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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3章 渔翁之利
梁言立刻反应过来，有一枚道种已经被其他人得到了！
这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无论这人是云逍遥一方，还是南宫刃那一方，自己都不好抢夺，毕竟自己只是孤身一人，而对方却至少有三位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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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关键的是，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道种，获得了什么神通？
“希夷道种”的作用不小，但本身并不属于战斗神通，如果对方得到的道种能够直接提升战力，那就算一对一自己也毫无胜算……
想到这里，梁言的内心有些矛盾了。
他不想道种落于他人之手，但硬碰硬对自己不利，而且还有可能便宜其他人……
“要不，暂时先放弃这枚道种，去寻找那三枚未被发现的道种？”
就在梁言内心犹豫之际，他忽然感应到，原本移动的金色光柱停了下来！
他立刻凝神细探，发现对方停下的地方十分空旷，附近没有宝光流转，说明是在一片空地上，而不是进入了某座宫殿。
再仔细看去，金光的波动时强时弱，边缘泛起细碎的波纹，似乎道种的持有者正在全力催动，导致金光的气机不断变化。
“停在空地上？而且还在全力催动道种？”
梁言双眼微眯，指尖轻叩白玉阶。
这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对方得到的道种和自己的类型相同，正在探查周围的气息；其二，对方遇到了麻烦，正在驾驭道种与其他人交战。
“有机会！”梁言眼中精光一闪。
他比较了其余三道金色光柱的距离，反而这一道是最近的。
“去看看也好……若此人真遇到危险，我可伺机而动，抢夺他的道种！”
“而且我有希夷道种，可在神识范围之外观察，即便判断失误，也能从容退走，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损失……”
念头落定，梁言不再犹豫。
他催动天机珠，将周身气息敛去，化作一道淡影融入周遭宫殿阴影，朝着那道金色光柱的方向疾掠而去。
檐角宝光、殿宇禁制在他身侧飞速倒退，唯有眉心青晕始终锁定着前方那道忽明忽暗的金光。
就这样低空飞掠了一刻钟左右，梁言来到了距离金色光柱三十里左右的位置。
根据他的判断，在这寻道宫中，圣境强者的神识范围极限大概在二十里左右。
自己停在三十里开外，应该不会被发现。
落地之后，梁言立刻隐藏起来，在一座宫殿的阴影中催动“希夷道种”，查看三十里之外的情景。
很快，三十里外的景象在希夷道种的感知中逐渐清晰。
那是一片空旷的白玉广场，方圆千丈，地面裂纹如蛛网蔓延，几根断裂的盘龙柱斜插在旁，柱身金漆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石质。
广场中央，一朵暗淡的金莲悬浮半空，无天佛盘坐其上，袈裟染血，原本莹润的佛光紊乱如残烛。
“无天老秃驴，快把道种交出来！”
斩岳侯魁梧的身影如铁塔压近，肩上长刀拖过白玉地面，划出刺目的火花。
“原来是他们！”梁言双眼微眯。
斩岳侯与无天佛虽然都是九重府的妖圣，但两人分属不同派系，在大机缘面前互相厮杀，倒也正常。
看这样子，应该是无天佛得到了道种。
但不知为何，他居然身受重伤，气息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
反观斩岳侯，神完气足，压迫感十足，完全凌驾于无天佛之上！
“怪事……无天佛本身实力不弱，他既然得到了道种，为何还不是斩岳侯的对手？”
梁言心中疑惑，并没有轻举妄动，在暗处耐心观察。
广场中央，无天佛身下金莲猛地一颤，佛头缓缓转动，和善面容隐去，露出一张三角眼、尖下颌的阴森面容。
“斩岳侯！”他声音尖利刻薄：“你敢说自己不是趁人之危？若非贫僧在藏宝殿内破禁取种的关键时刻，被你暗中偷袭，引动禁制反噬，焉能受此重创？如果堂堂正正一战，贫僧岂惧你这莽夫！”
此时此刻，斩岳侯魁梧如山的身影已逼近十丈之内。
他扛刀而立，赤红刀光映得脸膛发亮，闻言哈哈笑道：“司马无天，你真把自己当成有德高僧了？事到如今还在嘴硬？禁制反噬是你蠢，被我撞见是你倒霉！”
说着，向前踏出一步，刀刃擦过地面，火星溅在无天佛染血的袈裟上，“道种交出来，留你一缕残魂；不然，今日让你形神俱灭！”
无天佛见他来势汹汹，喉头滚动，佛头再转。
这次，奸诈面容退去，露出一张大苦大悲的老脸，脸上沟壑纵横，双目深陷。
才转过来，两行殷红血泪便顺着脸颊滴落。
“岳侯饶命！”他声音嘶哑如破锣：“道种已入贫僧经脉，与神魂相连，融为一体了。若强行剥离，贫僧必与道种同灭，岳侯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血泪滴于金莲，晕开点点暗红。
“你我同属九重府，当年也曾合作过，还望看在往日情分上留贫僧一命，日后岳侯若有差遣，贫僧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斩岳侯听到这里，眉头一挑，赤红刀光骤然暴涨数丈，映得广场亮如白昼：“少来这套！真当我是三岁孩童？道种与神魂相连？不过是你舍不得放手的托词！”
他踏前半步，刀身嗡鸣震颤，戾气如狂风卷过：“识相的就自己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不然，我亲自来取——到时候剥离的可就不只是道种了！”
“阿弥陀佛！”
无天佛唱了一声佛号，头颅又转。
这次慈眉善目，眉宇间隐有金光流转，声音也放缓了几分：“岳侯稍安勿躁。玄矶公、云逍遥、血霓夫人的神通都不弱于我，算算时间也应该到达此处了。”
他指尖轻捻，染血的袈裟微微飘动：“我虽重伤，但若只求自保，拖上半日绝非难事。等他们寻来，见你对同僚下此死手，必对你群起而攻之，道友何必自掘坟墓呢？”
斩岳侯闻言，眼中凶光一闪，显然被这番话彻底激怒。
“司马无天，我的耐心已经被你耗尽了，既然你不肯主动交出，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话音未落，他肩头巨刀已离肩而起，化作一道赤红匹练，带着崩山裂石的威势，直劈无天佛面门！
刀风所过，白玉广场的地面层层炸裂，碎石如箭般四射。
无天佛脸色剧变，身下金莲猛地旋转，佛光骤然凝聚成盾。
可他重伤之下，妖力本就紊乱，这仓促凝成的光盾刚与刀芒触碰，便如琉璃碎裂，“咔嚓”一声崩散开来。
无天佛瞳孔骤缩，喉间发出一声诡异尖啸，身下金莲猛地缩成寸许大小，托着他横移数百丈。
赤红刀气擦着他肩头掠过，将身后半截盘龙柱劈得粉碎，碎石飞溅中，他染血的袈裟已被刀风割开三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还想躲？”
斩岳侯狞笑一声，巨刀在半空划出赤红弧光，刀势陡然一变，不再直劈，而是如锁链缠绕。
只见万千刀影交织成网，将无天佛周身百丈范围封得密不透风，每一缕刀光都带着焚山煮海的热浪，灼得广场地砖都泛起焦黑。
无天佛面孔急转，竟不闪不避，尖啸一声：“斩岳侯，你欺人太甚，真当贫僧是泥捏的不成！”
佛元在他体内疯狂轮转，随后猛地张口，喷出一串念珠。
只见三十六色菩提子在空中炸开，化作三十六尊小型佛像。
这些佛像眉眼狰狞，竟都生着獠牙，落地便化作丈许高的金刚虚影，手持降魔杵狠狠砸向刀网。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密集如爆豆！三十六尊金刚虚影虽然狰狞无比，却挡不住刀网中翻涌的赤红煞气。
斩岳侯暴喝一声，巨刃在半空旋出丈许刀花，每一缕刀芒都如活物般蠕动，瞬间化作数不清的赤红小蛇，顺着降魔杵的缝隙钻进金刚体内。
“噗嗤！”
金刚虚影胸口突然炸开血洞，竟是被刀蛇从内部啃噬殆尽。
三十六尊金刚顷刻间崩碎大半，余下几尊也被刀网死死缠住，在赤红光芒中寸寸消融。
无天佛脸色一白，染血的袈裟猛地鼓起，周身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经文，金光流转间，竟化作一个巨大的佛门法印。
“缚！”
佛印从天而降，带着镇压万邪的威势罩向刀网。
斩岳侯却冷笑一声，左手猛拍在刀背，巨刀嗡鸣陡变，赤红刀芒里竟渗出缕缕黑煞：“你这假佛，装神弄鬼，尝尝我的‘刀狱’！”
话音未落，刀网骤然膨胀，化作千丈方圆的血色牢笼。
笼壁上布满倒刺，每根倒刺都刻着狰狞鬼面，正是由亿万被杀生灵的戾气凝聚而成！
轰隆隆！
巨响声中，佛印撞在笼壁上，其中蕴含的灵力竟被鬼面贪婪吞噬，璀璨佛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司马无天，还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吧！”斩岳侯哈哈大笑。
他现在占尽上风，攻势如潮，根本不给无天佛一丝喘息的机会。
无天佛重伤在身，哪里是斩岳侯的对手？
金色佛光很快就被压制到十丈范围，周围刀影重重，将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交手数十招，无天佛喉间腥甜翻涌，突然尖啸一声，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如残影：“既然你非要见真章，贫僧今天就和你拼了！”
他座下金莲突然炸开，化作漫天金色粉末。
粉末落地处，竟钻出无数株扭曲的枯莲，莲茎如白骨，花瓣呈死灰，花心却嵌着幽蓝鬼火。
这是他以妖身嫁接佛门“七宝莲台”修成的“幽冥莲台”，每片花瓣都锁着枉死魂灵的怨煞。
嘶——！
枯莲缠上刀狱，幽蓝鬼火骤然腾起。
刀狱上的鬼面遇火便发出凄厉惨叫，倒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笼壁上很快出现了大片空洞。
斩岳侯眉头一挑，巨刃横斩，刀狱瞬间化作万千刀丝，将枯莲绞成碎末。
可断裂的莲茎又涌出更多莲蕊，转眼便重新缠上！
“有点意思。”
斩岳侯眼中凶光更盛，忽然反手握刀，回旋一斩。
只见巨刃刀身渗出汩汩血浆，竟在半空中汇成一条血色长龙：“斩岳十三式，第九式——断空！”
血色长龙咆哮着冲出，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广场地面裂开数丈宽的沟壑！
这一刀气势磅礴，神威惊人，视“幽冥莲台”如无物，一路摧枯拉朽，直抵无天佛面前。
无天佛瞳孔骤缩，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他知道斩岳侯已经动了杀心，这一刀用了十成功力，若不小心应对，自己可能真要葬身于此！
心念电转间，他突然撕碎袈裟，露出布满黑鳞的胸膛。
只见这妖僧双手合十，胸膛鳞片瞬间外翻，露出里面跳动的、半金半黑的心脏。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给我开！”
话音未落，就见他心脏猛地炸开，化作一个巨大的金黑双色光轮。
光轮左边刻满佛经，右边爬满妖纹，金黑两色光晕迅速弥漫。所过之处，龙身戾气滋滋消融，狰狞龙首竟如冰雪融化！
“嗯？”斩岳侯握刀的手猛地一紧。
他没有迟疑，立刻将妖力催动到极致，试图强化刀气，斩碎无天佛的诡异光轮。
轰隆！
半空中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无天佛光轮转动间，竟将血色长龙硬生生绞成两段！
可他自己也被光轮反震，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一根盘龙柱上，喷出大口黑血！
斩岳侯踉跄后退十几步，脚下白玉地面寸寸崩裂，体内气血翻滚，但很快就被他强行镇压了下去。
抬眼望见无天佛软倒柱下，佛光如风中残烛，连喘息都带着血沫，他脸上顿时涌起狂喜。
“道种是我的了！”
斩岳侯哈哈大笑，赤红刀芒再涨，踏碎地砖猛冲，妖力灌注刀身，只待一刀劈开那残破肉身。
可就在刀光落下的前一瞬——
刷！
一道紫电如龙，自斜刺里飙射而至，快得只剩残影！
剑光过处，无天佛残破的肉身应声而裂，灵台处青光骤涌，一枚核桃大小的道种悬浮其间，光华流转。
“谁？！”
斩岳侯心中一惊，刀势急转，猛劈紫电。
却见无天佛身侧虚空撕裂，一个人影快如鬼魅，指尖在道种上一触，那青光便如归巢之鸟，瞬间没入其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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