來的你猜測很有可能是正確的，大莫界與妖界的局勢...正在變的有些糟糕啊。”
潘建偉院士同樣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顧俊明先前說的那番話是兔子們精心設計過的話術，商隊延期之類的內容自然都是借口，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楊伯禮的反應。
如果紫瓊城周圍同樣出現了妖獸通道，那麼楊伯禮在听聞這番話後不可能沒有表示，畢竟獸潮這種事關城池地域安全的事情是必須要重視的。
如果赤縣城周圍發現的妖獸通道只是個例，那麼楊伯禮出于對合作伙伴的關心定然也會客套性的關切兩句話。
這是一個典型的二選一套局，楊伯禮無論做何表示，兔子們都能從中獲取到信息。
除此以外，顧俊明的這番話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那就是是為了試探楊伯禮對赤縣城的了解程度——或者說為了試探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小蓮子山戰役是兔子們搞出來的大手筆。
先前陶朱商會的借口是來自‘天月山脈’的魏府主家，在如今雙方合作愉快、同時莫名多出妖界通道的情況下，這個借口短期內還是不太可能被戳破的。
畢竟天月山脈可不是一座小山脈，它的性質上和本土的秦嶺山系幾乎無二，屬于劃分地域性質的大型山脈。
因此想要翻山探索陶朱商會底細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起碼以臨淵城這個十萬人口的中轉站的能力肯定是做不到的——另外也沒必要。
不過天月山脈雖然翻不過去，赤縣城卻不難抵達。
因此楊伯禮作為一位商人，隨著貿易往來的加深，他一定會忍不住派人前去赤縣城進行探查——這年頭你做個小生意都會上天眼查或者企查查搜搜合作伙伴的信息，更別提紫寶軒這種龐然大物了。
這個探查的目的究竟是純好奇還是另有所圖暫且不論，總而言之這是百分百會發生的事情。
否則楊伯禮也就沒那資格做紫寶軒的大掌櫃了。
所以顧俊明的話也算是一番試探，如果楊伯禮真的多少了解了一些兔子們的實力，那麼他肯定是不會相信顧俊明的說辭的。
哪怕他城府深沉心思不外顯，接受信息的那零點幾秒里也會有一個微表情變化——除非他是扎克伯格。
而零點幾秒鐘對于兔子們來說那幾乎就等于幾百個分幀，可以很輕松的判斷楊伯禮的表情變化。
另外，如果潘建偉院士的猜測是錯誤的，紫瓊城周圍並沒有妖獸通道產生，那麼兔子們付出的代價無外乎是交貨周期延長一個大莫日而已。
用幾天的時間去驗證一個戰略級猜測準確性，這種代價兔子們還是出得起的。
談完妖獸通道的消息後，楊伯禮繼續道︰
“顧掌櫃，貴方提出的延長收貨周期老朽可以全權代表紫寶軒同意，但此外...咱們的交易量可否再多加一些？”
顧俊明聞言遲疑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一抹糾結︰
“楊掌櫃，咱們原先約定好的是每三個大莫日交接三萬枚67式快樂棒，這已經是我們產能的極限了，您也知道，我們生產這些.....”
“加錢！”
楊伯禮忽然打斷了他，干脆利落的豎起五根手指頭︰
“一枚67式快樂棒多加0.05顆靈石，每四個大莫日我要八萬枚67式快樂棒！”
此前兔子們和楊伯禮約好的快樂棒是0.8靈石/枚，如今楊伯禮在單價上增加了0.05，代表著五萬規格的快樂棒可以額外多賺取....
2500顆靈石！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種事情已經超過了顧俊明的權限範圍，只見他臉色變化了一番，最後說道︰
“楊掌櫃，鄙人飽食過多，略感腹痛，可否先去更衣一番？”
楊伯禮當即笑到道︰
“人有三急，顧掌櫃但去吳凡。”
他早就知道陶朱商會擁有某種特殊的遠距離交談手段，因此顧俊明肯定是借口前去聯系馬寧——或者說楊伯禮的本意就是如此。
顧俊明賠罪似的朝他拱拱手，隨後快步離席。
楊伯禮則優哉游哉的繼續夾起了一塊鹵水蒸煮的臭豆腐，一股帶著強烈辣意的奇特口感瞬間充滿唇腔，令他不由享受般的眯起了眼楮︰
“真是美味吶......”
大約一刻鐘後，顧俊明重新返回了包間。
他先是自飲一杯酒向楊伯禮賠了個罪，放下酒杯後，楊伯禮不由問道︰
“顧掌櫃，不知貴方意下如何？”
顧俊明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頓了頓，說道︰
“楊掌櫃，在此之前鄙人有個問題，還望您能不吝解惑。”
楊伯禮心知這多半是馬寧交代的事宜，便爽快的點點頭道︰
“顧掌櫃但說無妨。”
顧俊明沉默了幾秒鐘，緩緩說道︰
“楊掌櫃，妖闕那邊是不是也出了什麼變故？譬如由某位大人物出事......”
顧俊明此話一出，楊伯禮頓時勃然色變。
只見他撐手一壓桌子，整個人瞬間站立起身，神色凝重的對顧俊明問道︰
“顧掌櫃，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實話實說，自打與陶朱商會認識以來，楊伯禮遇到了不少沖擊他三觀的事情。
但無論是快樂棒還是馬應龍，亦或是更早之前的抄底布局，他頂多**過驚訝愣神的表情。
如此失態的舉動，還是有史以來頭一次。
由此可見顧俊明的一番話對他造成了多大的沖擊。
楊伯禮有些失態，一旁的顧俊明其實也不太好受。
與都市小說里那些虛無縹緲的王霸之氣不同，‘氣勢’或者‘威壓’這種東西是真實存在于大莫界修行者身上的，並且境界越高具現出的效果也就越強。
楊伯禮好歹也是一位接近結丹境的修行者，此時沒留神下氣勢全開，對于顧俊明這種剛剛啟靈的準修行者而言，不亞于一場小型的精神風暴。
就像腦袋瓜被五十米沖刺的耳根給撞了一下，嗡嗡嗡的有些頭暈。
不過好在楊伯禮很快便意識到了這點，迅速將溢散的威壓收回，同時極為少見的對顧俊明這種準修行者拱了拱手，道歉道︰
“對不住了顧掌櫃，老朽驚訝之下略有失態，還請多多包涵。”
而隨著心緒的平復，楊伯禮也想通了一些情況︰
顧俊明或者說他背後的陶朱商會大概率是在炸胡，並不是真正的了解內情。
畢竟此番妖闕的變故之大.......
這樣說吧，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楊家當代家主楊萬里的親弟弟，同時還掌管著紫寶軒這麼一尊巨物，單獨以他築基八層的修為來說是絕無可能知曉此事的。
有資格知道邊角的，最少也是結丹境四層以上的修行者。
想到這兒，楊伯禮愈發的覺得陶朱商會有些神秘起來。
畢竟炸胡歸炸胡，能搞出炸胡的前提是你得先猜測到某種可能性才行。
大莫界的重要關隘有不少，能夠準確定位到妖闕其實是需要很強的推理能力的。
就是不知道陶朱商會是在此之前就有所猜測，還是僅僅從自己提價的那番話中推導出的可能？
想到這兒，楊伯禮沉默許久，很明顯在做著某些盤算。
顧俊明也不催他，差不多過了足足三分之一刻鐘，楊伯禮終于下了某個決定︰
只見他從隨身的儲物囊中取出了某個陣法，輸入靈力激活。
片刻後，一道綠色的光芒閃起，剎那間便在包間內形成了一個透明的防護盾。
“顧掌櫃，這是三階的隔音陣，能夠隔絕結丹境六層以下的神念探索。畢竟事關重大，謹慎之舉還請勿要見怪。”
楊伯禮先對顧俊明解釋了幾句，隨後緩緩道︰
“顧掌櫃，你...貴方猜的沒錯，妖闕那邊確實出了一些變故，有兩位元嬰境的大人物意外隕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