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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8章 天堂重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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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悅耳提示里，付前手沒有一絲顫抖地撥弄著金瓜小錘，把它從碎腦殼里拔出來。
可惜啊，已經沒有太多余力擦干淨。
金瓜上面的血跡，這種生靈賴以存活的精華，每一滴落在付前眼中，都在映照出無盡的欲念漩渦。
伴隨著最後那一擊落下，腦海里的歡愉已經是徹底噴發。
拉來的打手被反殺，明顯讓胃袋閣下憤怒已極。
層層遞進的歡愉，在更狂暴的渦輪增壓下，這會兒的本質已經難以形容——但難以形容不是不能形容。
就像剁得再碎，再看不出原本材料的餃子餡，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和力氣，依舊可以一層層解讀出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管是摸索極樂境多年的古老者，還是力大磚飛的上位者清流胃袋閣下，終于還是沒能領悟到這句話的精髓啊。
剛才付前做的事情很簡單——在滿腦子狂喜的情況下，強行想象了真正“空白的歡愉”。
層層否定的真正頂點，放棄任何符號去定義形容，讓歡愉的概念直接映照自我。
听上去很抽象，做起來其實也不容易，甚至能想到都多少有點兒大病——除非之前已經有過啟發。
在阿孔斯做任務的時候，希拉麗雅的治療理念，曾經在任務介紹里被詳細描述過——
……把沖動與欲望的集合體，試圖裝進一個符號化的自我畫像里，是一切悲劇的源泉……放棄用任何詞匯形容進入鼻端的味道……帶來的愉悅如同徹底洗淨污垢……
……愉悅繼續膨脹，乃至超越詞匯可以形容的範圍……不再把頭繼續埋在自身鑄就的牢籠里，不再讓自我意識束縛自我……
知識就是力量，可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付前從不會忽視任務里積累的寶貴信息，包括一些過分抽象的理念。
同時光積累不行，聯想力是把知識化為力量的重要武器。
欲望，歡愉，極樂……在接觸這些听上去就類似的概念時，付前一向習慣比對印證一下。
尤其在阿孔斯接觸到的那份治療理念，很可能源自某個“純淨而崇高力量”的參悟。
雖然本質上是為了驅逐“自我”的妄念，進而煉化阿孔斯，但玄學頂端是相通的嘛。
早在目睹歡愉不斷遞進的增殖後，付前就想過這種“真正的純粹”是不是才是最終答案。
不是白，而是空。
此外這不是唯一理由，剛才跟古老者提到的故事，源于一個經典悖論——
兔子跑得當然比烏龜快，但如果賽跑的時候讓烏龜先跑一段，那麼兔子追上這一段的時間里，烏龜已經又跑出一段，然後兔子再追，烏龜再跑……如此遞進，永遠都追不上。
這是一個初次面對無盡層次的歡愉時，付前就想到的故事。
而剛才古老者也幫忙證明了一點，那就是爬到九重天的他，依舊沒有觸摸到極樂境頂點。
有沒有可能“這麼跑”就是到不了的？
涉及心靈層面，嚴格的數學或許沒有那麼適用，但未必不能帶來啟發。
比如作為追趕的兔子，一步直接跨到終點？
而那正是自己剛才做的。
最後對于按順序爬天梯沒什麼好感，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上一次融入越深san值消耗越高的任務叫焚爐。
早在發現進入每一重天，都要交不斷漲價的門票時，付前對這條路就已經很警惕了。
……
這次任務或許一路被動，但“古老者再次投影到懺悔兄身上”，明明知道有這種最壞的可能卻還趕來並試探，怎麼會沒有應急預案呢？
跑到教堂里跳臉胃袋閣下，其實還有第三個目的。
前面晉升到第三重天，是通過強行想象了三十三層的假歡愉，最後跟極樂境成功產生了共鳴。
也正是通過這一點，證明了胃袋本身權柄和極樂境有相近的地方。
而那時候自己甚至還沒有被種下狂喜之種。
那如果真的擁有了源于胃袋閣下的力量，共鳴效果會不會更好呢？
雖然那位閣下自己都沒成功，但 未必跟自己一樣受過那種大師的燻陶。
是以從進入香堂，發現懺悔兄還活著開始，付前就把更多力氣，都用在了對于那份終極歡愉的模擬上。
具體表現形式就是眼觀鼻鼻觀心，心觀金瓜小錘。
過程並不容易，甚至為了增加成功率，他還刻意加速了“自我”的腐爛速度。
但那麼多嘴炮可不是白打的，對方在拖延時間，自己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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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結果是就在剛才，共鳴真的再一次出現，讓他擁有了某種超脫一切的視角，並因此確定眼前真的是任務目標。
……
古老者還是太樂觀了。
九重天確實不是極樂境之巔，但後面的層數可能超出他的想象。
十，十一，十二……一層一層，抽象扭曲到難以理解，並且無窮無盡。
這種無盡代表的不是無限大，而是無限小，就像是龜兔賽跑里面，被無限分割的距離，以至于最後並不能抵達終點。
而直接站在終點的觀感確實不錯，就算是攀登到最高的古老者，也不過是一個自以為領先的可憐蟲。
至于登到極樂境之巔是不是就能掌握它？付前並不能確定。
只不過是一點共鳴而已，自己離那一步依舊很遠。
當然用在當前已經夠了。
居高臨下，降維打擊，剛才那一錘正是古老者夢寐以求的，可以徹底毀滅目標的手段。
腦漿迸裂同時，那份死亡已經把他從每一重天里徹底抹殺。
甚至付前那一刻有信心，就算胃袋閣下不把人派來，也不影響自己鎖定目標。
那是真正的降維打擊。
以快打快，終于還是貫徹這份理念，打掃了這起有著驚人編號的泄露。
唯二比較遺憾的，一是古老者到最後也不願意自我介紹一下，來自千年前，有理由相信他的身份很特殊。
二是沒有太多時間體驗“極樂”了。
借助寶貴的視角多審視一眼，付前同時調轉方向，在無盡掙扎里一錘把自己腦袋也敲碎。
就像是腫了一個月的牙終于被醫生鑿開，畫面轉黑的那一刻，付前相信自己腦袋里的內容物，一定如火山岩漿般噴涌到了天花板上。
任務評價︰天堂重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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