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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有辱斯文！”
“他林子源也是一個讀書人，亦是簪纓歷代，怎的就變成了這樣？”
“還要殺光我們的家人？過分，太過分了！”
“這種威脅，完全不應該出現！”
事實果然如許攸所想的一樣，他剛剛把林辰的想法轉達，袁紹麾下的人就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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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絲毫沒有為屠城而感到怪異, 只是追著林辰要殺他們全家不放。
甚至于，有些人還拿出了一個當代的暴虐典範來形容。
“便是董卓，也絕對不會……”
當然，這個形容只是進行了一半，也就再進行不下去了。
說歸說鬧歸鬧，董老板那是真的會殺人的, 尤其是就在這個大帳里……坐在主位上的那個家伙, 家里就被殺了個七七八八。
因而，這話顯然是不能說的。
“他林子源也把我想的太壞了！”
這個時候, 袁紹終于表態了，他滿臉怒容的道︰“我也曾讀過孟子，百姓才是一切的基礎，我也很明白，他怎能這般想我？”
“子遠，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些什麼？”
說著，他還余怒未消地對許攸道︰“你索性一並說了出來！”
“喏！”
許攸默默地拱了拱手，老老實實地將自己此行所听到的話都說了出來。
包括但不限于林辰對于百姓們拒絕納稅的說法，以及他口中陳到會率領百姓反抗的未來……
許攸幾乎一點不落的都說了一遍。
“……”
听完許攸的講述以後，袁紹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半晌都沒有開腔。
“他便這般自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袁紹才皺著眉頭重新開口。
“是。”許攸沒有隱瞞，當即就將林辰說話時自信滿滿地態度說了出來，同時……還隱晦地將其不屑的一面表達了出來。
袁紹听後，又是一陣深深地沉默。
“諸位怎麼看？”片刻後，他抬起頭看向了眾人。
“主公莫要听旁人亂說, 這林子源確實有幾分本事不假，但要想著讓百姓反抗……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沒錯，自古以來百姓就沒有敢反抗的，真要是反抗，也最多就是跑到山上而已，難不成他們真的敢刀兵加身而不懼？”
“諶以為，林辰此言不能不信，卻也不能全信……”
最終，荀諶做出了總結，深深皺著眉頭道︰“甚至于，就算是所有人都相信，主公也得去試試，只有親自嘗試過，吾等才能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跟很多人不一樣的是，他並沒有表達出絲毫的不屑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表現的還很是軟弱。
但，就這樣挨罵的表現，在此時此刻卻連罵他的人都沒有。
只因，現在的林辰有資格放話嚇唬人。
或許當初的林辰，說些話出來, 大家都可以當做笑話，哈哈一樂也就過去了。
但現在, 誰敢啊？
誰真的敢把林辰說出來的狠話當成笑話來听，那就是在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而很顯然的是，這年頭絕對不會存在有拿著自己腦袋開玩笑的人。
袁紹也不是。
其他人也都不是。
所以，荀諶的這個建議，就算是這麼通過了。
很是奇怪的被通過了。
就好像大家突然變成了啞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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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也莫要被此嚇怕了，便是真的，又如何？”
袁紹察覺到了不對，不由輕笑一聲，道︰“諸位別忘了，北方將士皆是精銳，那林子源所能帶出來的兵馬，可就不太可能是精銳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地就不願意去說劉備的壞話了。
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承認了劉備的實力。
也可能是因為，這次輸了之後，袁紹已經逐漸明白了，雙方間的實力，其實差距不是那麼大。
甚至于，差的一方是他這邊。
擁有這種認知的袁紹，下意識地就不想要再去開口織席販履、閉口匹夫小人了。
這，可能也是當前背景下很多人的一種改變。
畢竟，劉備贏了袁紹啊！
這一點，雖然看起來好像很簡單，似乎就是林辰出來溜達了一圈而已。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是，這一戰他袁紹輸了。
被打掉了銳氣，本來的勢不可擋，也被稍稍打斷了幾分。
然後，由于當前時代的軍隊限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樣的情況，他就算是不想認，卻也是要認了。
其他人，差不多也都是這個樣子。
“主公所言甚是！”
不過，眾人卻還是在表面上呈現出了無所謂，以及可能會再度獲勝的自信心。
真的假的，此時已經不是那麼的值得在意了。
最值得在意的是，如今這種情況下，他們除了這麼安慰自己之外，還真就沒有半點的改變辦法了。
除非，有人能夠重新回到之前，將顏良文丑救出來，讓淳于瓊不要喝醉……
若不能做到這一點，最多就是閉上嘴巴。
省得丟人現眼。
大家都是有面子的人，真要是說些大話出來，雖然表面上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暗地里誰知道會不會被罵？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袁紹也知道眾人的心態不靠譜，他也只是稍稍地安撫一二後，便轉身看向了顏良。
這個曾經他麾下的大將。
此次他大軍敗北所需要負責的將軍。
連副將都丟了的將軍……
如今，卻還是他袁紹最信任，也是最好用的一把屠刀。
“喏！”
顏良甕聲甕氣的答應了下來，保證道︰“主公放心，此次良定不會讓主公失望，必滿載而歸！”
說著話，他便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身上的氣息半點都沒有波動，就好像真的沒有受到剛才那番話的影響也似。
當然，這依舊只是表面。
內里，顏良已經開始思索，接下來該怎麼打，又該怎麼放過百姓……
屠城？
這一點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畢竟，他顏良也不是從石頭縫里面蹦出來的，他家里也還有老母、好幾個幼兒需要贍養。
真就得罪了那個恐怖如斯的家伙……
他真害怕自己的家族被全滅。
“這件事，怕是不好做！”
也因此，他剛剛走出營帳，便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可就算是不好做，我也還是要做。”
“不論是戴罪立功也好，還是主公習慣性的信任也罷，都要我繼續上戰場……”
“不論我再怎麼害怕，卻也還是要上戰場。”
“但，上戰場也是有好幾種表現的……我，或許可以找一條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