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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布里科夫是個執行力很強的指揮員,隨著命令的下達,他就安排部下在指定的區域內設置哨卡,修築簡易的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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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的臨時指揮所,設在哨卡幾百米外的森林里,這樣方便他及時地了解三個哨卡的情況。
剛把臨時指揮所的帳篷搭好,就有一名戰士過來報告︰“團長同志,有幾名友軍的同志過來了,想要見您。”
听戰士這麼說,索科夫還以為是從包圍圈里逃出來的戰士,便隨口問了一句︰“是從敵人包圍圈里跳出來的戰友嗎?”
誰知戰士卻搖著頭說︰“不是的,團長同志。是來自沃洛科拉姆斯克的友軍,來人說他們是步兵第1073團的。”
索科夫不禁一愣,心說潘菲洛夫的部下來找自己做什麼?為了搞清楚怎麼回事,他吩咐對方︰“去把友軍的同志請進來。”
戰士離開後不久,就帶著兩名軍官走進了帳篷。
“兩名指揮員同志,”戰士指著索科夫向來人介紹說︰“這位就是我們的團長。”
兩名軍官連忙抬手向索科夫敬禮︰“您好,少校同志!”
索科夫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名軍官,一名是上尉,一名是少尉,抬手還禮後,客氣地問︰“我的部下告訴我,說你們是1073團的,是潘菲洛夫將軍的部下?”
“是的,少校同志。”上尉回答說︰“我們是步兵第1073團一營的,正是潘菲洛夫將軍的部下。您認識我們師長?”
“沒錯,見過一面。”索科夫點了一下頭︰“就在前兩天,你們從莫扎伊斯克向沃洛科拉姆斯克轉移的途中,我曾經見過你們師長,對了,當時政委葉戈羅夫也在。”
“少校同志,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因為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索科夫也就沒有隱瞞,而是如實地回答說︰“我們是第16集團軍直屬的獨立步兵團。”
“獨立步兵團?”上尉听後微微皺了皺眉,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後,又繼續問索科夫︰“你們在這里做什麼?要知道,這可是我們一營的防區。”
上尉的話讓索科夫感到很意外,他沒想到這里居然是1073團的防區,不免有些愣神︰“這是你們營的防區?據我所知,步兵第316師的防區是在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域,這里距離城市有幾十公里,怎麼會是你們的防區呢?”
“少校同志,我們師的師部在沃洛科拉姆斯克城內,但所屬的部隊是分別在城市的四周,而我們的第1073團部署在城市的西南方向。”上尉向索科夫解釋說︰“我們營的防區在師的最前沿,自然離城市比較遠。”
“原來是這樣。”索科夫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對兩名軍官說道︰“我們到這里,是為了收容那些從德國人包圍圈里逃出來的部隊。等完成收容工作之後,我們就會立即撤離此地。”
“這麼說來,你們是為了收容那些被打散的部隊?”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
“那你們準備在這里待多長時間?”上尉說完這話,可能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容易讓索科夫產生誤會,趕緊辯解說︰“少校同志,您別誤會,我不是要趕你們走,而是德國人隨時有可能闖入這個區域。知道你們要在這里待多長時間,我們才能在你們遭到敵人攻擊時,為你們提供必要的支援。”
索科夫也是個聰明人,何嘗听不出上尉語氣中的逐客之意,不過想到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他並沒有計較對方的態度,而是微笑著說︰“上尉同志,具體要待多長時間,還真不好說。也許三五天,也許一兩天,這完全取決于我們多長時間能收容到足夠的兵力。”
一口氣說完這些,索科夫看到上尉似乎還想補充點什麼時,趕緊又說道︰“上尉同志,如果我們與敵人交火,需要支援時,我會派人去聯絡你們的。”
送走了友軍的同志,索科夫連忙命人叫來了鮑布里科夫,直截了當地問︰“鮑布里科夫,除了哨卡和防御工事外,你有沒有向附近派出偵察人員?”
“沒有。”鮑布里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團長同志,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所以我就沒有派出偵察兵。”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鮑布里科夫說的都是實情,全連115人,光是設置哨卡和布置防御,就動用了上百人,自己的身邊只剩下十幾人,的確沒有多余的人手,去執行偵察任務,否則剛剛也不會等107團的同志到了附近,才發現他們。好在出現在附近的是自己人,如果是德國人,那麼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上尉同志,”索科夫對鮑布里科夫說道︰“你立即抽調人手,對附近進行偵察。如果遇到撤下來的自己人,就給他們指明我們所在的位置;如果是敵人,就及時回來報告,這樣我們就能提前做好戰斗準備。”
“好的,團長同志。”鮑布里科夫回答道︰“我立即派出偵察人員,對周圍的環境進行偵察。”
“記住。”索科夫特意叮囑他說︰“一旦發現有大批德軍靠近我們所在區域,我們就要做好轉移的準備。我們的兵力有限,若是與敵人硬踫硬,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但鮑布里科夫听完索科夫的話之後,卻有些遲疑地說︰“團長同志,假如一發現德國人的大部隊過來,我們就立即撤退的話,那他們不就可以長驅直入了麼?”
“你以為我們進行阻擊,就能阻止德國人的長驅直入嗎?”索科夫冷哼一聲說道︰“要知道,我們如今只有一個連的兵力,而且全部是輕武器,德國人的大部隊哪怕沒有配備坦克、裝甲車,憑借人數的優勢,也能輕松將我們全部殲滅。所以,面對佔據兵力和裝備優勢的敵人,我們只能選擇撤退。不過你別擔心,我們的附近有步兵第316師的1073團,他們有能力擋住敵人。”
“什麼,附近有我們的友軍部隊?”鮑布里科夫有些吃驚地問︰“團長同志,您是听誰說的?”
剛剛鮑布里科夫一直在忙碌設置哨卡和部署防御,自然不知道指揮所這里發生的事情,索科夫便向他解釋說︰“就在不久前,1073團的兩名軍官到這里來了一趟,說他們一營的防區就在附近。因此看到這里出現了一支不明來歷的小部隊,所以特意過來查看。”
“哦,原來是這樣。”鮑布里科夫听後點點頭,隨即說道︰“步兵第316師進入防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想必他們修築了不少的防御工事,應該比我們更有能力擋住德國人的進攻。那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到附近去實施偵察。”
個把小時之後,陸續有零星的指戰員被帶到了指揮所附近,他們都是從德軍包圍圈里突圍出來的,基本都處于精疲力盡的狀態。一到地方之後,他們就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
索科夫正考慮該如何對這些人進行編組時,一名中尉從帳篷外走了進來,看到索科夫之後,陪著笑問道︰“少校同志,不知能否給我們提供一些吃的?”
“你們斷糧了?”索科夫反問道。
“是的。”中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和我的部下,有三四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剛剛在哨卡那里,听執勤的戰士說,到這里來集結,能獲得食物的補充。”
索科夫帶隊來這里時,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因此專門拉了一車的食品,用于發放給那些剛逃出包圍圈的指戰員。此刻听中尉這麼說,索科夫連忙走出了帳篷,朝外面張望了一番,隨即大喊道︰“指揮員同志都到我這里來!”
隨著索科夫的喊聲,立即有五六名戴著大檐帽的指揮員,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在帳篷前的空地上站成了一排,用冷漠的目光望著索科夫,想听听他準備說點什麼。
索科夫的目光從幾名指揮員的身上掃過,這里軍餃最高的是一名大尉,軍餃最低的是一名少尉。
“大尉同志,”索科夫來到大尉的面前,態度和藹地問︰“您叫什麼名字,原來是哪部分的,職務是什麼?”
“我叫伊萬•波波夫。”大尉畢恭畢敬地回答說︰“我是第16集團軍步兵第38師的軍需官。”
“步兵第38師?”索科夫听到這個番號,立即反問道︰“你們的師長是誰?”
“基里洛夫上校。”
“他如今在什麼地方?”
面對索科夫的問題,伊萬•波波夫搖搖頭,回答說︰“對不起,少校同志,我們師在突圍時被打散了,我根本不知道師長和師指揮部如今在什麼地方。”
“波波夫大尉!”索科夫向伊萬•波波夫伸出手︰“我是第16集團軍直屬獨立步兵團團長索科夫少校,歡迎你的到來!”
“第16集團軍直屬獨立步兵團?”伊萬•波波夫把部隊番號重復一遍之後,小心翼翼地問︰“少校同志,您能告訴我,如今的集團軍司令員是誰嗎?”
羅科索夫斯基指揮第16集團軍參加了保衛斯摩稜斯克的戰斗之後,就接到了當時西方面軍司令員科涅夫上將的命令,讓他將部隊移交給友軍,自己率領集團軍的指揮部前往維亞濟馬接收新的部隊。羅科索夫斯基離開之後,原第16集團軍的部隊被分別劃歸第19和第20集團軍,而基里洛夫上校的步兵第38師,就被劃歸了第19集團軍。
“還能是誰,當然是羅科索夫斯基將軍。”索科夫知道伊萬•波波夫這段時間被困在德軍的包圍圈里,對外界的情況不了解,便特意向他解釋說︰“如今的第16集團軍是新組建的,但集團軍首長還是原班人馬,你們如今所在的地方,就是集團軍的防御地帶。”
伊萬•波波夫一听,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這麼說來,羅科索夫斯基又成為了我們的司令員。”
索科夫點了點頭,認可了對方的說法之後,繼續說道︰“波波夫大尉,從現在開始,我任命你為獨立步兵團的軍需官。對我的任命,你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沒有。”伊萬•波波夫好不容易從德軍的包圍圈里逃出來,就想盡快進入新的部隊,因此對索科夫的這個任命,他毫不遲疑地選擇了接受︰“我堅決服從您的命令。”
“好,既然你沒有不同意見,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軍需官。”索科夫的目光朝四周掃了一遍,發現附近聚集的指戰員至少有兩三百人,便對伊萬•波波夫說︰“那我先給你下達第一個命令!”
听到索科夫說要給自己下達第一個命令,伊萬•波波夫立即挺直腰板,等待索科夫下命令。
“波波夫大尉,周圍的戰士都是剛剛從敵人的包圍圈里逃出來的,很多人不但累得精疲力盡,而且還餓了好幾天。”索科夫指著不遠處停著的一輛帶篷布的卡車,對伊萬•波波夫說︰“你的任務,就是安排人手,把車里的食物,分發給這里的戰士。”
“沒問題,團長同志。”伊萬•波波夫咧嘴笑著說︰“這項工作是我最擅長的,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索科夫叫過幾名警衛連的戰士,讓他們給伊萬•波波夫充當助手,給那些又困又累的指戰員分發食物。
但在正式分發食物之前,索科夫又叮囑伊萬•波波夫說︰“波波夫大尉,我的人還在繼續收容從敵人包圍圈里逃出來的指戰員,具體能收容多少人,還是一個未知數。因此物資的發放,要妥善進行安排,免得新來的指戰員們挨餓。”
听索科夫這麼說,伊萬•波波夫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為難地說︰“團長同志,根據我的經驗,如果只有兩三百人的話,車上的食物應該是足夠分發的。可要是再來更多的人,就不夠分了。不知您還有沒有辦法,搞來更多的食物?”
索科夫想了想,把那名到帳篷里找自己要食物的中尉叫過來,對他說道︰“中尉同志,你帶幾個人乘車返回司令部所在地,找馬利寧參謀長再領取一批食物回來。”
“可是,團長同志。”中尉有些為難地說︰“我不知道司令部在什麼地方。而且就算找到了司令部,馬利寧參謀長會同意給我提供食物嗎?”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索科夫對中尉說道︰“司機都是司令部派來的,等你和你的人上車之後,他們會直接把你們拉到司令部的。至于參謀長那里,我給他寫個條子,他應該就能給我們提供必需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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